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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我发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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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招待会没开。

因为周今休说:七爷如果想出其不意,属下建议您现在就录一段发出去。媒体一通知,招待会就开不成了,董事长不允许,他势必会采取行动。

陈子轻心想,有道理。看来这颠没法如他所愿的痛快发出来了,只能稍微妥善点,接受发癫值大打折扣的现实。

否则就是胎死腹中,连一个闷屁都放不出来。

他问周今休,如果他录了视频,那他能发得出来吗?不会被拦截?

周今休只让陈子轻录,剩下的事交给他。

陈子轻一定就有了数,他说,事成了,我给你涨工资。

当时周今休笑而不语,心声则是——你少对我发骚,就是我的福报。

然后陈子轻就说:要是事情顺利,我就不撩你了。

周今休转身就走。

丝毫不迟疑,毫无留念的姿态。

陈子轻对着他的背影问他去哪,说自己的视频还没录。

周今休回的是:属下忽然觉得自己能力不足。

陈子轻当时都无语了,他觉得周今休是个神经病。

.

视频还是让周今休给陈子轻录了。

这天晚上,七八点钟,夜生活刚有个雏形得时间段,一条视频横空出世,风暴一般席卷各大平台,以乱码病毒之势。

哪怕是头部软件大师出马,清除起来都需要时间。

互联网时代,几十秒就足够发酵。

视频的背景是一片蒙着夜景的落地窗和豪门身世传言的另一个当事人。

“大家晚上好,耽误你们一点时间。”

“关于我的个人私事,我的婚姻,还有我的儿子。”

容貌清冷不失尊贵的男人眉眼间有病气,那不是短时间因为某个事气出来的,是长年累月的积累,层层叠叠的病病态。他目视镜头,瞳孔颜色浅,和他的发色一样。

“我手里是刚拿到的亲子鉴定,权威性是可以保障的。”

男人捏着单薄的纸张举起来,随意晃动两下发出摩擦声响。

“从这两份鉴定结果来看,我的儿子,庄予恩,他的亲生父亲不是我。”

男人眼中并无暴跳如雷跟不可遏制的愤怒,却可以让屏幕前的人不敢大声喘气。

一切都仿佛到了临界点。

“他是我继兄,裴清然的亲生子。”

纸张被男人扔去哪,他向后坐了坐,瘦削的肩背陷进黑色皮椅里,虚弱地咳嗽几声,嘴唇稍稍有了点血色,衬得脸孔都没那么苍白。

“裴清然,来见我。”他在视频最后说。

.

瘫子是不可能来“畅音”见陈子轻的,庄易军的人闯进来,惊动了大楼的安保。

严隙带人和他们持枪相对。

局势一触即发之际,陈子轻在周今休的陪同下走出电梯,和庄易军的人回了老宅。

庄易军上来就要动手打陈子轻,见他躲开了,脸色更加可怕,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爸,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发这么大火,更是想动手打我。”陈子轻情绪激动,伤心又难过,“如果是因为外界讨论的视频,那我就更不懂了,难道爸叫我回来,不是让裴清然给我个说法?”

庄易军目龇欲裂:“这么大的事,你不事先找我商量,我们开会得出一个体面的方案,而是让家族陷入被动的负面新闻,股市受到影响。

我不打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为了家族卖命的叔叔伯伯们!”

陈子轻眼睛一红:“商量?我跟你说了,你还会让我对外公开?恐怕我拿到手的鉴定结果都是你让我看到的那份,我还当他是我亲生子。”

庄易军全然没有被看穿的心虚,他愤怒至极地瞪过来。

【千算万算,还是让这野种知道了予恩的身世。】

陈子轻面不改色,原来老东西是知情的啊。那爷爷呢?老人家也知道吗?

