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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破河山第九十五章记忆觉醒“主上!”
南宫安双身躯一震,他知道了李轩想要前去做什么。
段乐琴和廖彩柳的身影连连闪烁,挡在了李轩的面前,轻轻的摇了摇头:
“主上,那大理寺之中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若是贸然前去,恐生变故……”
南宫安双苦笑了一声,话音有些无奈的说到:
“先前那道声音我们都听见了,大雷音寺之中坐镇的,可能是域外降临而来的佛陀,寺中的梵经的渡化佛力,若是身处其中,恐怕我们三个都抵挡不住……”
他们三人毕竟与李轩签订了灵魂契约,若是李轩出了什么差错,那缕本源神魂必然会溢散在天地之间,而神魂的残缺对于修者来说,无疑是最为恐怖的。
李轩的身形在半空之中猛地的一滞,紧皱着眉头,询问道:
“为何如此说?”
三人面面相觑,对望了一眼过后,廖彩柳伸出了自己的一只胳膊,上面正在不断的冒着淡淡的白烟,似乎被烧灼了一般,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有些迟疑的说到:
“主上,大雷音寺的佛光有着古怪……不知道怎么回事,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就会有着这种威能。虽然我身为妖族,但是佛光这般,却不会对妖族血脉有着自主的抵御……”
听完廖彩柳说的话之后,李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能够感觉到,须弥山顶的大雷音之中的确有着古怪,甚至隐隐是针对自己的……
因为身世的缘故,这种在旁人眼中虚无缥缈的感觉,却能够被李轩轻易的察觉到,但是先前却并未注意问题的来源是这大雷音寺之中的佛光。
“小友,何必如此,上来吧,老衲等你很久了……”
就在李轩犹豫的时候,先前那道淡淡的苍老声音再次回响而起,不过这一次,却是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洪亮的梵音久久在每个人的识海之中回荡不息,这种强大的精神蛊惑力,甚至让薛灵芸与祁莲都是怔神了片刻。
李轩犹豫了片刻,安抚了一句放心,一个意念中断了大雷音寺之上的九云雷劫,便驾驭神虹冲入了云端之上的大雷音寺。
幸存下来的佛门信徒们,看着李轩一闪而过的身影,纷纷露出惊惧之色,更有不少人浑身不断的打着哆嗦,瑟瑟发抖的不得不朝着安全的地界退去。
在面对这般足以将他们毁灭的粉身碎骨的雷劫时,这些佛门信徒们的眼中终于没有了先前那般的狂热。
看来,无论是何等宗教信徒,在心底的最深处,都还是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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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与烛阴二老的交手的天蝉子,动作顿时缓慢了几分,一双金目扫了扫李轩,却是没有再度说话。
晦阴的眼中寒光闪烁,心中一阵阵发苦:
大雷音寺之中的那尊存在,有可能是真正的佛陀降临,单单只是那种佛力的浓郁程度,就超出了天蝉子不止一筹。若是他真的出手要将自己兄弟二人留下,恐怕今日真的是难逃一死!阿罗的遭遇他们心中都是知晓的,他们更不愿去成为第二个被迫皈依佛门的罗汉。
烛明的心里一颤,脸色也变得渐渐苍白了起来,语气冷淡的说道:
“天蝉子,佛讲因果,既然误会已解,为何还要死死的纠缠!莫不成想要我们二人天天在寺中守着这泥胎!”
他的话音刚落,天蝉子身上的佛光轰然暴涨了一分,在拦住二人攻势的同时,语气极为冷淡的说到: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自二位施主犯下这等恶果时,我便不会放你们下山而去……杀孽太重,这种罪业,也只有佛祖可以渡化你们……”
“你这秃驴,怎么如此的不识好歹!”
