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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慎来盛京不到一年,但是逍遥王爷赵敖的名号他是听过的。
赵敖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封号为景,按理说该叫景王,然而人们都叫他逍遥王。赵敖年近五十,却不像其他王爷皇子,这位王爷喜欢美玉珠宝,更重要的是,他还喜欢结交天下士子!
凡是有才学的寒门士子,到景王府投上名帖,都可获得一餐饭的招待。每三年一次的会试,各地解元来盛京,甚至还可以参加赵敖亲自主持的解元宴。说是解元宴,但宾客不一定只是各地解元。上个月梅胜泽曾经和唐慎说过这事:“你要是投上名帖,也是可以参加腊月那场解元宴的。”
逍遥王爷赵敖没有实权,可左右也是个王爷。
没想到千里楼居然是他旗下的酒楼。
唐慎思索片刻,问道:“只有千里楼?”
陆掌柜一听,朝唐慎竖起大拇指:“小东家高明,当然不止千里楼。景王喜欢美玉珠宝,这在盛京是人尽皆知的事。除了千里楼外,盛京最大的珠宝铺子画堂秋,也是赵敖名下,由邢掌柜代为管理。”
唐慎:“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画堂秋,景王果然是个风雅的文人。”
唐慎让陆掌柜去打听千里楼的消息,起初只是为了借此打探盛京的酒楼形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千里楼的幕后东家是景王,这景王竟然还有盛京最大的珠宝铺子。
唐慎略加思索,对陆掌柜道:“既然如此,那咱们的事可以先搁置了。”
陆掌柜愣住:“小东家的意思是?”
“再过三个月,我便要会试,原本不想参加那解元宴的,明日我就去投拜帖,应该能见到景王一面。除此以外,你继续与邢掌柜打好关系。拨霞供的生意我们还是要做的,但是不要急于一时。先前我担心拨霞供的生意会让盛京其他酒楼忌惮,这生意在姑苏府都会招来对手,在盛京自然更会。”
陆掌柜知道唐慎说的是姑苏府如意楼的王掌柜曾经买人,诬陷细霞楼的事。
唐慎:“此事从长计议。明日起,你再与姚三、林账房到盛京城外走走,我记得盛京的工坊大多建在城东。找家工坊,将它盘下来。我们有用。”
陆掌柜是个精明的人,他一思索便反应过来:“小东家是想先做肥皂生意?”
唐慎笑道:“正是!这几日天气严寒,就多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我已经明白小东家的意思,您放心好了。”
陆掌柜走后,唐慎考虑再三,拿出一张宣纸,认认真真地写了一封拜帖。
第二日一早,他亲自登门到景王府。唐慎亮出了自己本届盛京乡试亚元的身份,果然,得到了景王府门房的殷切招待。唐慎将自己的名帖和拜帖一起交上,过了两日,景王府的人上门给唐慎送上请帖,请他腊月十九来景王府参加解元宴。
腊月十九,唐慎换上崭新的儒服,来到景王府。
景王府早已宾客满门。
来年二月就要会试,各地的举人大多早就来到盛京,准备参加会试。乡试三年一次,会试同样也是。但并不是每个解元都会在考上举人后,立刻参加次年的会试。有时是觉得自己才学还不够,不能拿到进士及第,有时是被其他事耽搁了。
唐慎在景王府仆从的招待下,来到宴客厅,他一眼就看见了刘放和梅胜泽。
三人同是国子监明年要参加会试的举人,还都曾经面圣。三人相约坐在一起,梅胜泽道:“也没听你说要来,没想着你还是来了。景则,你是来作甚的?”
刘放和唐慎的关系没那么熟,和唐慎打过招呼后他就坐在一旁,没参与两人谈话。
唐慎反问道:“那胜泽又是来作甚的呢?”
两人相视一笑。
梅胜泽指着对面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那人叫萧恭,陕南人士,听闻他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这次乡试的文章得到了主考官的大力褒奖,直说自己没有资格评判这篇文章。”
唐慎指着坐在萧恭旁边、长相朴素的青年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
梅胜泽一愣:“不知。”
唐慎:“他就是刘泽,那位比我才高一筹的本届解元!”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事实上大多数参加解元宴的举人都和梅胜泽一样,是来观摩自己明岁会试的对手的。唐慎喝了喝茶,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扫过,悄悄地看向宴客厅的主位。那里并没有坐人,逍遥王爷赵敖还没来。
等了大约一刻钟,只听宴客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所有举人立刻站起身,然而进门的不是赵敖,而是一个高瘦的年轻人。
这是赵敖的大儿子,景王世子赵琼。
赵琼走上主位,与在座举人作了一揖。举人们立刻回礼。赵琼歉疚道:“原本父亲是要亲自来的,但是真不凑巧,圣上得了一枚仙丹,决定服用。父亲被召入宫中,陪伴圣驾,此次解元宴只能由我来举办了。”
举人们同声道:“听世子言。”
赵琼举起酒杯:“敬诸位读书人。”
举人们:“敬世子。”
唐慎苦笑一声,拿起杯子喝了口酒。
竟然没能见到赵敖!