【放出消息的那一方跟鉴定报告的出处都查不到根源,真想掐死这个兴风作浪的野种。】

陈子轻进门没换的鞋子蹭蹭地面,他有愧于那四字成语,还要再接再厉。

“为什么突然做亲子鉴定?网络上捕风捉影的东西你也要去费周章!还检测予恩跟你继兄,谁给你的提示?”庄易军眼神毒辣。

陈子轻琢磨,录视频这事发生时,庄矣不在场,他要真是庄易军的棋子,那他没法及时送出情报。

所以庄易军始料未及,被他的出其不意打乱了节奏。

当然,也不排除是庄矣给了情报,但不够准确。

毕竟庄矣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叛徒了。

陈子轻结束自我分析:“爸,你也为人父,想必你清楚,一个父亲有天得知儿子身世相关的传闻是什么感受,身边人都来问又是什么滋味。”

“我做鉴定是要让自己安心,查裴清然是我的直觉,没其他原因。”陈子轻自嘲,“就那么巧,我儿子跟他还真是父子关系。”

【好一个直觉,好一个那么巧,只怕是野种早就清楚予恩并非亲生子,且亲父就在老宅,范围锁定了,只是排除工作做的不到位,确定不了目标,这次是被动的顺水推舟,失心疯地把水搅浑,把桌子掀了。他身边的某个走狗真成了他的狗,叛主为他效力。】

【难道是爸的意思?】

【目的是什么,正式开始为孙子继任做铺垫?当他是死的?有他在,他绝不会让这个野种做下一任族长。】

【大不了他放弃那份藏宝图,亲手拧断野种的脖子,送他去地下见大哥。】

庄易军心头被杀念占据:“你为了这点事不顾大局,现在你自己成了笑话,还要连累家族,连累你继兄清然,尤其是予恩。你想没想过他要怎么在同龄圈立足?他才多大,万一他心态出问题就此走上歧路,你负得起后果吗,你太自私!”

陈子轻都快给整笑了,哎哟喂,这还叫这点事?别太离谱了你个老不死的。

庄易军失望透顶,沧桑的老父亲一般:“惘云,你过完年就三十八岁,一个年近四十的人了,还分不清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你知不知道有些事它就不能拿出去,只能关起门解决,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吗?”

装了几秒就装不下去,再次露出要吃人的表情:“你随心所欲,烂摊子谁给你收!”

陈子轻为了趁机让庄易军发癫,他火上浇油的破罐子破摔道:“做就做了,随便了。”

“随便?”庄易军一副要心脏病发作的样子。

“不然呢,覆水难收。”陈子轻对上庄易军的目光,头皮一紧,“你不会是要我再录一个视频,说那两份鉴定都被做手脚结果不真,是有人挑拨离间,我被利用,庄予恩跟裴清然没关系,他就是我亲生子吧?”

老不死的竟然还真在考虑。

“你那鉴定是什么机构做的,谁给你做的?不正规的机构能准?”

陈子轻说:“国外做的,世界权威机构,不准吗,爸。”

“我说不准,它就必须不准。”庄易军拍桌子,“予恩做了你十八年儿子,亲不亲生不都一样!”

陈子轻一个字都不想回。

呸!

庄易军爱屋及乌的接受妻子跟前夫生的孩子,哪怕是个双下肢没知觉的瘫子。而前妻跟大哥偷情生下的孩子就不同了,是个死不足惜的野种。

陈子轻真想对庄易军吐口水,原主跟他一样,都因为各自的原因把别人的儿子当自己的亲生子放在身边照养。不同的是,原主生前没打骂过便宜儿子,也没把他当低贱的野种看待。

当然,婚内出轨跟肚子里装着别人的种嫁人都是不对的。

陈子轻开小差的功夫,庄易军又要扑上来打他。

正当他反击之时,书房的门被强行破开,伴随裴清然不再云淡风轻的叫喊。

“继父,您别打惘云!”

不光喊得情深意切,裴清然还从轮椅上跌了下来。

推他过来的庄夫人发出惊慌的叫声:“清然——”

她吃力地搬着儿子的身体,我见犹怜地哀求:“易军,你快来帮我把清然扶起来,我扶不动他。”

庄易军大步过去:“我不是叫你看着你儿子吗,谁让你们过来的。”

嘴里指责不耐,手上动作不停。

陈子轻看着这堪比一家三口的画面,老不死的对这任妻子是真爱。可别被人母子算计导致死在黄昏恋上,让庄家改姓裴。

庄易军问妻子:“你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是清然坚持要来。”庄夫人的眼中有着对强者的畏惧和仰慕,“易军,我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在教训我儿子。”庄易军把继子扶回轮椅上面,“清然,你先跟你妈回阁楼,有事晚点再说。”

“继父,您不要对惘云发火。”裴清然垂着眼,双手像是难堪地握紧轮椅扶手,“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你年轻时让我那前儿媳骗了,你自己弄不了,不就是她坐你身上对你用强。”庄易军冷哼。

陈子轻没忍住,笑出了声。

气氛骤然寂静异常。

庄易军面色骇人,庄夫人拉着他胳膊,不让他大动肝火,单从这个举动来看,她俨然是个希望家庭和睦得好主母。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充满威严的声音在门口传来:“都在干什么,还嫌笑话不够多?”

