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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邬乔将柳老师留下来的所有手稿都整理了一遍,有些柳老师画在鼻子上的榫卯结构图,她也一并都复刻了下来。
就连程令时都惊讶与她的速度。
邬乔一边整理这些手稿,一边就在想着这个木结构图书馆的概念草图。
她其实也看了很多国内的木结构建筑,因为国内这些年的建筑理念,木材的成本始终高于钢筋水泥,而且高层建筑始终都是钢筋水泥结构。因
但是这几年国家开始提倡木结构建筑,主要也是因为木结构的环保和绿色。
至于程令时似乎有意将概念这个部分交给她来负责,他更感兴趣的反而是榫卯的结构部分,邬乔整理好资料之后,他便一直研究。
之后更是找了秦钟,因为秦钟是古建筑方面的专家,因此认识很多老师傅。
特别是榫卯结构方面的专家。
秦钟没想到他一向是做现代建筑设计,居然突然对这种木结构榫卯建筑有了兴趣,甚至还不惜亲自参与设计。
他说:“我说你怎么突然转了性,以前你可是对这些老东西,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这次设计概念邬乔来出,我只负责榫卯结构部分。”程令时淡然道。
秦钟突然说:“我说你是不是对我这个学生,有点儿什么企图啊,你有点儿太明显了呀。”
谁知一旁的容恒刚听完,直接哼笑出了声。
容恒笑完,秦钟才察觉不对劲,他低声道:“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你想哪样了?”容恒故意问道。
秦钟伸手直接手肘抵在他的胸口,这一下差点儿让容恒一口气没喘上来,容恒捂着胸口揉的时候,对面的程令时端起酒杯,冲着秦钟举了下,轻笑道:“敬秦老师。”
“我去,”秦钟听着他这么喊自己,也是彻底明白了。
秦钟确实没想到,自己的朋友居然跟自己的学生谈了恋爱,他想了半天,还是无语道:“你这属实是老牛吃嫩草行为吧,你知不知道邬乔在我们T大建院是什么样的存在,建筑系女神,毕业那会儿,我们学校那表白墙全都是她的名字。”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邬乔是大美女不错,我们令时那也是建筑男神好吧,你看看现在网上那帮程太太,哭着喊着要嫁给我们令时。”容恒当即不愿意,立即替程令时说话。
只不过他这话,听着反而是打趣更多。
秦钟说:“我这边倒是确实有做榫卯结构的老师傅,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做这种结构的太少,基本上都是用在修复古建筑上。新建的建筑,倒是挺少的。”
不过说起来这个,秦钟可就有话抱怨了。
他说:“前两年我去日本交流,你们也知道,日本的木结构可做的比我们好多了,特别是他们搞了一个叫河合继手的东西。这玩意就是咱们的榫卯结构,但是日本人通过创新,赋予了一个新的名字。”
三人都是建筑人,哪怕是这会儿隔一块喝酒,居然谈起的也是建筑相关的事情。
“所以邬乔想要做一个纯榫卯结构的中式建筑,”程令时望着他们两人,声音笃定道:“我觉得她会成功。”
邬乔知道程令时晚上出去了,但是没想到他会喝一身酒气回来。
她听到外面有动静,一出来就看见程令时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就开始解扣子,衬衫的扣子一粒又一粒的解,他脸颊微红,浅褐色的眸子上蒙着一层水汽,又偏偏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解开第三粒纽扣,这才转头看见邬乔。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在半空中黏住,邬乔眼睛落在他的胸口,这才发现他的胸膛是那种结实而有肉的类型。不得不说,程令时是她见过身材最好的建筑师。
有时候她觉得这男人实在是太受老天爷偏爱了。
才华、容貌、气质他都有。
“你喝酒了?”邬乔轻轻扯开视线,哪怕两人住在一起,但是依旧保持着纯洁的室友关系,虽然亲密举动也有,但都还只是浅尝辄止。
程令时一直很尊重她,从来不会强迫她做什么。
哪怕偶尔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但他都还是恪守住最后那道防线。
只是今晚,他的眼神太过灼热,哪怕她已经挪开视线,依旧能感觉到那股滚烫而强势的视线,于是她逃避的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邬乔赶紧往厨房走过去,但刚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手臂被牢牢拽住。
紧接着他伸手将人抱住,两人严丝合缝的贴着,程令时似乎感觉到她的紧张,在抱着她的瞬间,就贴着她的耳畔低声轻笑了起来。
男人的声线本来就沉,这会儿泛着懒散浪荡的笑意,如同带着钩子,一点点钻进她心尖。
将她的心跳勾的,跃动的乱七八糟。
“抖什么呢,”程令时像是故意折磨她一般,低声问道。
邬乔垂眸,但是下一秒她的脸被他捏着下巴抬了起来,拇指在她的唇瓣上摩挲,长年画图让他的手指格外粗粝,邬乔仰头时,他已经吻了下来。
两人之间先是唇瓣相触,但是很快,男人已不满足于此。
他长驱直入撬开邬乔的唇齿,强势而不失暧昧的扫荡着,反复吮吻,柔软的触感伴随着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这个吻深情而用力。
邬乔经过这么多次,本以为自己不会因为接吻而呼吸困难,可是今晚的程令时,像是要把她吃下去那般,吻的越来越深。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腿脚发软,最后两人直接倒在沙发上。
