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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茫然的眼神在对上他眼睛的瞬间化作了惊艳, 最直接的表现便是那双微微下垂的清亮眼眸瞬间睁圆。
他迟疑地往后退了两步,“我哪里来的师父?!”
就算对方生得俊美卓绝,如仙似神,那也不能上来就是他师父,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刚刚下山准备寻找神鸢鲛鳞, 昨日他还和玄之衍侃大山说此生绝对不会拜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江顾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纯正的蠢货, 意外地挑了挑眉, 长袖一挥, 两人面前便出现了一面水镜, 映照出了卫风的模样。
水镜中的青年宽肩窄腰,身形挺拔,一身红衣却伤痕累累,半只手臂都露出了白骨,脸上也有多处斑驳露骨的伤口, 卫风被镜子里惨状吓得大叫了一声, 几乎径直从地上蹦了起来,脸色煞白道:“这是谁!这绝对不是我!我这么好看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吵得江顾耳朵嗡嗡作响。
江顾皱着眉给他覆上了许多疗愈法阵, 又要给他喂丹药, 但这厮却死活不肯张嘴, 用那骨爪捂着漏风的嘴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要毒死我?我不吃,打死都不吃!”
“……”江顾眯了眯眼睛。
然而卫风没撑过半刻,便鬼哭狼嚎起来,捂着身上的伤口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你到底给我用了什么东西, 疼死了啊啊啊啊——”
江顾皱着眉看向地上直打滚的青年,他记得卫风极怕疼, 但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他到底有没有这么脆弱过,连叠加了止痛法阵的疗愈法阵都能疼得哭嚎打滚。
“不准哭,起来。”他用灵力将人从地上托了起来。
卫风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肿着眼睛惊惧地望着他,仿佛他是什么能夺人性命的大魔头。
一口气堵在江顾胸口不上不下,他以为从头开始至少卫风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我在给你疗伤。”江顾神色冷淡地给这个蠢货解释,“已经加了止痛的法阵。”
卫风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带着哭腔道:“我才不信,你究竟对我干了什么?我的身体呢?你不会夺舍或者炼药了吧?我告诉你,我可是阳华宗的人,我有很多宝物和灵石,只要你将我的身体还给我,我可以拿灵石和天阶法宝跟你交换。”
“……呵。”江顾直接被他蠢笑了,眉梢眼角都沾染上了浅淡的笑意,“那我何不直接杀了你再夺宝?”
“藏宝阁只有我身上的血契能打开,若我死了,你一样东西都得不到。”卫风眼睛转得溜圆,闪烁着几分天真的狡黠。
江顾强行压平了嘴角,抬手抹掉了他眼睫上的泪珠,“我对你的法宝和灵石不感兴趣,你此次下山是为了寻找神鸢鲛鳞,借此根治体内无端的燥热奇痒,可对?”
卫风愣住,这件事情他只有自己知道,连玄之衍都没有仔细提过,对方竟然知道得如此详细。
“你的魂魄元神皆无损耗,足以证明我未曾对你搜魂。”江顾引导着他的灵力在周身游走一遍,顺手帮他治好了方才经脉受损的暗伤,又带着他去扩大了无数倍的识海和丹田紫府中游走一遭,“如今你虽然只是炼气一层,但经脉识海紫府都与大乘期修士无异,而且如今你已洗髓伐经,成了半天火灵根。”
卫风听得一脸懵,脑子里不知道在转什么,憋了半晌才问:“什么是半天火灵根?”
“……介于单灵根与天灵根之间的资质。”江顾耐着性子道:“此事牵涉颇多,我以后再同你详说,你只需要记住,现在距你下山已经七年之久,我们现在在望月大陆举步维艰,你要做的只有活着和修炼这两件事情,明白了吗?”
他口吻严肃神情冷凝,像极了阳华宗那些爱说教的长老,卫风的思路不自觉就被他带着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先点了头。
而且对方身上的气息实在太过温暖好闻,他下意识地就放松了下来,甚至想靠得再近一些。
但最终还是警惕心占据了上风,他将信将疑地望着江顾,疼得手还在发抖,试探道:“师父?”