晦阴的瞳眸猛地一缩,坐镇于大雷音寺之中的那位神秘强者,就算他们两人加上也不是其的对手,暴呵的过程中,晦阴与烛明互相的对望了一眼,心狠之下,同时神色决然的从手中掏出两柄几乎一模一样的铁血银勾,狰狞的尖刺上隐隐散发出淡淡的红光,随着他们二人手掌一抻,那两柄银勾上的凹槽竟然响起一阵阵磨耳的声音,铿锵的合拢在一起。
紧跟着,烛阴二老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催发出了全身所有的灵力,尽数的融入在了银勾之中,只见上面的尖刺突然延伸了出去,变成了半个月牙的样子。
随着银勾之上流淌的清辉愈来愈寒冷,只见得天蝉子击打向烛阴二老的攻势之中,那种极为古怪的佛力,正在急速的消散,甚至漫天的佛光都被这银芒硬生生的阻挡住了去势。
就仿佛空中所有的光线,都被烛阴二老一斩劈断,形成两个泾渭分明的不同空间。一边是无穷无尽的佛力愿念,另一边则是让人看了一眼,神魂都忍不住变得寒冷的清辉夜凝。
轰隆隆~~~~~~~~
天蝉子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古怪的意味,只见他背后的神佛虚影,那表面上已经裂开了细细密密的裂痕,似乎随时都会彻底的瓦解,再也没有了先前恢弘肃穆的气势。
与此同时,下方的南宫安双三人都是能够极为清楚的感觉到,在释放出这种银芒过后,烛阴二老体内的气息几乎是以不可挽回的速度萎靡了下去,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
廖彩柳的眸子有着一抹震惊,忍不住惊呼道:
“那两柄武器,在吸食他们的血肉!”
薛灵芸心神一震,连忙下意识的朝着烛阴二老的掌心望去,霎时间发现,那两柄银勾的末柄处,突然浮现出吸盘一样的倒刺,深深的陷进了两人的手腕内,能够清楚的看见,一缕缕血迹正在被那些倒刺鲸吞牛饮,仅仅一招过后,烛明与晦阴的手臂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而那银辉的正中央,竟然毫无征兆的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猩红,正是其中所蕴含的冲天煞气,活生生的冲散了天蝉子洒落下来的佛光。
南宫安双的喉间忍不住咕咚一声,眸中有着一抹惊惧之色,喃喃的说到:
“绝不会错,猩月刺……这是魔尊扶桑的兵器!怎么会到了烛阴二老的手中……”
“怪不得,他们二人仅仅只在百年内,就连连破境,原来是因为这般……”
廖彩柳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恐怕魔尊扶桑的所有魔器和神药,都落到了他们二人的手中……”
轰隆隆~~~~~~
不断沉闷的巨响不停的从天蝉子身后的神佛虚影发出,裂痕也变得越来越多。天蝉的嘴角忍不住咳出一缕鲜血来,原本的佛目化为了一片极致的狠戾:
“魔宗,竟然还有延续下来的火种……今日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死在此地!”
天蝉子的话音之中再也没有了一口一个佛,正如莫元然所说的,空有佛身,却并未佛心!
他仿佛被狠狠的刺激了一般,尖啸的话音让人忍不住耳膜有些鼓荡,浑身都弥漫出一种嗜杀的气机,就连他脖颈间的佛串都尽数崩碎。一股雄浑的气机自高空悬落下来,疯狂的涌入到了天蝉子的眉心之中。
张口喷出一口浊气,他的双眸布满了恐怖的血丝,一字一字的说到:
“魔宗余孽,吾必杀之!”
这种极度暴怒的话音,让烛明与晦阴都是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他们已然发现,天蝉子一身的精血都在疯狂的燃烧着,而其一身的修为也在每一个呼吸之后,变得水涨船高!
当下间,烛明不敢再做拖延,清啸了一声,手中银勾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光影,直直的劈将在了天蝉子的体表。
轰轰轰~~~~~~
高空之中的战斗,变得愈发激烈了起来。
一阵阵震破耳膜的轰鸣声,不断的自须弥山上方响彻传出,在天穹之上绽放出越来越炙热的光芒,化为点点灵力,席卷起恐怖无边的飓风。三人的战斗,似乎将地面都打的塌陷了下去。
须弥山的周边土地,乱石不断的翻滚着,龟裂出无数目不可测的沟壑,整个须弥山都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随即,只见整片佛门净土,除了须弥山之外的土地轰然开始碎裂,薛灵芸等人连忙脚步一点,寻到了几个落脚点,远远的悬浮在上空之上,顺手抓住了几个就要坠入深渊之中的佛门信徒。
但这种地震一般的感觉,还是让山下的一些佛门香客们,身体都是不受控制的掉进了那些深沟之中,不停的哀嚎着:
“佛祖在上,救救我们啊!”