喝了酒,赵琼又说起今年各地会试的一些趣事,宴会上的氛围渐渐欢悦起来。等到酒过三巡,赵琼亲自送举人们离开。他身为景王世子,皇亲国戚,竟然站在宴客厅外一个个地与这些举人道别,令所有人都大为感动。
唐慎走到赵琼面前,正要作揖,就听赵琼道:“看这位士子的模样,当不过十五六岁吧。”
唐慎:“在下今年十五。”
赵琼笑道:“来参加解元宴的,都是每次乡试的各地前三甲。敢问,可是唐慎唐亚元?”
唐慎有些惊讶:“正是。”
赵琼送他出门,道:“父亲曾说过唐亚元,与王大人有关。”
唐慎:“……”
唐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不得已地问道:“与我子丰师兄有关?”
“父亲道,王大人这等聪慧博学、惠善通透的大才,他的师弟也定然是个人才。今日一见,唐亚元果然如王大人一般,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啊。”
“……”
唐慎笑道:“多谢世子夸奖。”
唐慎回到家中,陆掌柜早就等了他一晚上。
唐慎叹气道:“临时有变,景王没来,来的是景王世子赵琼。不过倒也和我们猜想的一样,景王世子气度雍容,礼仪下士。能培养出这样的世子,景王想必也是真的爱惜天下士子。接下来的事,还望陆掌柜多操心。”
陆掌柜道:“请小东家放心。”
第二日,陆掌柜便带着从江南采购上来的极品红珊瑚,找上了画堂秋。这么好的红珊瑚,画堂秋的掌柜哪里敢自己做单子,赶忙从千里楼请来了邢大掌柜。邢掌柜刚进屋,看见陆掌柜,一惊:“怎的是你?”
陆掌柜也一副惊讶的样子:“邢老哥,你不是在千里楼么,怎么来这了。”
邢掌柜拱手笑道:“实不相瞒,这画堂秋也是我们千里楼的生意。我身为大掌柜,管两家店。听闻陆老弟有一丛极品红珊瑚,确有此事?”
“邢老哥请看……”
临近过年,盛京又下了一场大雪。
除夕前一日,陆掌柜冒着雪来找唐慎。他拍拍肩膀上的雪花,道:“小东家,明日邢掌柜约我去他家吃年夜饭。他知道我从江南来,在盛京没有亲人,所以约我过去。”
唐慎想了想:“可曾想好,送什么年礼?”
陆掌柜道:“肥皂、香皂和黄金缕,其实这等东西在盛京早已出现过,是行路商人从江南带上来的,不是稀罕玩意。邢掌柜也有这些。”
唐慎笑道:“你明日带一盒黄金缕去。”
陆掌柜愣住:“小东家,我方才说邢掌柜早就知道黄金缕,且家中也有。”
“你带一盒黄金缕,这盒黄金缕不要用姑苏府珍宝阁的包装,也不要用金陵府锦绣阁的。你从画堂秋买个首饰,就以画堂秋的盒子,装着这盒黄金缕送上去。”
陆掌柜一听立刻明白,他拱拱手,道:“小东家今年不过十五,有时我却觉得,我活了这三十多年,在经商上却不及您啊!”
唐慎哈哈一笑:“再说就过了。”
言下之意,马屁拍够了,再拍就该拍到马腿了。
陆掌柜故作不懂地挠挠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肥皂和拨霞供的事先放到一边,过了年,唐慎开始全力读书,一门心思准备会试。
说来也是奇怪,临了会试,王溱竟然没再让唐慎每天写一篇八股文。
今日唐慎来到尚书府,把自己这两天练的字交给王溱看。王溱大致看过一眼后,放到一边,对唐慎道:“近日可曾去放生?”
越来越多的举人聚集到盛京,随着会试日子的临近,他们开始临时抱佛脚。
每天头悬梁锥刺股地读书,这是抱佛脚;到花鸟市场买一些动物,到观音寺、相国寺去放生,这也是抱佛脚。越到会试,举人们各种祈祷高中的姿势就越来越奇怪。放生还是正常的,唐慎今天来尚书府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年轻举子站在尚书府门外,作揖参拜。
“听闻这就是王子丰王大人的府邸,王大人被圣上夸赞为‘状元无双’,咱们拜他一定有用!”
唐慎:“……”
按照这说法,他每天和王子丰朝夕相对,他就是闭着眼睛都该中进士,否则哪里对得起王子丰的名号!
唐慎默了默,道:“没想到子丰师兄也信放生一说。”
王溱:“你不信?”
