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仙逆网,如果被/浏/览/器/强/制进入它们的阅/读/模/式了,阅读体/验极/差请退出转/码阅读.
那人有条不紊的用凉水替他降温,又在颈间覆上冷毛巾。鼻端有一股淡淡的广藿香,清淡优雅。
时绪缩着脖子深呼吸几下:“……谢谢。”
对方始终陪在他身边,在他想去卖力抓挠的时候,那双温热的手总在适当的时候制住他的动作。
耳旁的声音很温柔,“先别动,我马上叫人来。”
时绪低.喘一声:“普通过敏而已,别叫他们进来。”
怎么好死不死进来的是谢离峥?时绪双手抱膝,把脸默默埋进膝盖。
犹记得上次的豪言壮志,转身离去时背影那叫一个潇洒不羁……怎么就没算到这一茬?
谢离峥看着自己身旁像小猫一样蜷缩着的少年,叹了口气,“那你待会一定要给我个解释。”
好,待会再想怎么骗你。
这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时绪睁眼,正巧看见旁边谢离峥正担忧的看他,“好点了吗?”
时绪点点头。
对方很快松开手,留在他手腕上的红痕异常显眼。这货刚才到底多用力的抓他啊,时绪活动一下手腕,旁边人随即不好意思道:“是不是刚刚捏痛你了?我向你道歉。”
知道就好。时绪哼哼两声,懒得说话。
只是谢离峥不知何时扯开了领子,他似乎有些热,说话声音听起来也透着哑“……所以这次可以有个解释了吗?”
“我刚才跟你说过了啊,就是普通过敏。只不过反应比平常人剧烈一些。”
“只是普通过敏?”
“你被吓到了吧,”时绪又说,“也对,毕竟我过敏的时候可吓人了。”
谢离峥眨眨眼,突然问道:“靳择野知道这件事么?”
真要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
时绪摇头,“应该不知道吧。”
谢离峥突然伸出小指,笑容清澈:“那我们拉钩吧。”
“什么?”时绪惊诧。这人思维好跳脱。
“拉钩啊,你小时候没有玩过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谢离峥笑说,“这样我就替你保守秘密,毕竟这种事被别人知道也很不方便吧?”
惊了,第一次听有人把威胁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不等反应,谢离峥却直接用小指勾起他的手指,然后轻轻晃了晃,“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了。”
他蓦地展唇:“只属于我们的。”
*
临近过年身体似乎越来越敏感,避免发生之前的事,时绪干脆直接请了假。
负责人表情却有些犹豫:“知名的玩具厂商点名邀请你去拍新品的代言,过完年一定要按时回来啊。”
周围人全部凑过来。
“那不是高冷的要死每月只出限量娃娃,抢完就没的玩具公司吗!”
“听说他们每一期宣传封面都会引起关注诶,还会拍一些另类风格的,很容易就出圈爆火了!”
“卧槽,阿时你居然在培训阶段就被大厂看上了,真叫我等羡慕嫉妒!”
名叫赵擎的模特白了那人一眼:“你要是有阿时一半颜值,也会有大厂来找你的。”
“不带这么玩的,扎心了啊啊啊!”
时绪正收拾东西,忍不住搭了一句:“赵擎他开玩笑的。”
那人却突然愣住了,半晌后喃喃道:“阿时,你的声音好像变了……”
勾魂蚀骨,又如万爪挠心让人欲罢不能。
时绪赶紧咳嗽几声:“我感冒了。”
就这破体质,任由发展下去没准连学都没法上。找医生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对了,他还有邹唯一啊!
“所以你过来是让我帮你克服啥,”邹唯一说,“你的敏感体质?”
时绪点头如捣蒜。
“……心理还是生理?”
时绪思考片刻:“都有。”
“哎呀那你这个情况很难办啊,”邹唯一摸了摸挑染的银发,虚弱道:“通常来说呢,我们可以这样……”
“学长,请说人话。”
“脱敏疗法。”邹唯一正色道,“怎么怕的我们就怎么治。”
于是时绪很快尝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城南街边的不起眼工作室内,偶尔传来几声暧昧至极的□□。
路过小孩指着指工作室,“妈妈那是什么声音?”
“快点走,不要用手指!”提着菜篮子的妇女拉住小孩,红着脸匆匆离去。
工作室内,有人正被压着背,双手使劲往前够。本是令人遐想连篇的场面,却不时有指甲挠地声伴随着几声惨兮兮的骂:“草草草你悠着点……”
身后邹唯一面不改色的往鼻子里堵棉球:“学弟还真不把我当男人看……我劝你最好这段时间别随便见人,也别和人说话……”
“你之前不说过最伟大的艺术家不分性别么,”时绪泪眼朦胧还不忘反驳,“卧槽了你……你轻点!”