“佛陀,我还不想死在这里啊!”
可是,这帮境界十分低微的修者们,听着他们的苦苦哀求,天蝉子也仍旧是视而不见,显然根本没将这些卑微信徒们的性命生死放在自己的眼里,仍是发了疯一般的对着烛阴二老发出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
合在一起的猩月钩被烛明一人拿在手中,横隔胸前,复又挡下了天蝉子的一掌过后,才喘了口粗气,冷笑连连的说到:
“好一个不问世间生死疾苦的佛门,莫非此时,你连你这帮虔诚香客们的性命都置之不顾,任由他们死在你的手下?!”
“阿弥陀佛……众生皆有因果,对于他人的因果我不能太多的干涉,唯有施主这般罪恶滔天的修者,才会被我亲自出手净化!”
随着天蝉子体内灵力禁制的全面解除,一时间竟然稳压烛阴二老一头,眼看着对面两人的气血之力渐渐蒸发,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先前的那种慈悲之相。
“好一个两世佛陀天蝉子,道曰独善其身,可偏偏苦难时出手相助乱世之年。先前神战之时,道盟修者无不尽力攘除域外神族,而你须弥山一口一口慈悲众生,却又在何处!”
就连先前心中有些犹豫的晦阴,此刻竟然也是打出了十足的真火,“散修尚知守护弥荒界,你空有佛身竟然不知!”
“妄言!”
话音刚落,天蝉子的攻势越来越凛冽,磅礴的灵力爆发开来,似乎要将天都捅破。
小灰驴望着上方那极为耀眼的佛光,眸子中有着一抹隐隐的哀伤之色,轻吟道:
“道家乱世下山救世,盛世闭关修行。佛教乱世封山避世,盛世开山迎香火。
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我佛心生怜,并非尘世遮佛眼,原是未献香火钱。
东天之极的道观之人一般都是仙风道骨瘦骨嶙峋。而西天诸佛则是体态丰盈,肥头大耳。却因何故?佛修来世,道修今……”
众人眸子之中都是有些阴晴不定,深深的认识到了须弥山佛教的残酷之心,对于高高在上的佛陀而言,别人的生死几乎连屁都不是。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收集来足够多的信仰之力,就算死去了这一批香客又有何妨?
只要须弥山还存于世间一日,大雷音寺之上的香火就绝无有着彻底断绝的可能!
而这些变故,却在李轩降落至须弥山的顶部之时,就尽数消散在耳边了。
抬头望着面前佛光笼罩的大雷音寺,脚下就是道道垂落至山下的银辉瀑布,不绝于耳的梵音诵唱,更是将它衬托的更为神秘与宏大,很是壮观。
寺前有着两株参天的古树屹立,像是巨大的伞,受到常年的佛力洗涤,在面前的空旷之地的正中央,还有着一个巨大的赤色古钟。伴随着寺内传来的阵阵梵音,这样的氛围,很是能够干扰修者的心智,若是李轩识海之中有着冰魂珠,恐怕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皈依了此地。
紧闭的寺门刻意的留出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立于门前的灰衣阿罗在看到李轩的到来后,眸子依然紧闭,双手合十转动着念珠,淡漠的说到:
“施主,进去吧……”
李轩打量着他脚下的蒲团,轻笑了一声:
“这一次,不打算逼着我跪了?”
阿罗的身形一颤,突然睁开了浑浊的双眼,朝着李轩投来了一丝诧异的目光,其中夹杂着些许愠怒,似乎觉得李轩亵渎了这片佛门圣地。
而因为大雷音之中的那位存在,李轩也是料定了这阿罗不敢对自己出手相向,双手负在背后,看着阿罗愠怒的面容,淡声说道:
“怎么了,想要动手不成?”
下一刻,只见阿罗的双眸之中掠过一丝寒芒,整个人的面色就又柔和了下来,轻笑着说道:
“施主,心诚则灵。我佛慈悲自当会普度众生……”
李轩的表情一阵阵抽搐,看着面前这帮刻意掩盖着自己内心想法,以假慈悲的面目示人的须弥山的秃驴,心中有着一种十分不屑的意味,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目光平静的落在大雷音寺的铜门之前,淡漠的说到:
“心诚则灵?只怕那大雷音寺之中供奉着,也不过是一尊泥胎,在这弥荒界,哪里会有着真佛,这蒲团更是荒唐,我拜一座泥人,又有何用?”
