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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晏书回到韩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韩家人都在客厅里坐着,看那气氛,显然是刚刚大吵了一架。
吵架的原因不用说,肯定是因为她了。
她被韩君瑶当众开除,夏梦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韩君瑶平常是没理也要找出三分理来,现在,抓住了她抄袭这么好的把柄,岂能不好好地利用。
看到她进门,韩君瑶率先起身发难:“我们家的大设计师终于回来啦!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妈估计得把我杀了,也不想想你做得那些事情,哼……抄袭丑闻,连累公司一单生意都没拿到,我开除你都算是轻的……”
夏梦喝道:“你胡说什么!晏书是国外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怎么可能抄袭别人的作品?你没搞清楚,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给开除了,大家会怎么想?那些记者又会怎么写?”
韩君瑶指着黎晏书,冷笑道:“她人就在这里,你自己问她啊,她到底有没有抄袭别人的作品?”
夏梦看向黎晏书,先丢了一个眼神给她,然后才问:“晏书,我知道,你是绝对不可能抄袭的,你告诉我,今天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内情?”说着又丢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黎晏书没想到她听到第一句支持的话,竟是来自自己的母亲,先是有些意外,紧接着接收到她两个奇怪的眼神,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她并不是真的相信自己,而是要她找个理由掩饰过去。这让她觉得有些讽刺,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韩君瑶见她不讲话,立刻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对自己的妈妈也不敢说实话吗?”
夏梦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韩君瑶一脸无辜,道:“你瞪我干嘛?你女儿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根本不敢说话,今天,展会现场有那么多的人,还有那么多的记者,全都堵在我面前要我表态,你的宝贝女儿也是一句话不说,我能怎么办?我代表的是韩氏企业的形象,我必须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否则,韩氏企业今后还怎么在业内……”
夏梦厉声道:“你不要跟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套话!”
韩君瑶冷笑道:“我看你还是好好管一管你的女儿,教教她做人的基本道理,不要去干那些偷鸡摸狗、道德败坏的事,省得被别人抓住了把柄——”
夏梦气得脸色发白。
这时,一直静坐的韩志鹏忽然开口道:“都不要吵了!”
韩君瑶闭了嘴。
韩志鹏抬头看向黎晏书,说:“晏书,你先坐下吧。”
这个家里,黎晏书唯有对他还有一些敬意,闻言,便过去坐了下来。
韩君瑶瞪大眼睛看他:“爸,出了这种事情,难道你还要护着她?”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韩志鹏沉脸反问,“把她赶出去吗?”
“没错!”韩君瑶大声道,“就应该把她赶出去!”
“你——”韩志鹏大怒,“你太放肆了。”
韩君瑶觉得自己今天做得再正确不过了,也更加理直气壮,敢于和父亲顶嘴:“我怎么放肆了?难道我今天也做错了?我不该维护公司的形象?”
“你维护公司形象是没错,但是,你不应该开除晏书。开除晏书,就等于坐实了韩氏抄袭,影响恶劣,这件事完全有更好的处理方法。我问你,事发突然,你为什么不给公司留一些调查取证的时间,不就是面对几个媒体记者吗?有什么可慌张的?竟然不加思考,就轻率地开除了晏书……”
他虽是指责女儿,可话里也替女儿做了辩护,暗示她的经验不足,所以才造成的处理不当。
夏梦冷笑道:“她早就看晏书不顺眼,巴不得有这个机会……”
韩志鹏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她便不说了。
韩君瑶却大声叫了起来,道:“没错,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因为你把她弄进公司根本就没按好心。”
夏梦脸上变色:“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嘛。你们母女俩打得什么主意,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今天拿到了盛虹的合同,自认功劳不小,讲话也格外有底气,索性彻底爆发出来,指向沙发里的黎晏书,道:“黎晏书,你从十八岁就赖在我们家,如今既然已经学成回国,为什么还要赖在我们家里,你没有自尊心吗?你是寄生虫吗?”