“嗯。”江顾应了一声。
“那能不能再加几个止痛的法阵?”卫风可怜巴巴地去抓他的袖子,“真的好疼啊。”
“……好。”江顾又给他加了数个止痛的法阵,比疗愈的法阵都要厚上几层,他才不哼哼唧唧地要哭。
实在娇气到离谱。
卫风吸了吸鼻子,低头扯了扯身上大了许多的衣裳,又盯着水镜中的人看了许久,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水镜上,待脸上的皮肉长好后,的确依稀看出了自己从前的样貌,只是成熟俊朗了许多,确定自己更好看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去打量周围的环境。
江顾刚调息完,便看见这混账东西爬到了树梢上,他刚要开口,结果对方脚下的树枝便咔嚓断成了两截。
卫风大叫了一声,还没叫完,就被一股强横的灵力卷住了腰,稳稳当当放到了地面上。
卫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冲他笑了笑,“我看你在调息,就没敢打扰你,师……父?”
他喊得小心又试探,江顾只淡淡应了一声:“你已会御剑,不必爬树。”
卫风眼睛里顿时迸发出惊喜,“那我岂不是可以飞了?对了师父,我是不是也已经有了本命法宝了?”
“嗯。”江顾一挥手,长柄陌刀便出现在了卫风掌心。
卫风看到陌刀瞬间惊呼出声,“好威武的长刀!我的吗?我的本命法宝竟然这么厉害!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江顾在旁边冷静地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注意着他的灵力流动和引用的方向,在确定最基本的御剑术他都用得磕磕绊绊时,才勉强相信卫风应当是真的被他封印住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眼前的卫风天真无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活泼和朝气,当然也有特有的聒噪和愚蠢,同长大后暴躁阴郁满身戾气的卫风截然不同。
卫风被那柄陌刀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江顾冷眼旁观,不自觉地抬手摸到了方才被卫风咬破的嘴唇,神色微顿,又将胸腔中所有涌起的情绪粗暴地斩断压制了下去。
这样便很好。
不过是从头再教一遍,所有事情都能回到正轨,卫风只能是他的师承弟子,仅此而已。
“过来。”他喊了卫风一声。
“来啦师父!”卫风扛着刀兴高采烈地朝着他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打量着他,“师父,你方才说我虽然是炼气一层但修为已经到了大乘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嗯。”江顾道:“待出了城找个秘境可一试。”
“城?师父,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合灌城,有焚台殿的人在追杀我们。”
“合灌城是什么地方?焚台殿又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江顾偏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想解释太多,啰嗦至极。
但卫风显然不这样想,他对一切都充满了少年人旺盛的好奇心,“师父,你是不是很厉害?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是阳华宗派我们来的吗?阳华宗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在平泽都经历了什么?
是不是跟话本子里一样跌宕起伏?我们师徒二人神挡杀神魔挡杀魔,打败天下无敌手,然后来到望月大陆寻找新的机缘?师父咱们现在是不是得了许多机缘和法宝?修为在不断地进阶?师父你有尊号了吗?比如说圣武尊者?师父,望月大陆是不是很好玩——”
江顾头也不回地抬起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聒噪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呜呜呜……”卫风抬手摸着自己张不开的嘴巴,焦急地去扯江顾的袖子。
‘师父!我不能说话了!!!’
“安静些。”江顾冷冷地盯着卫风,“再多说一句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卫风吓得顿时瞪圆了眼睛,眼底闪过惊惶和疑虑,似乎对他的身份再次起了疑问。
江顾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头疼过,他迫使自己缓和下语气,“你想问的事情之后我会一一同你解释,待出了灵境,你的身份只是我的灵宠,明白?”
嘴上的封禁解除,卫风咽了咽唾沫,收敛了许多,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是灵宠?”
“你——”江顾本来想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但看着他小心的神色话锋一转,“为了保命。”
卫风点了点头,“那应该不是真的吧?”
“自然不是。”江顾道:“你是我的师承弟子。”
卫风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声音不自觉抬高,“师承弟子!!!”
江顾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卫风立马捂住了嘴巴,笑盈盈地冲他弯起了眼睛,小声道:“我知道啦,师父。”
江顾轻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顺手蹭掉了上面的血迹,“走吧。”
话毕,他转身便出了灵境。
卫风看着眼前一人多高的旋涡,攥起拳头蹦了起来,无声呐喊:“师!承!弟!子!”
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个绝世奇才!
他激动得脸颊微微泛红,抬手摸了摸方才被江顾捏到的脸颊肉,疼得龇牙咧嘴。
师父人美心善,就是手劲颇大。
他弯起眼睛笑了两声,学着江顾的样子纵身钻出了灵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