阿罗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堪了,离的如此之近,李轩能够清楚的看到阿罗的胸膛在轻微的起伏着,手中念珠转动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似乎想要竭力的克制住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可纵然如此,李轩却还是极为敏锐的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几要凝为实质的杀机……
“阿罗,你皈依须弥山百年,何曾六根清净远离过红尘?七情六欲,就算是传说之中的神话人物,也斩不断,何况是你!”
听言后,阿罗眉头紧皱,手中的佛珠停止了转动,被他捏的发出一阵阵轻微的脆响,开口说道:
“贫僧不曾斩断七情六欲,自然是没有诚心向佛………与佛祖无关……”
李轩一时间被他的话语气的有些笑了,紧跟着说道:
“天蝉子虽有佛身,可他何时斩去过那般佛心!”
“啪~~~~”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爆碎的声响,阿罗手中的念珠就崩落成了一地,阿罗一脸的苍白之色,原本浑浊的目光之中似乎凭空的燃烧起了一股炙热的火焰。
就在这时,先前那道苍老亘古的佛音,再次响彻在了李轩的耳边:
“小友,何苦去为难阿罗,有什么疑问,直接进来跟老衲谈吧……”
这句话音刚落,阿罗的先前被李轩激怒出来的情绪就再次的消失不见,缓缓的捡起了地面上掉落的念珠,再次站在了大雷音寺之前,闭上眼念了一声阿米佛陀,仿佛先前的对话都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呵呵,虚伪的老秃驴……”
李轩负手从阿罗面前走过,讥讽了一句,能够明显的察觉到,阿罗的身子剧烈的一抖,却又是恢复了平静。
推开沉重的殿门,在吱吱咔咔的响声之中,金漆镀层的铜门带起了大片大片的烟尘,随着面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李轩却发现,先前自大雷音寺之中喷薄而出的古怪力量与阵阵梵音的诵唱之声,都戛然而止,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面前乃是一个极为空旷的大殿,立有着诸天神佛的泥胎,在李轩一步迈入其中的刹那,原来平静下来的空间似乎突然陷入了暴动,只见一股股浓郁的佛光毫无征兆的从无数尊泥胎上浮现而起,汇聚成一道摄人心魄的金色光柱,如同发现了猎物一般,径直的朝着李轩的识海之中狂冲而至。
与此同时,李轩只觉得先前梵音的诵经之声再次响起,明明整个大殿之中都是空无一人,但却仿佛时时刻刻的在自己的耳边响彻,想要钻进自己的脑中,“净化”灵魂……
李轩冷哼一声,在冰魂珠运转的同时,抽出了飘雨剑,望着就要到临自己的面前的金色佛光,眼神愈发的寒冷的起来,手腕接连在半空之中连连挑出了几朵剑花,才暴呵一声:
“飘雨剑法第五剑——天雨星辰现,剑光荡神州!”
嗡嗡嗡嗡~~~~~
碧色的水之道力也随之浮现,缓缓的聚拢在剑锋之上,随着剑尖的挥动,激荡出一束摄人心魄的青色剑光,那紊乱的气旋破开阵阵空气涟漪,剑尖所过之处,擦出彗星般的炙热光芒,毫无花假的撞上了粗高的佛力金光柱。
嗤嗤嗤嗤~~~~~~
每一朵绽放开来的剑花都发出耀眼的光芒,如漫天繁星下坠,炫目璀璨。
剑光出如九天惊鸿,照亮河山万朵,声势愈发浩大的切割着面前的佛力金光。李轩手腕一抖,接连迸射数道剑光,一时间杀意更重,肃杀之气致使这片空间温度极速降低。
李轩能够感觉到,这些佛光,竟然是没有半点的修者力道,几乎就是这些泥胎上面原本蕴含的力量,在此刻被尽数的引动了出来。
看着不断消散的佛力,李轩的眼中不禁浮现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莫非,这些泥胎真的印刻的是一尊尊曾经活着的佛陀?