黎晏书因为抄袭和顾瑾昀的事,本来就情绪低落,心情不好,回家也没个清净,忽然有些心灰意冷,只想逃得远远的,听了她这番话,便站起身来说:“好的,我现在就出去,不再做你们家的寄生虫。”说完,抬脚就走了出去。
她出了小区大门,正碰到高阳在执行顾承泽的任务,打听韩家的情况,门口的保安伸手一指黎晏书,道:“那不就是韩家的二小姐吗?”
高阳回头一看,正是黎晏书。
她还穿着白天展会上的那身衣服,脚上却穿着一双拖鞋,披头散发地不知要往哪里去。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顾承泽拨电话。
顾承泽听完他的汇报,把整个事情一联想,隐约明白了七八成:顾瑾昀先是在展会上带走了黎晏书,然后喝得烂醉如泥,一向从来不过问公司事务的他,还破天荒地签下了韩氏的合同,这黎晏书偏偏又是韩家的二小姐,看来这个顾瑾昀确实是对他旧情难忘……
他沉思了半晌,吩咐高阳先跟着黎晏书,自己随后就到。
***
顾承泽在路口停好车,走到巷子口的时候,高阳正蹲在墙角里,拿着手机发女朋友信息,看到顾承泽,他连忙站了起来,指着楼上道:“总裁,她就在上面。”
顾承泽举目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破破烂烂的街区,路灯有一半是坏的,墙上都画了大大的“拆”字。昏暗的灯光下,狭窄的巷子里,坑坑洼洼的路上,乱七八糟的白色塑料袋、烟头、饭盒等垃圾,又脏又乱。
这种地方对一个洁癖患者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他黑着脸问高阳:“你确定是这里?”
高阳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我亲眼看见她上了楼。”
顾承泽皱眉:“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高阳有些委屈:“这,这我怎么会知道啊……”
顾承泽望天,静默一下,道:“你先上去。”
高阳赔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总裁,已经十二点了,我得下班了……”
顾承泽瞪了他一眼,“我都还没下班呢。”
高阳一脸为难:“可是我女朋友她……”
顾承泽又瞪了他一眼,他立刻跑上了楼梯。
楼上是一间九十年代风格的酒吧,破旧、斑驳,里面的面积倒是不小,还摆了两个台球桌,稀稀拉拉的几张桌子,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球桌边有几个杀马特青年在打桌球。
玻璃门一推开,先闻到一股怪味,高阳捏起了鼻子,一只手在面前不断地扇动。顾承泽早已掏出随身必备的白手帕,捂住了口鼻。
黎晏书坐在靠近窗口的桌子上,桌面上满满一打啤酒,全都开了。
顾承泽和高阳走进去,瞬间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唯有黎晏书只顾喝酒,而且喝得极不雅观,放着杯子不用,直接拿着酒瓶仰头猛喝,看得顾承泽微微皱眉。
老板娘见来人气质不凡,亲自拿着酒水单从吧台里走出来,一脸谄媚的笑道:“先生,快请坐,要喝些什么?”说着将一张又脏又旧的酒水单递向顾承泽,高阳一见那酒水单,大惊失色,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架住她的胳膊,将她从顾承泽的身边挪开,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们来找人的。”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消失,一脸不爽地甩手又进了吧台。
顾承泽走到黎晏书跟前,站住,轻咳了一声。
黎晏书放下酒瓶,瞟他一眼,视若无睹,伸手去拿另一瓶酒。
顾承泽又走近一步,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黎晏书这才正视他,只见他用白手帕捂住口鼻,不时地咳嗽,冷冷道:“有病就去医院,跑到这里来,是想要传染疫情吗?”