庄老一般都是风波停止了才会现身各打五十大板,这次竟然及时出现了,陈子轻挺意外。

老人家一来,陈子轻潜意识里以为庄易军不会打他,就放松了警惕。

哪知庄易军对他不满压的火太大,直接当着老爷子的面甩开妻子的手,抄起一个茶杯砸在他头上,他顿时头破血流。

“惘云!”

随着几道心思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场面一团乱。

·

陈子轻头上的伤经过处理后,他在血腥味中一声不吭。

庄老背着手走动:“惘云,你受委屈了。”

陈子轻的声音里带着点鼻音:“爷爷,我爸说裴清然没有错,错在我,不知道的还以为裴清然才是他儿子,我是个外人。”

庄老慈爱又不失威严:“他在做你爸前就是庄家家主了,凡事肯定是从他的位置考虑,很多双眼睛看着盯着,他没法只做袒护儿子的父亲。”

陈子轻干巴巴地“哦”了一声:“爷爷也觉得全是我的错?”

“惘云,你是个好孩子,爷爷知道你一直都很不容易。”庄老摸他头发,“但你这次的确冲动了,你欠缺考虑势必给自己带来麻烦。”

陈子轻看手上干了的血迹:“谁被戴绿帽都没办法冷静。我前妻欺骗我,我当宝贝的儿子不是我亲生子这事,我永远不能释怀。”

庄老叹息:“你如今信佛,是半个出家人,凡事别太拧巴,不要有执念,否则就会影响你的身心健康。你从小体弱多病,要做的应该是放宽心,给思绪跟情感做减法,只有这样才能过好。”

陈子轻不易察觉地撇撇嘴,这是在替他说话吗?怎么感觉是在和稀泥。

不愧是大家族的前家主。

【惘云这一步走的不错。】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全占,果然和大师说的差不多,该到他大运的时候了。】

陈子轻:“……”

老爷子果然知道庄予恩是裴清然的儿子。而且他还给孙子算过命,寄予厚望的同时,给出另类的袖手旁观。

这是昔日的□□者理念——弱肉强食。

他爱这个孙子,信大师的卜算,或许还有他接管庄家能更上一层的说法,但他却不会为其铺平大路。

路就在前面,能走就走,不能走,死在哪就是能力不够,是命数。

“爷爷,我想您让国外的人取到予恩的毛发或血液,和我重新做一次鉴定。由爷爷全程监督,直到结果出来,正式召开家族会议宣布。”

陈子轻咬我手指:“求爷爷成全。”

庄老拿帕子包住他流血的手指:“好,爷爷答应你。”

样本很快就被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取走。陈子轻精神萎靡:“爷爷,我心里难受,想去祭拜我妈。”

庄老爱怜道:“那就去吧,去和你妈说说话,心里说不定能开阔些。”

·

寒风凛冽,后山墓地

陈子轻头上缠着纱布现在原主母亲的坟前,庄易军让她葬在这里,不是念旧情,是图个好名声。

“妈,我来看你了。”陈子轻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

四周都是庄老的人,也都听得见。

陈子轻蹲下来,用袖子擦擦墓碑上的照片,表现出受到委屈来到妈妈诉说的孩子姿态。他录视频没打稿子,纯属是临场发挥,时常一分多钟,颠值十三。

赚到颠值的同时,自己的境地也更加危险。

好在身边的四颗棋子都不再被刺他了,他们可以是他的盾牌,是他的四条命。

乾坤未定。

其实他对权势和财富不感兴趣,他的两个支线任务也只是通过钓鱼拿到凶犯和鞭尸方,但他被卷进来了。

陈子轻拿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接听:“哪位。”

原是前妻家族派个代表给他打电话,先把家族摘出去,他们是一概不知的,而不是和她一起骗他。

而后委婉地提出鉴定结果的真实性,是不是要多做几次,最后说的是他的做法不妥,这种事不适合闹太大,别家都是费尽心思去捂着,捂不住了就降热度,他怎么能亲自出面公开。以他的身份地位,哪能让自己成为圈内谈资,圈外笑话。

