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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顾将人拎到了身后, 淡定地对上了江向云戏谑的目光,“的确好说。”
他解开了腰间的一个灵宠袋,江向云顿感不妙,“七弟?”
“卫风是我徒弟, 也算半个江家人, 大公子,江家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江顾微微一笑, 将手中的灵宠袋一翻, 倒出来了个灰头土脸的乞丐, “这个陆离雨私入松绥楼, 就算他活着出去恐怕你也不好同家主交代。”
陆离雨被离火绳捆得结结实实,嘴上糊了一沓符,先是愤愤地望着江顾,又转头急切地看向江向云,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江向云攥着剑的手猛地收紧, 面上却笑意不减, “七弟,这就有些过分了。”
陆离雨强行和他绑了情契, 若是陆离雨死在松绥楼, 他也活不成, 但此事决计不能让江顾知晓,他只能面上强装淡定,“这种肮脏的魔修,只怕松绥公子也看不上。”
“只要是人便好, 我这徒弟连人都不是, 到时候坏了神器江家就得不偿失了。”江顾语气严肃,“还是说大公子当真被这魔修死缠烂打动了真心?”
江向云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不过说到底,陆离雨同你无冤无仇,七弟此举不太妥当。”
“他鬼鬼祟祟意图勾引我徒弟,咎由自取。”江顾冷淡道。
此话一出,除他之外的三个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卫风急着自证清白,“师父我没有!”
“我那是看他根骨好是个修魔的好料子想抢来当徒弟!”陆离雨终于解开了嘴上的符,气得破口大骂,“我不过是在屋顶逗留片刻,谁知道你们师徒两个在房间里又搂又抱!谁家徒弟和师父睡一间房!我不过是好奇多看了两眼——”
就被江顾发现,然后用了些阴损的招数给塞进了灵宠袋。
江顾闻言脸色更冷了几分,“凭你也配。”
陆离雨气得够呛,愤愤地转头看江向云,“江向云,你就这么干看着?”
江向云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你自找的。”
陆离雨那双猩红的眸子眯了眯,“我要是死了——”
“你若是死了,我一定好生安葬。”江向云打断了他的话,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松绥,“松绥公子,依你看,这两个人哪一个更适合接替你待在这松绥楼?”
松绥的目光掠过陆离雨和卫风,最后却落在了江顾身上。
顿时几个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卫风年纪小沉不住气瞬间大怒,“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怒火中烧召出望月剑便要冲上去,被江顾眼疾手快一把勾住腰扯了回来。
“师父!”卫风皱眉看着他。
“他说你便信?”江顾冷嗤,对上了松绥阴沉的目光,“你在楼内万年之久,倘若如你所说这神器没了你坚持不了多久,江家岂会置之不理?更何况在你进来之前,这本就是个神器。”
松绥一愣。
江向云接话道:“让你见灵境公主一面,送我们四个人出去,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已与松绥楼融为一体,如今神器精魂耗尽没人比我更清楚!”松绥先是争辩了一句,而后画风一转,“你们先让我见灵境!只远远看一眼也好,我会先送两个人出去。”
单凭谈判是谈不妥的,江顾这边各有算计,松绥则对江家人完全不信任,江顾按住蠢蠢欲动的卫风,从那堆鬼纹里拿出了法宝灵境。
巴掌大小的画卷变大数倍,而后在半空徐徐展开,宣纸上逐渐显露出水墨,有山有水自成一界,而在画卷中央,是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女子背影,而后那女子画像如同活过来一般,转头朝着画外看了过来,露出了半张脸。
“灵境……”松绥直勾勾地盯着那画卷,失神喃喃。
画中人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气息,彻底转过了身来,水墨画就的眸子竟有泫然欲泣之感,遥遥朝着他伸出手来,却无法突破这画卷的桎梏。
松绥往前走了几步,半空中的画卷却倏然合住,江顾冷酷地打断了有情人之间的相会。
松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好,你们哪两个先走?”
卫风心道当然是他和师父先走,毕竟灵境在他们手里,谁知江顾却指向了陆离雨,而江向云却指了卫风。
江顾和江向云目光相撞,皆看到了对方眼底的了然。
无论是卫风对江顾还是陆离雨对江向云,不管其中隐情如何,他们都不能死在松绥楼幻境里,江家人秉性如何江顾和江向云再熟悉不过,留这两个人在幻境中除了掣肘别无他用。
与其留着累赘,不如扔出去省心。
松绥本就不喜欢卫风和陆离雨这两个脏污的元神,果断出手,数不清的幻境碎片凝聚成两双大手抓住了卫风和陆离雨,便要将他们彻底丢出松绥楼。
谁知就在快要出去时,陆离雨却突然发难,手中的弯刀直冲松绥而去。
松绥登时大怒,“你们这些修仙者果然都是言而无信之人!”