看起来,它们好像对于自己有着颇深的成见……
爆炸的强劲气浪不断席卷,伴着这道凌厉的剑光,道路两旁的泥胎佛雕都忍不住发出极为剧烈的颤动,仿佛要碎裂一般。不停有着金漆泥像倒在地上,摔得粉碎。原本足有丈余高的泥胎金漆大佛轰然倒塌,在地面上带起了大片大片的塑粉。
“哎……小友何必要大动干戈……他们并未恶意……”
这道话音过后,场中所有的一切都重新的归附于平静,剑光化为虚无,所有的佛像也都不再发出震颤,逐渐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先前一片死寂的样子。
李轩抬眼环顾,发现这大殿之中却是修建了一座莲花水池,上面漂浮着一盏盏香烛,清冷的水池之中波光粼粼,其中修建的拱台之上,坐着一个身着麻布袈裟的老者,几乎一口的老牙都快要掉光了,秃头上的戒疤如同一颗颗凹陷下去的黝黑石子,不知道存在了多少的念头。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头对着李轩露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微笑,伸出枯瘦掉的手掌邀请李轩过去一叙。
然而,此刻在他的身边盘坐着的,正是眉目禁闭着的薛素素,只是她整个人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她的眉心只见,不停的溢散出一丝丝诡异的白雾。
李轩的双眸之中生出一股冷意,他能够感觉出来,在那种淡淡的白雾之中,有着一种类似于修者魂魄的力量。
这帮老秃驴的手段,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狠毒……
李轩的灵魂感知扩散而出,想要尝试着查探着面前老者体内的情况,却不出意料的被一层古怪的佛力阻隔,抵挡住了李轩的神念。
虽然这个老头一脸笑呵呵的样子,但是李轩的心中却突然升起一种警惕之心。
老头的这种气息,只怕是要比先前的以灵突破的道德天尊都要更加的恐怖。
“小友,老衲若是真的想要杀你,不会费尽这般的心思……过来一叙吧……”老头阴森森的笑了一声,伸手指了指旁边摆放的蒲团,他的体表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这两种极为矛盾的属性糅合在一起,反而使其看起来有些更加的高深莫测……
李轩心中冷笑连连,却并未在表情之上的表露出来,缓缓凌空飞渡,坐在了老者的身旁。
老秃驴的身上有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仿佛他的寿元已经走到了尽头,即将坐化在此地。
李轩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莫非,这个老头,是想要夺舍自己不成?
“小友,你想多了……”老者伸出了干瘪的右掌,散发出淡淡的金光,轻轻的放在了李轩的眉心之上,他的手臂仿佛没有了任何的筋肉,空有一层斑驳的老树皮,缓缓开口道:
“老朋友……好久不见……”
老朋友?好久不见?
这老秃驴莫非是发疯了不成?为何要这般的自言自语?
就在李轩疑惑的间隙,却发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颤,突然涌现出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有愁苦、有桀骜、甚至有着对于整片世界的不屑。
这种复杂的情绪仿佛来源于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李轩发现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这种心理波动,一时间神色大惊,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的力量都在渐渐的消散着,自己的神志一阵阵迷蒙眩晕,几乎快要失去对于身体的控制!
随即,只见老者的眸中有着一抹深深的怀念之色,整个人都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他手掌之上的金光力量也呈几何倍数的爆发,死死的将李轩压在地上,疯狂的朝着眉心处汹涌而出。
与此同时,李轩只发现自己心脉之处的诡异紫气从先前淡淡的几丝,突然化为了一片迷蒙之景,充斥着体内的经脉。随着它们聚集的数量越来越多,逐渐的,紫雾之中有了水汽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凝结成了一滴紫色的水珠,缓缓的运转到了心脉的地方,融合道了心脏的内部。
随着这滴紫色雾气的涌入,李轩的脑海之中却突然一片空白,似乎周身的灵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甚至体内的血液停止了翻涌,识海之内却凭空的暴乱了起来,一丝无比诡异的力量从心脉之中反哺出来,冲入了脑海之中,它似乎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李轩心中稍稍放松的时候,却发现这缕奇异的力量,却突然扑向了自己的灵魄之上,冒出一层层白汽,这种头疼欲裂的影响,让李轩颇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一颗心也随之坠入了谷底……
完了,彻底的完了!