唐慎心想,我可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唯物主义的大力推崇者,我能信这个?
王溱叹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唐慎:“师兄?”他总觉得今天的王子丰有哪里怪怪的。
“我早上命管家给你买了几只动物,如今就让你放生他们吧。”
唐慎一头雾水地跟着王溱来到尚书府后院,管家早已拎着一条鱼、一只兔子和一只鸡,在那边候着了。
这竟然还是有备而来!
王溱:“拿起这条鱼。”
唐慎:“……”乖乖拿起来。
“将它放生吧。”
唐慎拎着鱼来到池塘,将鱼轻轻放进池塘里。然而他刚放进去,就见管家站在池塘边开始洒鱼食。这条刚刚逃出生天的鱼也是蠢得可以,明明才被人类逮上岸,现在刚被放生,见着鱼食又凑了上去,被管家一把抓住,拎了上来。
王溱认真道:“看来它与我们有缘,不想就此离去。”
唐慎:“……”
王子丰你有病啊!!!
接着王溱又道:“拿起这只兔子。”
唐慎再拎起兔子,按着王溱说的,往后院花园里一扔。不过多时,果然见到管家带着两个小厮,把被捕兽夹夹住的兔子抓了回来。唐慎再放生鸡,又被管家抓回来。
王溱仰天长叹:“鱼兔鸡若此,我等不可辜负它们的一番心意。管家,烧了吧。”
唐慎早已看透这个人,他插嘴道:“我喜欢吃麻辣的。”
王溱动作一顿,俊雅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转头看向唐慎。清澈的双眼在少年身上停留许久,以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唐慎。片刻后,王溱回过头,对管家道:“听景则的,全麻辣了。”
管家:“是。”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起吃饭,吃的就是被唐慎亲手放生的鱼、兔、鸡。
吃完饭,唐慎告辞离开。难得,这次王溱竟然亲自送他出门。
皎皎月色下,王溱身穿白色锦袍,如同月中人。唐慎临走时,他脚步顿了顿,回头又道:“子丰师兄今日的所为,可是要告诉我,若想高中,必须得靠自身努力,不能寻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王溱惊讶地看他,回过头去问管家:“我今日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管家老实巴交地摇头:“公子没说过。”
王溱好像得了健忘,这才回头对唐慎道:“你听,我没说过。”
唐慎哭笑不得:“景则先行告辞,师兄别送了。”
来到盛京一年,唐慎也认识了王子丰一年。
如同他第一次见到王子丰时做出的判断一样,王子丰其人,深不可测,唐慎至今没看懂他。但是渐渐的,唐慎有些明白,自己这位师兄最喜欢、最擅长做的是就是绕着弯子说话。比如这次,明明是不想他学那些临时抱佛脚的举人去放生动物,偏偏不肯说,而是假意让他放生,实则不喜这种行为。
这种行为在后世有种称呼,唐慎心想:“不说人话!”
然而,这或许就是官。
这就是官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唐慎看着天上的明月,静静地感叹着。
二月初九,会试开始。
天还没亮,考生们来到盛京贡院,在门外等候多时。奉笔拎着长耳考篮,姚三给唐慎披上裘衣。这才丑时,没曾想他们来到贡院门口,竟然又见到了尚书府管家。如同唐慎参加乡试时的那次一样,管家也拎了个长耳考篮。
王溱出身琅琊王氏,很多东西哪怕唐慎有钱都买不到,比如烧起来不熏眼睛的银丝蜡。将长耳考篮里的东西综合了一下,唐慎与管家说了几句,就见盛京贡院的大门巍巍打开,两排官差从里头走出,高声喊道:“考生进场!”
一个官差喊完,又是一个官差继续喊。
一连喊了十二声,声彻云霄,保证贡院外的每个考生都能听见。
唐慎拎起长耳考篮,道:“我先进去了。”
管家道:“唐小公子,还有一事。”
唐慎停步:“何事?”
管家道:“我家公子命我来之前,托我向唐小公子带一句话——人人都记着状元,却鲜少有人记得会元。下个月的殿试,您可曾准备好了?”
唐慎怔在原地,等到他进考场后,找到自己的号房。唐慎望着长耳考篮里的银丝蜡,想了半天,无奈道:“王子丰啊王子丰,你要说什么直说不就好,非得拐弯抹角,这都和谁学的臭毛病!”
状元天下闻名,会元却鲜少有人记住。
这是王溱在安慰他,哪怕没得到会元,也不必太过伤心。也是在担心他,为了在这次会试中得到好成绩,耗费心力,甚至可能剑走偏锋,出现差错,连进士都中不了!
