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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神和躯体分开时间第一次这么长, 江顾耗费了整整五天才将二者彻底融合好,谨慎起见,他特意用墨玉镯将元神笼罩起来,没有泄露出雷劫时的气息。
如果他之前的猜测正确, 那“玉阶”这个身份极有可能就是通过元神来判断, 烟雨台一旦确定他是玉阶,迎接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几天黑袍人一直安静地待在房间的角落里, 他存在感很低, 但又确保江顾时刻不会离开他的视线。
江顾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对方是卫风——烟雨台手段颇多, 就算帮他挡了雷劫, 又有种种迹象佐证,他也做不到完全信任。
倘若不是卫风,那必定是烟雨台放出来试探迷惑他的东西,退一步讲,就算对方真的是卫风, 那他的元神出现在淬神境中, 如此费尽心力接近他,究竟有几分受到烟雨台指使尚未可知……前几日的试探也很难作为依据。
他头脑清醒地这般分析着, 但看到对方残破不堪的元神时, 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愤怒, 然而这愤怒中又夹杂着本能地戒备和冷静,与当初在拍卖场时截然不同。
修为难测,目的不明,甚至颇有几分心思, 同之前他从拍卖场带回来的卫风大相径庭——在界乡内行差踏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而这个人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醒了?”角落里的卫风忽然出声。
江顾收起周身法阵,抬眼看向他, “你元神的伤势如何?”
“不好也不坏。”卫风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拧了拧有些发僵的脖子,“被破坏的时间太长,一时半刻没那么快见效。”
“那便随我一同去练功池取悲问火。”江顾起身从他面前走过。
卫风摸不准他的意思,但也不需要摸准,他披上那身黑袍跟在江顾身后出了门,阴阳城内不止他们这一批入境试炼的修士,还有许多批闯到不同境的修士,是以阴阳城内十分热闹。
练功池也是同样根据灵根的不同属性划分,江顾自然是进了金部的练功池,池中升腾着缥缈的烟雾,不同的池子分明别类地标明的功效,有治疗元神、疗愈外伤、淬炼筋骨、拓宽经脉、提升感知……各式各样不一而足,而根据不同的功效,收取的费用也不一样。
江顾扫过大厅中那明码标价的公告栏,选了淬炼筋骨的池子。
卫风跟在他身后微微诧异,“你的筋骨强悍非常,还需淬炼?”
江顾淡定道:“灵石不够。”
“……”卫风被噎了一下,想起分神的记忆,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走在前面的江顾却猝不及防转过身来,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卫风的手僵在半空,而后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怎么了?”
江顾淡淡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着预定好的练功池里走去。
淬炼筋骨属于炼体的一部分,需要躯体毫无阻隔地接触池水,身上的法衣反倒成了束缚,卫风站在池边,缭绕的雾气从他眼前飘过,岸边多了套整齐的白色法衣,而江顾已经没入了水中,靠在练功池的石壁上,神情冷淡地同他对上了目光。
卫风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去下移,但眼睛却不受自己控制,他见过很多次江顾不穿衣服的样子,但大多时候都是极其惨烈的伤躯,而江顾对烂肉白骨早已习惯,彼时卫风年纪尚小,除了心疼便是无措,哪里还有余力分出别的心思起邪念。
然而眼前的江顾是少见的完整,他那张脸生得俊美惊人,身材也是极好,宽肩窄腰,身上的肌肉既不过分薄削也不过分夸张,完美到恰到好处,腹肌在水下若隐若现,他双臂展开搭在岸边,肩颈线条流畅有力,雾气在他锁骨上凝聚成了水滴,滑落到了池水中。
滴答。
泛起了圈圈涟漪。
卫风用力地吞咽了一下,舌头狠狠抵住上颚,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江顾身上扯下来,哪怕他曾无数次幻想在这具身体上留下斑驳红痕,一寸寸从鼻尖吻到脚腕,听见江顾在情动时喘息,看见江顾在爱欲里迷乱——然而终归是幻想。
就连唯一一次的神交,江顾都全程克制冷静,主导着一切,未曾有过半分失态。
江顾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冷淡的审视,他压下眼底的炽热和欲念,垂下眼睛任由他打量。
“悲问火被镇压在练功池的池底,连通着所有的池子,但每个练功池池底都有烟雨台设置的封印,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突破不了。”卫风沉声道:“但我可以带你进去。”
“为何?”江顾隔着水汽看着他,淬炼筋骨带来的疼痛让他又清醒了几分。
“我有一块元神被镇压在下面,为悲问火提供养料。”他说得轻描淡写,“我改换形态,在不触动阵法的情况下轻而易举。”
“你想让我帮你取出那块元神。”江顾眯起眼睛道:“为何你不自己取?”