虽然莫元然很多地方欺骗了自己,但是自己少了一魄的信息却绝不会有假,不曾想,莫元然耗费莫大精力所构建出来的这缕灵魄,竟然被这缕诡异的力量彻彻底底的吞噬一空。
老者的面容上,紧张之意却是变得愈加的浓重……
李轩心神忍不住一颤:难道说,这老秃驴,想要凭借那抹紫气的力量,使自己魂飞魄散,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废人不成?!?
可是,就这么死了的话,李轩绝对是很不甘心的!
轰~~~~~
紫芒所涌现出来的力量愈来愈多,可令李轩心中感觉到诧异的便是,虽然这些力量极为恐怖,但是在它们吞噬了莫元然为自己所构筑起来的第七魄——灵魄之后,却没有过多的动作了。
这个浓郁恐怖的紫芒虽然并未从李轩的识海之中散去,但却没有继续吞噬李轩的神魂,恰恰相反的是……
李轩的心中突然涌出一抹极为奇妙、亲切的感觉,就好像,这种力量自己很是熟悉一般……
这些紫芒围绕着识海中心的飘飘散散的转了大半个圈子,才顺着经脉之内重新融入回了李轩的心脏之中,像是在滋养着自己的心田。
当下间,李轩胸中那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波动却并未停止,反而变得愈发愈加的强烈起来。莫非,自己的体内,真的还藏有着另一个存在?!!?
整个过程之中,李轩都只是一个观望者的角色,自己的身体既不能够做出任何的反抗能力,甚至所有的魂念都被老僧人死死的压制住了。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老者体内的虚弱之意越来越严重,他手指上面的光芒仿佛也逐渐的黯淡了下去,他轻轻的看了李轩一眼,极为释怀的说到:
“还好……很多事情总是没有赶不上……在大雷音寺之中,可以屏蔽天道的感知,我这边唤起起被人抹除掉的记忆……”
赶不上?被人抹除掉的记忆?
虽然李轩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但是整个人已经彻底的懵了,随即,只见老者重新掐换了一个法决,指尖原本涌入进来的佛光,突然尽数化为了浓郁的灵力,发了疯一般的朝着李轩的体内渡了过来!
李轩心中的诧异当下间真的是难以言喻,这老头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为何不惜渡去一身的灵力给自己?这难道也是唤醒记忆的步骤吗?
李轩心中隐隐有着一股不安的预感,老头子的话音,很可能不是对自己说的。甚至他的所作所为,都或许与沉寂在自己心脉之中的紫芒,有着不可分割的牵连。
要知道,修炼之间的灵力传功,往往伴随着巨大的创伤,轻则神识留下创伤,重则传功者直接魂飞魄散。
神武巅峰……地皇境……地皇中境……地皇高阶……地皇巅峰!
但是,修为的暴涨之下,李轩却根本没有感受点半点的心安,反而是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意味,在脑海中轰然升起。
面前老秃驴先前所说的叙旧,也根本就不是同自己叙旧!随着灵力的提升,李轩对于心口处的那抹记忆,竟然开始变得逐渐的清楚,隐隐间似乎看到了一些画面。
这老秃驴,竟然是真的想要夺舍!
就在李轩的思索间,运功已经逐渐的到了尽头,只见老者的神色突然一喜,枯瘦的手掌上似乎有着一颗丹药,不由分说的朝着李轩的嘴巴喂了过去。
这股清亮的感觉,让李轩有些神魂舒畅,眼前一阵眩晕之后,终于是看清了先前自己看得极为模糊的一幕幕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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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真是让人不得安宁啊,天天都在打仗,不知道哪一天我们还能不能够在这里饮茶。”说话的汉子叹了一口气,拨了拨盘子里的花生米。
另一人神色有些发苦接到:
“唉,听说前些阵子神泉山边的一个小村庄也遭了殃,没有一个活口。又是这个王,又是那个王的,张口闭口就说你是国贼……要是陛下没有驾崩,哪里会有这般的日子……神泉山离咱们这里就只剩下了百里地界啊……”
“嘘,客官,你轻些,小心被人听了去。若是官爷们追查下来,小的还怎么开店。”却是茶肆的小二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论。
“哈哈,说这作甚,来来来,喝茶喝茶!”
茶肆外的街道上,有一个满面风尘的小男孩,眼角上似乎还有着清晰的泪痕,白净的面庞早已经裂开了皮,其脚下的草鞋都已经磨烂,脚底板尽是血泡。茶肆的汉子们见到他的模样也是多扫了几眼,便继续交谈,眼神中也有着一丝嫌弃。
小男孩的年纪虽然不大,可是一双眸子中尽是深沉,名为陈长安!