他整个人突然消散成了无数光点,周围原本只是碎裂的幻境开始疯狂凝聚压缩,很快江顾几人被数不清的独立幻境隔开,失去了联系。
江顾看着面前扭曲蠕动的黑影和模糊的景色,果断出剑。
那些黑影却根本杀不死却又无处不在,仿佛无数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一字一句阴沉尖锐钻进他的耳朵里:
“你想不想飞升?”
“江顾,你为什么要选择无情道?”
“你在气什么?你口口声声说将卫风当成渡劫的工具,现在却真将人当成了徒弟?”
“你能杀得了他吗?”
“你杀不了他,你心软了。”
“卫风跟赤雪不一样,你知道的。”
“你飞升不了,江顾。”
江顾收了剑,垂眸定神,并不理会这些话语,眼前却浮现了一面水镜,里面是卫风在拼命地对抗那些扭曲的黑影,神情狠戾又癫狂,江顾听不见水镜里面的声音,但是看卫风的动作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你不想去救他吗?”
“你们不是道侣吗?”
“你的小道侣现在很危险,心疼对不对?心疼那就快去救他吧。”
水镜里的卫风被那些黑影缠住了手脚,撕破了衣裳,浑身遍体鳞伤,他疯狂地挣扎嘶吼却无济于事,直到一个黑影幻化成了江顾的模样,俯身捧住了他的脸,揽住了他的腰,作势吻了上去。
面前的水镜却忽然消散。
那道声音带着戏谑和幸灾乐祸,“虽然是些幻象,但也能让你的小道侣好好享受——你甘心让别人碰他么?”
江顾却没有任何反应。
“江顾,你为什么不出剑!”半空中出现了松绥狰狞愤怒的脸。
江顾平静地同他对视,“整个松绥楼都是你的本体,任何灵力攻击都会让你变得更强。”
松绥一噎,狞笑道:“你果然很聪明,可惜聪明又如何,你不动手,便永远走不出这里!”
“谁说不能?”江顾收了赤雪剑,将心中所有杂念和欲望都悉数压制,闭上眼睛往前走了数十步,周围的黑影和叫嚣声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纯澈无比的空间。
潇潇竹林下,一名青衫男子跪坐在蒲团上,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个残缺的棋局,他眉眼同之前的松绥一模一样,神情和气质却截然不同,他见江顾进来,并未露出丝毫惊讶,淡淡一笑,“江顾公子,请。”
江顾看了一眼他对面的蒲团,跪坐了下来。
松绥拢着袖子,安静地望着面前的残局,“能进到这里的江家人寥寥无几,我以为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很显然,之前的松绥依旧是幻象,他们仍处在幻境之中,而现在才是松绥真正的样子。
被困在神器之中万年之久,身上却依旧没有丝毫戾气与不甘,元神平静纯澈,散发着淡淡的微光,是江顾见过得最干净温和的神魂。
“之前那是你的前辈想象中我的样子。”松绥笑道:“被困了一万年,总该心有不甘的。”
“你难道甘心?”江顾记仇,眉梢微挑,“灵境公主就在外面,你可以出去见她一面。”
松绥笑道:“灵境已经陨落,见与不见也无甚区别,而且我与她的故事比他们想象出来的要简单得多,不过是求而不得。”
江顾道:“若真是如此,外面的幻境又为何全都碎裂?”
“这便要问一问你的那位小道侣了。”松绥道:“他身上的气息与这神器天生相克,容我说句冒犯的话,我从未见过如此脏污不堪的元神。”
虽然松绥说得客气,江顾也知道卫风的元神实在肮脏,但被别人这样直接点明,他还是感到了一丝不虞。
“如果用松绥息呢?”他问。
“便是用尽我的松绥息也无法让他干净半分,只怕是天生的邪物。”松绥摇头,“而且就算你能进到此处,我也只能给你一滴松绥息。”
一滴泪珠状的晶体从松绥手中缓缓浮现,飘到了江顾面前。
“松绥息除了能净化魂魄修补元神,还可以使人忘情绝爱心神安宁。”松绥神色平静道:“虽然公子看起来用不上,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一旦用了这松绥息,便与世间情爱再无缘分。”
“……”江顾敷衍地点头。
什么没用的破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