顾承泽一怔,气得脸色发白,想了一下,收起手帕,尽量保持冷静:“黎小姐,我想跟你谈谈,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黎晏书正眼也不瞧他:“这里挺好的,有话你就说吧。”
“我要说的话对你很重要,希望你能端正态度,认真一点。”
黎晏书听了这话不由得冒火,放下酒瓶,故作惊讶道:“哦~是么?那不如坐下来,慢慢说……”说着,踢了一个凳子给他。
顾承泽看着那个油黑发亮的凳子,一脸惊恐:“我站在就好。”
黎晏书又拿起一瓶酒递给他:“诺,喝了它。”
顾承泽摇头:“我不喝酒的。”
黎晏书嗤笑:“不喝酒怎么谈事情啊?”
顾承泽不想跟她多扯,开门见山道:“黎小姐,我就直说了吧,我想给你提供一份工作。”
黎晏书微微一愣,放下酒瓶,身子探过半个桌面,盯着他的眼睛:“说说看,什么样的工作?”
“newface的设计工作。”
黎晏书扑哧一声笑了,重新坐到位置上,继续喝酒。
顾承泽耐着性子问道:“你意下如何?”
黎晏书冷笑道:“我可是一个因为抄袭别人作品,刚刚被开除的设计师啊,而且抄袭的还是你们newface的作品,你确定要给我提供工作吗?”
顾承泽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愿意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下,黎晏书真的笑出声来了:“改过自新,改过自新,呵呵……顾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我敬你!”说着拿起酒瓶对他遥遥一举。
顾承泽忍不住皱起眉头:“黎小姐,我这么说吧,你的抄袭事件已经在业内传开,很难找到新的工作,眼下除了我,绝对没有第二个人会雇用你……”
黎晏书沉下脸:“这么说,你是来施舍我的?”
顾承泽道:“你硬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黎晏书冷笑道:“原来你们顾家的人个个都是慈善家。”
顾承泽勉强笑了笑,对她的嘲讽报以宽容。
黎晏书的脸色难看之极,语气冰冷:“你先是指责我抄袭,害我被炒了鱿鱼,现在忽然又冒出来,要向我提供工作。莫非你是看中了我的绝世才华,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挖我跳槽?果然,你们有钱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啊……”
顾承泽想要说话,却被她冷着脸抢先道:“还是说,你认为这天底下的人都是傻瓜,只有你们顾家的人聪明绝顶?”
“我——”
“你可以走了!”
“黎——”
“请你离我远点!”
顾承泽还想说什么,黎晏书甩手就将一个酒瓶摔在他的脚下,清脆一声,玻璃碎了满地,顾承泽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震惊道:“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在旁等候的高阳一见,吃了一惊,连忙跑上前去,指责黎晏书:“黎小姐,我们总裁也是好意,你怎么能砸酒瓶呢,要是伤了人怎么办?”
黎晏书冷冷道:“我不需要你们的好意,滚开。”
顾、黎二人的相貌气质,在这个小酒馆里本就鹤立鸡群,玩桌球的那几个杀马特青年的目光一直都围着他们打转,这时见他们吵了起来,美女摔了酒瓶,帅哥的跟班又上前助阵,几个青年起了英雄救美之心,也立刻围了过去,其中一个伸手去推顾承泽的肩膀,说:“喂,人家女孩子叫你走啊,你还在杵在这里干嘛?”
顾承泽有洁癖,且受得西式教育,对身体接触较为敏感,见他推自己,比黎晏书摔酒瓶还让惊讶:“你推我?”
那青年不由得笑了,“推你怎么了?”说着又推了他一下。
顾承泽一看,白色外套上已经印上了黑手印,连忙伸手去解扣子。
那几个青年一见,全都摩拳擦掌,笑道:“哎哟,脱衣服了,这是想要打架啊?”