“我没有躯体,附在其他人的躯壳上也不行。”卫风顿了顿,“而且真要带其他人进去我不放心。”
“你信我?”江顾语气微沉。
“不信。”卫风在自己想再去看他时,僵硬着别开了头,“但是我对你有用,悲问火带着我的元神你便不能用,你现在排名太靠后,拿不到悲问火就会被淘汰。”
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那便走吧。”
宽大的白色法衣扫过雾气,重新回到了江顾身上,淬炼筋骨后洇出的血迹星星点点出现在了白衣上,又被灵力涤荡了个干净。
卫风定下心神,纵身跃入了那练功池中,在水中精准无误地抓住了江顾的手,在对方震开他之前开口道:“抓紧我,屏息。”
一股冰凉潮湿的雾气在水流中化散而开,把江顾整个人都包裹在内,只是中间隔着层薄薄的灵力罩,随着他们潜入池底,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黑,空气也愈发稀薄。
“池底很深,需要小半个时辰。”卫风的声音贴着他耳朵响起,“我们已经进入了法阵,不要动用任何灵力。”
江顾依言,收起了所有灵力。
周围寂静了片刻,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就不怕我骗你?”
“没必要。”江顾的声音在水中听起来有些失真,“你的元神残缺不全,吞了我的元神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卫风笑了一声:“说不定我想同你神交呢?”
这话若是放在素不相识的两个修士间,那便是活脱脱地在耍流氓,可即便江顾对卫风的身份隐约明了,这也是赤裸裸的冒犯。
哪怕他们已经神交过一次。
江顾并不喜欢回忆往事,但之前神交带来的感官刺激太过强烈,以至于他不可避免地回想了起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卫风在水中是雾气的形态,他正以一个江顾察觉不到的姿势,亲昵地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看来你同别人神交过?滋味如何?”
江顾眸光微冷,卫风又换了个姿势,从背后将人抱在怀里,贴着他另一只耳朵,语气沉沉道:“是我冒犯了,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对方是怎么说服你的。”
他语气有些恶劣,带着压不住的嫉妒和扭曲的快意,“是跟那团小元神的主人么?你这么宝贝它,估计也舍不得让它的主人进这阴阳楼受苦,还真是让人羡慕。”
“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蠢而不自知,还是喜欢他单纯没有坏心思?不管受了多少苦都对你死心塌地?”卫风嗤笑,“不过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他只是在装模作样地骗你,背地里早就诅咒了你无数次,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要是你知道他这样,还会喜欢他吗?”
前面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江顾听着耳边的水流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但周身的气压骤然变低。
千算万算,他还是棋差一招,没算到卫风也会有分神。
他封住了分神的记忆,却没有封住本体的,显然这厮对神交一事记得清清楚楚,并且耿耿于怀。
而且眼前这畜生的性格简直……乱七八糟。
“肯定不会喜欢。”卫风像是在替他回答,又像在自言自语,“怕是同他神交都会觉得恶心。”
“不过没关系,世上你情我愿的事情少之又少,大多都难遂心意……”他低笑出声,包裹着江顾的雾气化出了朦胧的人形,从背后攀上了江顾的肩颈,亲昵地将人抱进了怀里,“自然是谁强谁说了算。”
察觉到阻隔在两人间的灵力罩消失,江顾不虞地皱起眉,刚要动手,趴在他肩上的卫风就笑道:“动用灵力可就功亏一篑了,你不想要悲问火了吗?”
他偏头含住了江顾柔软的耳垂,一只胳膊圈揽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指向了远处的一点火光,声音含糊不清道:“就在那里。”
耳垂的软肉被牙齿咬住碾磨,诡异的酥麻感让江顾眉头拧得死紧,在卫风试图将手摸进他前襟时,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扣住了卫风的手腕,“适可而止。”
卫风诧异挑眉,抱着他笑得浑身打颤,“你就这么想要悲问火?”
若放在以前,江顾怕是拼上不要神器早就翻了脸,居然能忍到现在,卫风都怀疑这是个假的江顾了。
他没有运功,只是纯靠力道和江顾博弈,想挣开他的手,但江顾力道却并不比他小,木偶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可闻。
浊气透过江顾的五指,缓缓渗进了卫风的皮肉之中,刺入了他本就破败不堪的元神,卫风心中一惊,仓促之下险险护住了与本体的联系,倘若再迟半息,这些浊气怕会直接渗入他缝合元神的丝线,悄无声息地将他绞杀。
不能用灵力便操控浊气,卫风险些着了他的道,眼底闪过一抹恼意。
江顾转过头,目光平静地望着他,“闹够了就去取火。”
卫风死死盯着他被自己咬得泛红的耳垂,上面还留着深刻的齿痕,他使劲舔了舔刚才咬着江顾的那颗犬齿,不退反进,任由那些浊气肆虐进元神,哑声道:“闹不够,又不是没被绞杀过。”
他说的是上一次在淬神境被江顾“杀”了的事情,活像块混不吝的滚刀肉,“你先将我的那块元神取出来,否则一切免谈。”
江顾生生被他气笑了,压着心底的烦躁道:“那块元神在何处?”
卫风拽着他游向了那点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