邹唯一鼻子里刚塞的棉球瞬间染红:“……”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疗法过后时绪似乎真的克服不少。冬日越来越冷,临近过年了。陪着邹唯一置办完年货,他试图邀请邹唯一来自己过年。
邹唯一手中工作不停,“学弟,你以为这段日子我陪你是没代价的,现在手头的活都要加紧了……”
话虽这么说,但时绪还是给工作室贴上了窗花春联,又买了大堆点心水果放着。
出门前他还贼兮兮的摆手,“……过年我不在的日子不要太想我啊,学长。”
关门后,邹唯一放下手中的东西。
良久,空荡的工作室里传来一声叹息:“笨死了,春联居然都能贴反。”
*
穿过窄巷,时绪一眼就看见时母的面包房。
虽然房子破旧,但早早贴上了窗花和门帘。新年气氛浓郁,各家各户张灯结彩。时母早早知道他要回来,便着急的在门口等。
“妈,进去说进去说。”外面冷风呼呼,时绪赶紧关上门。
只是屋里果篮和点心成箱,半大的客厅几乎都被堆满了。见他好奇,时母便解释:“都是许夫人让人拿过来的,她可喜欢你了,总问我你的情况,还夸你拍的照片好看呢!”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你刚出生时候不到巴掌大,医生说月份不足孩子弱,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你就这么大了,都让人挪不开眼了。”
“妈妈妈,今天过年别哭啊,”时绪心里发酸,忙道:“我饿了,想吃您做的菜了!”
“好,还剩几个菜,妈去看看。”
时绪赶紧把长裤脱了。他最近腿上跟蛇蜕似得,新长出的皮肤无比酥痒,穿着裤子布料摩擦一下都痒的难受。
仗着家里装修完暖和,时绪索性光着腿溜达。
“真调皮,怎么跟小孩似得,”时母从厨房探出头,“对了,待会你同学过来。”
“啥,谁要来啊?”时绪有不详的预感。
“今天不是正好去采购年货嘛,正好碰见你室友了。超市里全是大人带小孩,可热闹了。就他孤零零一个人,毕竟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嘛,我就去问他,”时母挺开心的说,“然后他就同意了。”
时绪惊呆了:“……靳择野?”
时母看他表情有些不对,不解道:“怎么了,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妈妈说错话了?”
“下次有这种事您应该早告诉我!”
“我还以为他会主动跟你说呢,”时母笑呵呵的,“毕竟当时我去问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又惊讶又开心。”
惊讶是肯定的,开心就是滤镜了吧!很难想象靳择野那张寒若冰霜的脸上出现“开心”这种表情。
正在时绪犹豫要不要出去避一避的时候,门被轻轻叩响。
他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外面已经开始下雪,小雪落在门外少年的双肩,迅速消融不见。
“不邀请我进去么?”靳择野视线不着痕迹滑过时绪身上那件小猪短袖,从下摆处露出的纤细双腿。
“请进请进……”时绪后知后觉的侧身。
年夜饭满满摆了一桌子,丰盛的不得了。
“怎么样?”时母细心用公筷给靳择野夹菜夹肉,米饭上堆得很高,“不用拘谨,和阿时一样把这当成自己家就行。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嗯嗯多吃点。”时绪忙着扒饭,桌子下面双腿晃悠着,恨不得赶紧吃完走人。
“吃那么急小心噎着!”时母宠溺的笑,“你平常最喜欢吃糖醋小排,今天怎么一块没动?”
下一秒,一块糖醋小排落入时绪碗中。
“慢点吃,阿时。”靳择野淡淡道。
装,就硬装!上次逼他做那破英文卷子现在又装什么好人。时绪愤愤的嚼着糖醋小排,把恐惧悲愤化为力量。
……等等,靳择野叫他什么?
吃完饭,跟时母打完招呼靳择野就出了门。时绪坐屋里听着电视里的笑闹,只觉得静不下心,干脆穿上外套也出门了。
刚出门,只听旁边有小孩的声音,“大哥哥!大哥哥!”
几个小孩估摸着不超过六岁,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几个小女孩躲在男生后面,正偷偷看他。
小孩们吵吵闹闹的:“那个大哥哥好可怕!都不理我们!”
“就是,不就比我们大一点,拽什么拽!”
时绪转头,原来靳择野正孤零零的站在不远处。
灯光从树梢之间落下光点。靳择野的鞋尖就抵在光斑的边缘处,影子完全被树林阴翳吞没。
站那搞毛啊?大过年出来看雪顺便思考人生?
小孩扯着他的衣角摇晃,“大哥哥,那个哥哥一看就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对不对?”
对啊。那货性格孤僻又古怪,谁敢和他做朋友,跑都来不及好吗。时绪想。
“那个哥哥只是比较忙。”说完时绪就闭紧嘴巴。
小孩们齐齐“切”了一声,为首的小男孩很臭屁的瞅着他伸手要东西,时绪递给他糖,那小孩嘀咕了句真寒酸。但还是小心收进兜里。
有系着毛茸茸围巾的女孩探出头来,娇声娇气说:“哥哥……我长大可以嫁给你吗?”