陈子轻说颠话:“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老子都管不了我,轮得到你在这放屁。”

那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子轻再次颠道:“做几次鉴定都是这个结果,我劝你们别再找我,更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受的耻辱没法找她讨回来,可以从你们身上要,你们最好降低存在感,缩着尾巴做人,从今之后我不再是你们家的女婿,庄家也不再是你们的亲家,各有各的吧。”

一口气说话,累到了。

陈子轻在心里叹口气,他根据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数顺势而为,也不知道幕后放出消息那一方还有没有别的动作,或是就到这,只让庄予恩不再是他的儿子。

手机又响了,这次有来电显示。

他的秘书在电话那头问:“七爷,您没事吧。”

“没事啊。”他撒谎。

周今休不声不响地重复一次:“真没事?”

陈子轻继续谎骗:“真没事。”

手机另一边没了声音。

陈子轻莫名紧张,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在他说做点什么的时候,年轻人隐隐不同寻常的嗓音传入他耳膜,裹着以下犯上的强势。

“我再问一次,七爷,您真的没事?”

陈子轻不由自主地小声嘀咕:“……头破了。”

周今休下意识皱眉:“处理过了吗。”

陈子轻:“嗯。”

他说是他爸用茶杯砸的,当时场面乱,他反应慢,没有及时躲开。

周今休沉声:“几公分?”

陈子轻一怔,谁会关心这个问题啊。他说:“我没问。”

周今休又问:“缝针了吗?”

陈子轻老实说:“缝了。”

周今休还有要问的:“头晕不晕,有没有恶心反胃的症状?”

“还好。”陈子轻发牢骚,“你别问了,问的我都烦了。”

“问你就烦了,我让你在办公室待着,其他交给严隙,让你养的那群保镖给你卖命,在你的地盘,真打起来也是你的人占上风,退一万步说还能报警让警方介入,法律是保障。你非要为了严隙的安危下楼跟庄家人走,还说不会有事,叫我在公司等你,结果怎样,不到一小时,脑袋开瓢了,我要被你蠢死。”

周今休说完,面色黑了黑。

越界了。

这叫什么事,不清不楚的,拿的什么身份牌?

周今休闭了闭眼,考虑最快几时辞职,这份工真的不能再打了,形势越发严峻,再这么下去,他有可能因为履行职务失身。

同性恋,狗都不做。

陈子轻好似没从秘书略微不正常的气息推断他的尴尬和不自在,只解释:“我不是为了严隙,我是不想大楼里发生枪火,造成无辜的人伤亡。”

“而且我是回家,不是去敌军阵营,我哪知道家里会有鸿门宴。”陈子轻幽幽地说道。

周今休想在内心嘲两句,但他提不起劲:“你人在哪?”

“后山,”陈子轻说,“我来看我妈。”

周今休道:“你的头才受伤,不宜吹风,马上回室内。”

“噢……”陈子轻感受着秘书的压迫感,“到底谁是上司,怎么还命令我呢。”

周今休轻笑了一声:“关心则乱,属下也是太担心七爷,还请见谅。”

“我也没真的怪你。”陈子轻没转身往回走,他还在墓前,“你们在什么地方啊?”

周今休站在老宅大门前一处墙边,脚边散着一些糖纸:“属下被拦在门口,严隙在七爷进老宅后不久就不知去向。”

陈子轻说:“庄矣呢,他没来?”

“没有。”

陈子轻沉吟:“今休,你去秋水湖找他,没找到人就去庄园。”

周今休踩着糖纸走:“找他做什么?”

就差说一句,关我屁事,让他去死。

陈子轻没多说:“不做什么,去找。”

……

周今休汇报时,陈子轻坐在地上,额头抵着墓碑听他说进展。

那两个地方庄矣都没去,他失踪了。

据佣人说,他一个多小时前出的门,没交代一个字。

陈子轻回想着五婶给的提示结合现在的情况猜测,庄矣这会儿估计在哪受惩罚,他真是庄易军的人。庄易军不会轻易原谅他的失职。

那同样不知所踪的严隙呢?