高阳一见情况不妙,连忙护住顾承泽,大声道:“你们不要乱来啊,这可是法治社会,打人是犯法的。”
那几个青年听了这么书呆子气的话,齐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就朝着他们围了过来。
高阳从小到大,品学兼优,没见过这种阵仗,禁不住两腿发软。他与其说是保护顾承泽,不如说是倒在顾承泽的身上更合适,一边还说:“总裁,一会儿我拦着他们,你先跑吧,记得打电话报警啊……”
顾承泽哭笑不得,将他身子一板,挪到自己身后,挺身对几个青年,喝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他身材高大,又生得器宇轩昂,这一喝把那几个青年都震住了,不再逼近。那领头的青年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笑道:“不干什么,只是看不惯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
顾承泽道:“我和她是在谈事情,没有欺负她。”
这时,黎晏书拿起酒瓶,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们不要听他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他……”话没说完,脚下不稳,一头栽倒在顾承泽的身上。
那几个青年见她醉成这样,全都笑了起来。
顾承泽一脸嫌恶,本想将她推开,看到跟前嘻嘻哈哈的几个青年,顿时改变了主意,揽住她的肩膀道:“她只是在跟我闹别扭,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黎晏书拿手里的酒瓶戳他,一边道:“多管闲事的人是你,你最爱多管闲事,每次遇到你,都没有好事。”
顾承泽气得望天:“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那天在咖啡馆,要不是你说我向你求婚,我怎么会——”
他的话没说完,只听“咣当”一声,又一个酒瓶摔在地上,碎了。
原来高阳过于紧张,偷偷拿了两瓶啤酒,准备当武器,忽然听到“求婚”这么劲爆的字眼,手一抖,酒瓶掉了。他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顾承泽:“总裁,你向她求婚了?你们什么时候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这种时候,他居然能得出这个荒谬的结论,顾承泽气得恨不得拿酒瓶砸他的头,却听黎晏书醉醺醺地说道:“求婚……你这辈子都没戏!”
顾承泽忍不住吼她:“shut up!”
黎晏书立刻吼了回去:“you,shutup!”说着,还一巴掌拍在他的嘴上。
高阳顿时惊诧得合不拢嘴。
那几个青年听了半天,以为是情侣吵架,也就退散到一旁看热闹。
顾承泽只觉得尴尬透顶,每次遇见这个女人,他都处在一个被人围观的状态,像个马戏团的猴子。他愤怒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嘴巴上拿开,用手背擦了擦嘴,咬牙道:“这个疯女人,你今天死定了。”说着,捏着她的手腕,粗鲁地将她往外拖。
黎晏书脑子还有些清醒,可身体无力,只能被他带着朝外走。刚出了门,里面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句:“喂,你们的酒钱还没付呢。”
顾承泽连忙示意高阳去付账,自己拖着黎晏书下楼。
黎晏书被他拖着,胃里翻江倒海,一时没忍住,“哇”一口全吐在他的怀里,顾承泽整个人就像突然被施了魔法般,顿时就石化了。
他呆了两秒,才猛地将她从怀里推开。黎晏书被他一推,整个人跌下楼梯,脚上的一只拖鞋飞起来,“啪”地一下打在了顾承泽的额头上。
顾承泽惊恐得无以复加,颤抖着伸手在脸上一摸,黏糊糊的,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尖叫了起来:“高秘书——”
高阳在吧台结账,听到他的叫声,吓得连找零的都不要了,飞奔出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顾承泽颤声道:“快!纸巾,消毒液……”
高阳连忙跑下来,一边从身上掏纸巾替他擦拭,一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举起来照着顾承泽的脸,一看,吃了一惊:“啊,是血……”
顾承泽从他的手里夺过湿巾,在身上、脸上一通乱擦。高阳则拿出消毒液在他身上一阵乱喷。楼上围观的老板娘等人不禁哈哈大笑。
顾承泽满脸羞愧,连忙跑下楼梯,站在巷子口左右张望,一边咬牙切齿道:“那个疯女人?她去哪里了?”
