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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延玥忽然睁开眼睛,冷冽地看着夜轻暖,“夜公主这是在质疑我对皇上的忠心?”
夜轻暖看着他,“我布置的布局,知道的人超不过五个。你,我,北青烨,我的近身隐卫和乌衣骑首领。如今被对方尽数瓦解,不但没赢,反而损兵折将,连对方加入了什么人都不知道,你觉得这件事情不值得我怀疑?”
“这么说夜小郡主是怀疑我给云暮寒透漏了消息了?”西延玥挑眉看着她。
夜轻暖冷静地道:“你要拿出你不被怀疑的理由来。”
“理由?”西延玥冷笑一声,“那一年,我被冷邵卓虐待,险些致死,就差一步踏入鬼门关,被你哥哥所救,从鬼门关捡回了我的命。从那一日起,我就是他的人了。生恩不及养恩,养恩不及活命之恩。后来我入望春楼,之后成功被云浅月扶持,这一切,都是你哥哥暗中布置的棋,哪一步我没按照他吩咐的棋路走?夜公主你指出来,我西延玥可以跟着你去夜轻染面前谢罪。”
夜轻暖闻言脸色顿时缓和下来,道歉道:“我不该怀疑你,但是明明可以赢,如今却是这般局面,实在匪夷所思。”
“有又什么可匪夷所思的?景世子难道会看着你吞并云暮寒而无动于衷?笑话!”西延玥在夜轻暖面前并不低人一等,对于夜轻染,也是直呼名姓,这大约与跟在云浅月身边许久有关系。他沉静地道:“你确定你的布置天衣无缝?是这时间最好的计,最好的谋,最好的阵?天下最好的计谋就是摆在你面前,你也识不破,天下最好的阵法是就算明摆着设在你眼前,你也堪不破。就如云浅月的心机和她演的戏,以及布置的死阵。”
夜轻暖顿时失了声。
“夜公主这数日来太过疲惫,如今还是别再战了,休息吧!你不休息,士兵也需要休息。否则如此下去,垮下的便是两国士兵了。他们没有公主有内力相护,熬不住如此连续作战。”西延玥丢下一句话,起身站起来,出了营帐。
夜轻暖看着他离开,再也说不出什么。
北青烨见西延玥离开,挑了挑眉,低声道:“这也不能说明他没有将消息透漏出去。”
夜轻暖回头看了北青烨一眼,淡淡道:“不是他透漏的消息,他不会做这个。”
“公主就这么相信他?”北青烨看着夜轻暖,他被夜轻暖救回来,对她起了心思。
“哥哥相信他,我就相信他。”夜轻暖道。
“天圣新皇也许有看错的时候呢!”北青烨道。
“哥哥也许会看错人,但是不会用错人。”夜轻暖肯定地道:“况且是我急功近利了,没探听好对方的情况,便冒然出兵,如今遭了阻。他说得对,我的计谋和阵法的确不是天下最天衣无缝的。被对方有利害的人识破也是应该,我不该太过自信。”
北青烨闻言一笑,“战争有输有赢,公主还是不必不必介怀了。”话落,他话音一转,看着她道:“我就喜欢公主这份自信。”
夜轻暖闻言脸色立即寒了下来,她不是无知少女,自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冷冽地看着北青烨道:“北青烨,不要想不该想的!若是我们输了八荒山的话,就只能做鬼了。”话落,她也走出了议事帐。
北青烨看着她离开,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勾了勾嘴角。
这一战,两军持平。八荒山的战事就这么安静下来,一如马坡岭和兰城。
兰城的夜轻染,马坡岭的容景,同时得到了八荒山战事的消息。夜轻染当即下了一道密令。密令由兰城传出,周折数次,才到接掌密令人的手中。容景也下了一道密令,密令同样奏折数次,到接掌密令人的手中。
十日之后,一则消息,震惊天下。
消息是八荒山突起大火,火烧百里,西延玥和云暮寒在大火中被人暗杀身死。
天下人人听闻消息惊疑色变。
西延玥是西延国的皇上,云暮寒是南疆的王夫,这二人虽然如今一归顺天圣,一归顺景世子的慕容,但如今未撤销封号,身份依然卓然。
八荒山起大火,没焚烧了几十万大军,却独独死了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想而知,对天下掀起的轰动。
是什么人能够在西延和北崎联合的天圣军中杀了西延玥?
又是什么人能够在南疆二十万大军封锁的军营中杀了云暮寒?
带着这个疑问,所有人都想到了如今在兰城的天圣新皇夜轻染和在马坡岭的容景。兰城和马坡岭百万大军,已经安然不动两个月之久了。
对于这个结果,夜轻染并没有什么表示,兰城依然安安静静。
对于这个结果,容景同样未做任何回应,马坡岭依然太太平平。
相对于两处的平静,西延和南疆却掀起了狂潮。不止是两国朝野惊变,文武百官痛心疾首,两国百姓也是口口声声查找暗杀之人,为皇上和王夫报仇。两国军队失了主脑,更是慌乱无主。
夜轻暖的营帐距离西延玥的营帐不过是几步距离,八荒山起火时,她连忙出了营帐吩咐人救火,稳定军心,大火烧了半夜,终于扑灭后,她发现北青烨和乌衣骑首领一直在她身边跟着吩咐救火,可是却没见到西延玥的身影,她立即走去西延玥的营帐。
她到了西延玥的营帐之后,问看守营帐的西延玥的近身内侍,“西延玥呢?”
“在休息!”那内侍道。
夜轻暖闻言眉峰顿时皱起,声音扬大,“我们在救火,他竟然在休息?”
“起火时,皇上说有夜公主和北崎皇在,用不到他,便没起来。您知道,这些日子皇上一直没休息,累了,我们西延最早来的八荒山。”那名内侍道。
夜轻暖闻言脸色稍霁,对他道:“你闪开,我进去看看他。”
内侍犹豫,“皇上休息时不喜欢被人打扰……”
“这火起得莫名其妙,我与他有事相商,这么许久,他也该睡够了。”夜轻暖打开那内侍,挑开帘帐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