在这个瞬息万变的节骨眼上,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开。

陈子轻暂时不确定严隙是不是跟庄矣一个主子,但一定也因为没及时汇报他的动向,被主子叫回去受罚挨批。

抖开庄予恩身世这件事,除了让身为家主的庄易军感觉权威被挑衅而勃然大怒,还可能影响到谁的计划……

陈子轻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人来。

裴清然!

突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陈子轻的思路被打断,来人是裴清然的妈妈。

庄夫人攥着手:“惘云,清然想和你说说话。”

陈子轻抬下巴:“行。”

经过庄夫人身边时,他笑说:“予恩叫你奶奶,叫对了,都不用改口了呢。”

没管她瞬间苍白的脸和摇摇晃晃的样子,径自离开。

不过脑说话还蛮爽的。

·

陈子轻在去的路上猜想裴清然会说些什么,没曾想他的开场白是,他不知道予恩是他的孩子。

裴清然坐在窗边:“我见到予恩的第一眼就看出故人之姿,但也就这样,他的眉眼和他母亲太像,我单纯以为他不像你,从没把他往我儿子身上想过。”

陈子轻没搭理,他在等裴清然的心声,上次过来哪听到,这次总该有了吧。

“我和予恩的母亲确实谈过,那是我的初恋,我们分手前一晚都喝了很多酒,我早上醒来就没了她的身影,在那之后我们不再有联络。”裴清然没回头,“惘云,我不对你提那段往事,是不想你不舒服,毕竟那是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的事,不值得你为它胡思乱想。”

“这么听起来,你没错啊。”陈子轻说,“所以是我的错?”

裴清然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十根手指一点点用力:“当然不是。”

“既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错,”陈子轻说,“出现这么大的乌龙,总要有个人错吧,你说呢,裴清然。”

背对他坐在轮椅上的人沉默半晌:“是命运。”

【我天生命不好,你天生好命,我做多少改变,到头来,老天爷还是站在了你那边。】

陈子轻搓搓指尖,怎么裴清然首次显露的心生一股子怨天尤人的味道,不得志,不信命,妄想逆天改命。

有一瞬间,陈子轻的脑中闪过某种猜测,原主的死跟裴清然有关。

换命夺气运之类的东西,他不会那本事,但他听说过。

庄予恩那张高级驱鬼符出的问题跟他爸有关,现在知道他爸就是裴清然,可以直接当成是这栋阁楼有问题。

再往前就要归结到,他当时在原主的阁楼里面往这边看的时候,觉得阴森森的,进来以后却觉得没有一点阴气,很违和。

还有就是,裴清然看佛经敲木鱼。

陈子轻的心跳有点快,他身边的叛徒里,除了庄予恩,还有一个也是……裴清然的人。

很好排除。

那他不知所踪,就是去和主子的人接头了。他不知道会找什么借口让自己洗掉已经叛主反水的嫌弃。

陈子轻勉强收拢心思回应裴清然:“命运?它债多了不愁是吗?”

裴清然没有言语。

搞不搞笑啊?什么都算在命运头上,欺负命运不会说话呗。

陈子轻正要说话,脑海中冷不丁地响起机械音。

系统发布小任务:“陈子轻,你要在一分钟内坐到裴清然腿上,凑在他耳边告诉他,你会把他的儿子掰弯。”

陈子轻:“……”

“以及,”系统说,“拍下照片做一个月的手机屏保。并让他儿子亲眼看见。”

陈子轻:“…………”

系统:“倒计时,60秒。”

“诶,等等,现在的气氛不适合,那我怎么解释,只能当中邪了。”

陈子轻快速走到窗边,转过裴清然的轮椅让他面向自己,对着他的腿一屁股坐上去。

那一霎那间,陈子轻确定他感受到了屁股下面那片腿部肌肉的紧绷。

不是瘫痪在床多年,两条腿没知觉吗?

陈子轻把手按上裴清然的腿,顺着内侧往腿根摸。

明显感觉他的眼睑颤了下。

不是吧,假瘫子啊???

陈子轻为了再次确认,一把掐住裴清然的大腿。

下一瞬就被他抓住手腕。

裴清然将脸偏到一边,耳根全红:“惘云你,你这是做什么?”

“坐你腿啊。”陈子轻把他的衣领抓住,让他低下头,凑在他耳边说话,“裴清然,我会把你儿子掰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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