黎晏书喝高了,摔下楼梯也不晓得疼,爬起来在墙角又吐了一下,然后就穿着一只拖鞋,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还唱起了歌:“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
好好一首歌,被她唱得荒腔走板,支离破碎,不忍听闻。
顾承泽满腔怒火,冲出来要找她算账的,可是,看到她这么一副光景,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只得硬生生把一口气憋了回去。
两人跟在她的身后走了一段路。
高阳不时看手机,又看看顾承泽,说:“总裁,她好像喝醉了……”
顾承泽没好气地说:“我难道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吗?”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
顾承泽静默,看着黎晏书,一脸无语。
高阳小心翼翼地问道:“总裁,我可以下班了吧?”
顾承泽不答,看着耍酒疯的黎晏书,说:“你,你去把她背上车。”
高阳看着黎晏书那身脏得不成样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高级西装,心中十分为难,斗胆抗议道:“这,这,总裁夫人我怎么敢背啊?”
顾承泽喝道:“什么总裁夫人?”
高阳连忙向旁挪了两步,赔着笑脸:“总裁,您不是都求婚了吗?”
顾承泽气结,指着他:“你——你胡说什么?!”
高阳只差没缩到墙角去,一脸委屈地诉苦:“总裁,你看,都快凌晨两点了,我女朋友催我好几遍了,再不回去,她就要跟我分手了……”说完也不等顾承泽反应,顺着墙角一溜烟地跑了。
“高秘书——”顾承泽指着他的背影,道:“高秘书,你给我回来,快回来,不回来小心我把你开除……”
高阳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顾承泽气得咬牙切齿,抬头一看,只见黎晏书抱着一根电线杆自言自语,他万般无奈,只得忍着生理反应,走过去准备扶她,可她的身上脏得没处下手,他只好抓住她的头发,伸手捏住她的脖子,谁知黎晏书忽然回头叫了他一声:“爸!”吓得顾承泽一把将她推倒在电线杆下。她却在地上摸着他的两条腿努力爬起来,嚷嚷着:“爸,回家,我们回家……”
顾承泽低头见她一身污渍,妆容残败,睫毛膏晕染开了,成了一双熊猫眼,仰脸望着自己,实在是狼狈不堪。他想要抽脚将她踢开,却不知怎么的,死活都动弹不得,怔了半晌,只好认命地把两眼一闭,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好不容易将她扔进了车里,打电话给高阳,想要问一下她的住址,高阳竟然关机了,气得他咒骂一声,重重摔上车门,将车一路开到自家楼下。
于是,这一个晚上,顾承泽都忙着打扫卫生了。因为,黎晏书不但吐在了他的车里,还把他的大门、客厅全吐得一塌糊涂。
黎晏书和衣躺在他家客厅的地板上,酒气熏天。顾承泽实在无法入睡,从床上爬起来,看了她两次,终于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强迫症,将她拖进浴室,冲洗了一下,胡乱擦了擦,扔进了沙发里,又扔了条毛毯给她。然后才上床休息,仿佛就是合了一下眼,天就亮了。
顾承泽起床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右边眉毛上方一道伤口,昨晚的事件一一在脑海里浮现,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真是噩梦般的经历。
他进厨房榨了杯果汁,端到客厅一边喝,一边琢磨如何处置黎晏书,抬腿踢了踢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得暂时忍下一肚子的火气,先去公司,到了楼下,看到自己车,又是一阵绝望,只好到外面叫出租车。
这一整天,每个看见他的人表情都是怪怪的,因为,从来没见过戴墨镜上班的总裁,下午有一个重要会议,顾太太前来参加,他除下墨镜,露出脸上的创可贴,少不得要询问,他说不小心碰的,顾太太哪里相信,又问高阳,高阳一向怕她,结结巴巴说不清楚,结果害得顾太太误以为他在酒吧和人打架,惊讶得都忘了训他,那一众高管也都面面相觑。自此,顾承泽在公司的形象益发地丰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