小男孩立刻嘲笑道:“大哥哥才不会要你这个丑八怪呢!”
时绪:???
合着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了吗?
角落处。
“沈家,靳家还有个什么谢离峥……这是暗杀名单么,您真打算让他们一个个身败名裂啊,”徐乐嚼着棒棒糖开玩笑,“看来老板你真的很恨他们,不知是杀父还是夺妻之仇?”
靳择野看着远处时绪的手正抚过小女孩头顶,他唇角微扯:“夺妻。”
徐乐:“咳咳咳咳咳……”
他老板语不惊人死不休,冷不丁一下吓得他棒棒糖都卡喉咙里了!
合着又是那个城艺学生,所以现在已经石锤就差官宣了呗?
“对了,老板你要的照片我都发过去了。高清□□13个G,事先声明我全没看过!”
靳择野不自觉的用指尖摩挲着屏幕。
照片中的少年正在喝水,额头上搭着条毛巾,连汗珠在灯光下都熠熠生辉。如此鲜活,仿佛伸手可碰。
如果能把他关进屏幕里,一直像这么乖就好了。
“杀鸡用宰牛刀,就我这技术黑他们电脑真跟去自家后院没什么两样,顺手还帮他们修补了一下防火墙!”
徐乐嚼着棒棒糖又道:“不过,看后台日程,您家小媳妇过年后就要和咱们新入股的玩具公司拍宣传封面了……”
“让他们再增设几套服装……样图我出。”
徐乐声音谄媚:“当然,乔白早就在此之前持股百分之十,您现在都有参加董事会决策的权利了……等等,您花几千万只为了增加几套服装?”
这算什么,大型真人3d版奇迹暖暖?新时代为了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
“卧槽,怎么开始的这么快!”听见热闹音乐声,徐乐忙说,“老板我得去网上跟群友们实时吐槽春晚了,您有事随时电话call我就行!”
*
时绪在原地跺脚,用一种很古老的方式取暖。
不远处,靳择野还在那站着,跟小学语文课本里的丰碑似得。
不过也有区别,靳择野体温太烫,雪一落在他身上就化了,压根堆不起来。
真就跟行走的暖宝宝一样,方便又抗冻啊。冬天里抱着一定特舒服。
他站在门口冻得直哆嗦,刚想进门算了,就听小孩们居然争执起来:“过年最可怕的就是年兽!烟花炮竹就是赶年兽的!”
“骗人,年兽才不可怕!”
靳择野正朝这边走来。
“就是就是,再可怕的年兽也没那个怪物恐怖啦!”为首的男孩声音很大。
几个小孩吸溜鼻涕有点害怕:“什,什么怪物啊!”
靳择野面无表情,离他们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时绪试图阻止:“喂……”
为首的小男孩洋洋得意喊道:“笨死啦,就是那个一提他名字就会下暴雨的怪物啊,他长着血盆大口会嗷呜嗷呜过来吃人。他的名字就是……”
危!
来不及思考,时绪下意识往前一步,然后用手紧紧捂住靳择野的耳朵。
那一瞬间不知谁家放了炮竹,时绪耳朵也嗡嗡作响,只看见小屁孩嘴巴还在张张合合的说着什么。
手心的触感意外的软,居然还有点发红!强悍如靳择野耳朵居然也会被冻红啊……时绪如同发现新大陆,恨不得凑近研究一番。
等对方沉默看他,时绪才放手尴尬道:“额,那边正放鞭炮呢,声音太吵了顺手替你挡一下……不用谢我啊。”
没敢看靳择野表情,时绪故作惊叹道:“哟,这谁家的小孩,看起来真可爱。”
暗地里,时绪捏着小孩的脸,恶狠狠道:“……你妈妈出门前没教过你要好好说话吗。”
那小孩抽抽鼻子,居然哭了:“哇啊啊啊啊啊啊!”
他一哭不要紧,这些小屁孩居然全跟着“哇啊啊啊”哭成一片,连鞭炮声都盖不住。
“我们要吃糖,不,不给糖我们就在你家门口哭到天亮!”男孩抽噎着说。
时绪无语。你们到底过的是新年还是万圣节。怕哭喊声惹来周围大人更麻烦,他先靳择野道:“我先回趟屋再拿把糖,你帮忙看一下。”
见招数奏效,小孩们一时都止住哭声。
他们好奇的盯着站在门旁的靳择野看,见他不说话便纷纷做起鬼脸搞怪,嘴里还跟着:“嗷呜,呕呕呕!”
甚至为首的小孩还胆子扯他的衣角:“喂,过来陪我们玩!”
屋门旁的少年慢慢向这边转过头,眼里猩红。甚至迎着灯光的那边侧脸还能看见尖锐的鳞片尖端,寒光闪烁。
少年一半脸清隽冷漠,但左半边脸却狰狞如恶鬼。
靳择野面无表情:“嗷呜。”
小屁孩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