“小娃娃,快快回家里去,想必你的家人已经等不及了,看到你这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呢……”
家?现在的我,那里还有着家呢……
陈长安是随着母亲来过汴州城的,汴州城的世叔虽然对陈长安很好,可是他的妻小却打心底里面嫌弃陈长安轩这家土包子,当时来这里,自己的母亲更是被羞辱的不轻。
可是现在的陈长安,除了能够来投靠自己的世叔,普天之大,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又怎么能够在战乱中活下去呢?
陈长安凭着记忆,寻到了世叔的房屋。世叔家的宅门并没有关,陈长安刚刚想要走进,就清楚的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拳打脚踢与谩骂声:“马天锦,你老婆的赌债再不还,下次就不是这样了,我们会让你用自己的女儿和宅子来抵债!”
紧接着便从里面出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看着面前小乞丐一般的陈长安,为首一人恶声道:“哪里来的小乞丐,滚滚滚,真是晦气。”
说着便一把将门前站着的李轩推开,撞在了墙上。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陈长安早已经筋疲力竭,身上的痛楚如同钻心一般,随着大汉这一退,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缓缓的倒了下去……
似乎是眼皮被石块压着一样,陈长安无论如何也睁不开来,耳边隐隐约约的传来婶子斥责自己世叔的话语:
“马天锦,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收留这个小乞丐,老娘还会去赌。先前那些人怕我们因为这小乞丐昏倒讹上他们,吃了官司,赔了不少钱,总是够还利息的吧,你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少说点话,你不觉得陈长安很可怜吗,他这个样子,一定是家中出了变故。”
“怎么了,现在就嫌我烦了,老娘一天到晚的帮你经营着破摊子,你看看我的姐妹们,哪个过的不比我逍遥快活,他们那些要账的之前扇我耳光时候,你怎么不让他们少说话呢,这个小乞丐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我留在家里,现在这个世道,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你倒还有心思顾别人去!还有,到时候把他躺着的床褥都给我扔掉,给他几文钱让他滚出去!真是晦气……”
陈长安只能听见妇人的木屐声渐渐远去,屋内又静了下来,只有着世叔的叹息声。
“长安,来喝点粥。”
陈长安终于强迫着自己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眼睛哭的如同火烧一般,辣辣的,想着自己母亲的话语,眼泪又不争气的流淌下来,对着端粥的世叔轻轻的摇了摇头,“世叔,我父母和村里的人,他们都死了……”
“啪!”世叔手中的碗猛然的砸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开来,他连忙抱着陈长安的身体,抚摸着额头,轻轻说道:“孩子,你与我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看着陈长安露出来的满是血泡的脚掌,他有些心疼,“来世叔这里,先修养几日。”
“我就说吧,这个小乞丐果然晦气,刚刚进门就打碎了碗,马天锦你让他立刻给我滚出去!在家里装什么可怜呢。”自己的婶子刚刚进门就打碎了碗,马天锦你让他立刻给我滚出去!在家里装什么可怜呢。”自己的婶子听到碗打碎的声音后,去而复回,插着腰满眼嫌弃的盯着榻上的陈长安。
“夫人,你少说两句吧,你难道看不到……”
“少说什么少说,我偏要说!”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陈长安看见自己的叔父在这刻,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妇人的脸上,传来了清脆的声响,他能够看到自己叔父的身体在猛烈的颤抖着,婶子的脸上映出来乌青的手掌印子。
“我让你闭嘴,你难道听不到吗!”
陈长安知道,若是真的因为自己令世叔一家人彻底闹翻,以后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躺着的他主动开口道:“叔叔,婶子说的对,我的脚伤,到外面养一些时日就好了,就不住在家中叨扰世叔了。”
陈长安虽然年幼,可是从小的心思便极为聪睿,除去男女的情爱之事,眼光几乎与大人无异。
世叔听闻后,显然面露担忧,“孩子,你……”
“没有关系的,叔叔。”
“马天锦,人家自己要走,你还非要留他不成,白天那些人打你,合着你就打我来出气吗?”婶子掐着腰,又恢复了先前的凌厉,“让他住在马棚里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