不过有句话,王溱说得对。
唐慎目光如炬:“十个会元,也比不上一个状元!这次会试人才济济,我想拿前三,难如登天。我所求,是在金殿上,得圣上钦点,得三甲及第!殿试不考八股制艺,不考试帖诗,只考时事策问。到时论点为主,文辞为辅,这是我的机会!”
二月初九进入考场,到二月初十的子时才开始公布题目。
唐慎早早睡了一觉,不到子时,他就醒了,端正地坐在号房里等待官差发题目。和他一样的还有成千上万的考生。这是会试,这是他们这一生最重要的考试。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殿试上考上前三甲,考出一个好成绩。但殿试没有落榜,只是分排名。
会试,就是他们最后一次需要竭力争取的机会。
明远楼上,开平二十七年的会试主考官李大学士用力敲响锣鼓,宣告本届会试正式开始。
唐慎拿到题目,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一看。
第一题是八股制艺题,题目是:“仪封人请见”。
冬夜里,一阵寒风吹来,所有看到题目的士子浑身打了个激灵,心如坠冰窖。
连唐慎看到这题目都抬头看向明远楼,哪怕他看不清站在上面的李大学士和其他副考官,他都想骂一句。
“何等无耻啊!!!”坐在旁边号房的举人替他骂了。
“仪封人请见”,出自《论语·八佾》,原句是“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意思是仪这个地方的一位官员听说孔子来了,请求见孔子,他说:“每个来到我这的君子,我还没有不曾见过的呢。”孔子的随从带他去见了孔子。他见完出来后,对孔子的随从说:“你们为什么担心现在的天下混乱不定呢?天下已经混乱很久了,但上天会让你们的先生来教化万民,恢复天下秩序。”
这句话是从旁人的角度称颂孔子优秀的品德,赞扬孔子的所作所为。
但偏偏李大学士出的这道题,题目是“仪封人请见”!
要是联系全文,当然可以轻松破题。可无论如何,写的文章必须始终围绕“仪封人请见”五个字。
一个官员想要求见孔子。
要以这句话写一篇文章,谈何容易!
盛京贡院们,举人们愁断了头发,望着卷子不知如何作答。李大学士自己考上了进士,是闻名天下的大学士,可是贡院内的举人们还等着出头啊!他出这种偏题来考自己,为难自己,举人们骂一句“何等无耻”,也不是没有缘由。
然而再怎么骂,卷子还是要写的。
唐慎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他写了几个破题点,可都觉得不满意。这种题目容易走题,一旦走题,或者写出犯上的文章,等于葬送了自己这次的会试之路。
王溱说,让他稳扎稳打,不要想拿第一,要想着考进殿试。在此基础上,再追求名次。
唐慎苦逼地想到,难道王子丰早就知道李大学士这次出了个偏题,容易让人写跑题?
随即他又想,那肯定不至于。因为他,王溱早就避嫌没能成为本次会试的考官。
会试与其他考试不同,会试的主考官必然是中书省高官,连三个副考官也都是中书省大官。王溱十七岁中状元,之前两次会试都是他资历不够,一直只当副考官,没当过主考官。本来有传闻,今年很有可能让王溱当主考官,但因为他的师弟唐慎参考,他只能避嫌,这次连副考官都没当。
会试主考官,是每一个官员的丰功伟绩,是他们官场一生的里程碑。
不过下一届,以王溱的资历,他极有可能担任三年后的会试主考官,且可能性比这次更大。
胡思乱想了一阵,唐慎叹了口气,继续想题目。
官员拜访孔子,与孔子交谈后,由衷赞叹孔子。他在拜见孔子前,就称赞孔子是君子。那么“仪封人请见”,请见……好一个“请见”!“请”字,既说明了官员对孔子的尊敬,也说明了官员拜访孔子,是在拜访圣人君子。
而无论是官员未见孔子,就有的尊敬,还是他见了孔子后的表现,都是在赞美孔子高尚的品德与行为。
仪地的官员想见孔子,天下谁人不想见?
哪怕是千年之后,他们这一万多在号房里埋头写文的举人,也想见!
虽然不合时宜,唐慎却想起一句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生不逢时啊!
灵感瞬间涌上心头,唐慎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下:“封人欲见圣人而曰之请,既见圣而叹其行。夫天生夫子而不得见之,三请而见圣言,是以见圣而不自知……”
破了题后,唐慎又仔细思考,逐句斟酌,花了两个时辰终于写完这篇文。
他长舒一口气。
会试的第一题太难,他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唐慎自认自己写的已经算是标新立异,且在梁诵和王溱的双重指导下,他的八股制艺向来结构严谨,文辞井然,只要破题不错,就不会出错。
好好休息了一下,把这篇文誊抄到试卷上后,唐慎再看第二题。
看清第二道题的题目,唐慎双目圆睁,吐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远处的明远楼:“何等无耻啊!!!”
开平二十七年,盛京会试第二题——
“逃墨必归于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