白色沙发有些冰凉,邬乔穿着睡衣直接压在上面,他的手掌烫的像一团火,贴着她的腰间,像是要撩起火来。
在两人躺在沙发上后,他不再满足于唇齿间。
他轻咬了一口邬乔的下巴,在邬乔迷迷糊糊之际,这个吻逐步往下。
邬乔微仰着脖颈,头顶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她的脖颈间,本就白到发光的肌肤,犹如被渡上一层浅黄色釉色,有种瓷实而华丽的脆弱感。
终于邬乔没忍住轻呼了一声,这声音像是一颗小石子砸了下来。
程令时本没醉的厉害,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特别是当邬乔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倒宁愿自己是醉着的。
他微抬着头,一条腿半跪在她身侧,一条腿站在地面上支撑着。
整个人身上那股清冷禁欲的气质,全部消失殆尽,微乱的短发,半解开的衬衫,让他如同夜晚中出现的妖鬼,撩人心弦,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望着这个模样的他,邬乔的心尖不住乱颤。
程令时低头,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哑:“下次哥哥再喝酒,你离远点。”
这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不难听,反而因为语调格外慢,显得很魅惑。
说完,他翻身躺在旁边的沙发上,邬乔松了一口气。
只是等她低头,才发现自己的睡衣纽扣居然已经松了两粒,于是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直接冲到厨房,以最快的速度将冰箱里的水拿出来。
“你喝点水,”邬乔将水瓶放在茶几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走廊上传来的关门声,一直半闭着眼睛的程令时这才睁开眼睛,他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柳下惠,自己喜欢的姑娘有想法,有欲望那是正常的。
现在的爱情太过迅速,三个月上床都算是君子。
但是程令时之前让邬乔住过来,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她,不是为了哄小姑娘上床。
所以他有耐心等着。
只是他伸手将茶几上的冰水拿了过来,一口气喝了小半瓶,低头望着水瓶,低笑一样的自言自语:“这怎么能足够啊。”
喝冰水只怕是消不了他的火。
还是得洗凉水澡。
*
邬乔没想到程令时居然还找了两位榫卯结构的老师傅,所以现在这个项目,是邬乔负责整个设计概念,建筑外立面的造型设计,反而是程令时负责结构。
至于找赞助商的事情,程令时一直胸有成竹,邬乔也就没在担心。
她反而一直在专心建筑设计的问题。
但是邬乔不知道为何,陷入了设计的怪圈,越是想要做出好的方案,越是没有灵感。她光是概念草图就画了一堆,可是还没跟程令时说起来,自己就觉得行不通。
特别是他们这个项目还不是说建就能建,哪怕是捐赠给银湖乡,但是涉及这么大的项目,也要拿出前期的概念方案到政府部门审批。
这样才能推动整个方案的落地。
但是她迟迟找不到好的概念切入点,一时间设计到了瓶颈期。
晚上她正在家里画图,就接到了邬慧的电话。
两人虽然在同一座城市,但是上次的事情之后,也没有联系。她们彼此都是在对对方的怨念中长大,哪怕现在都成熟了,也不能成为什么和谐的姐妹关系。
所以平时都是能不联系就不联系。
以至于邬乔一接到她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有事儿?”邬乔冷淡问道。
邬慧听出她的冷淡,但是也没在意,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直接问道:“邬乔,你跟你妈妈见面了吗?”
邬乔猛地握紧手机。
明明有很多年都没听到别人提及,但这一刻,她的心脏还是不自觉的一缩。
“什么?”她语气镇定道。
邬慧一愣,说道:“我今天在医院见到一个女的,虽然很多年没见了,但我真的一眼就认出了,那绝对是你妈妈。”
“你认错了吧。”邬乔作为当事人,反而比她冷静。
邬慧说:“怎么可能,那你是没见过,你要是见到了你就会知道,我肯定不可能认错的,她长得就像……”
对面顿了会儿,突然用一种兴奋的口吻说:“中年版的你。”
邬乔:“……”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说这个?”邬乔口吻淡然。
邬慧这儿才听出她声音里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怎么这么冷静。”
要不然呢?
邬乔低头看着自己画出的草图,问道:“你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挂了,我还有工作。”
“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你妈妈的事情?”邬慧问道。
邬乔的眼睛始终盯着图纸。
现在的她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喜欢的工作、喜欢的人,她不再是清塘镇上那个苦苦等待着奇迹的那个小姑娘。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