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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善和闲竹都是活了几万年的人精,华姝一开口,两人便将她的意图猜出了八成来。孔雀族和鹰族为了北海的洞天福地争了几万年,当年有天帝暮光镇着,两族尚能维持几分面上的平和,如今的天帝凤染性子乖张,不喜管这些争地盘的腌臜事,便从未过问两族之争,以至于这几十年来两族纷争愈来愈大,这几年已势同水火。孔雀一族本比鹰族势大,一直力压鹰族占了北海大多福地,可惜本代孔雀王华默的几个儿子都不争气,除了女儿华姝根本当不得大用,反观鹰族这几千年人才济济,势力大增后自然不会放过卧侧之塌的旧敌,这几年的争端多以鹰族取胜告终。
鹰族善空袭,远击之术素来厉害,华姝此来大泽山,怕是想寻得大泽山的帮助。
“公主言重了,孔雀一族祖上与我大泽山也算有些交情,公主此来是为了……?”
华姝朝后挥了挥手,她身后的红雀端着一方木盘走了上来。
“两位世伯,华姝知道大泽山从不卷入仙族各派争斗,华姝实在无意为难两位世伯,只是我父王年事已高,几位兄长仙力低微,华姝独木难支,不愿孔雀一族自此没落,想向两位世伯借东华老神君的遮天伞一用。只要能护我族人度过这次危机,待我百鸟岛恢复元气,华姝一年后一定将遮天伞亲手送回。闲善世伯,这是我孔雀族圣物翎羽雀冠,华姝愿赠予大泽山,以换遮天伞一年之期。”
华姝打开木盘上的宝盒,露出了里面流光溢彩仙力浓郁的翎羽雀冠。
相传翎羽雀冠是孔雀一族祖上最强的一位王者临死前用心血内丹化成,是为上品仙器,乃历代孔雀王的王冠。此冠虽比不上半神之器遮天伞,但也足见华姝的诚意。
一旁的古晋一怔,实在没想到华姝竟然想借遮天伞来抵御鹰族。
以一件上品仙器换遮天伞一年之用,大泽山并不吃亏,华姝原以为闲善会一口应答,哪知他却摇了摇头,“公主,你这个请求,我无法应允。”
华姝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露出一抹失望,声音微抬,“世伯,你可是觉得华姝诚意不足?百鸟岛绝无觊觎遮天伞之心,只想……”
“公主误会了?”闲善挥手打断华姝的话,道:“师尊飞升前已将遮天伞赠予了古晋师弟,如今此物已是师弟的随身神器,我无权做主,还请公主谅解。”
“原来如此。”华姝一愣,顿了顿,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喜色,看向一旁的古晋,“古晋仙君,不知可否将遮天伞借于我族,一年后华姝一定完璧归赵。”
华姝神情期盼,一眨不眨地看着古晋。古晋面上却露出迟疑之色,倒不是他舍不得神器,只是遮天伞是东华飞升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把遮天伞交给华姝,他怎么对得起东华飞升前的殷殷叮嘱和一片爱徒之心。
古晋正在犹疑间,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堂内的安静。
“华姝公主,这遮天伞我们大泽山借不得。”
古晋神情一顿,自然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眼底露出一抹无奈。
众人循声望去,阿音牵着青衣缓缓从堂外走进,她容颜年纪都尚显青涩,却能稳稳走到闲善和闲竹身侧,平和地迎上华姝锐利的目光。
能站在大泽山掌座身旁的人身份绝不普通,可从来也没听说过大泽山有这么一号人物,华姝神情疑惑,开口问:“闲善世伯,恕华姝眼拙,不知这位仙友是……”
“公主,这是阿音,师尊飞升前收的记名弟子,她是阿晋的师妹。”闲善摸着胡子解释,倒是很满意阿音的搅局。
古晋即将远行寻找凤隐的魂魄,所去之处皆是三界危险诡谲之地,他自然希望遮天伞能留在古晋身上护他万全。但他辈分高年纪又长,不适合在这种场面上拒绝华姝劝诫古晋。
华姝一愣,着实没想到几万年不肯收徒的东华飞升前竟然闷不做声的又收了个女徒弟,虽说是记名弟子,可一旦有了这个名分,仙界众族便不能不给大泽山薄面,对这个阿音女君照拂有加。
华姝一时有些尴尬,她和古晋旧识在前才能平辈相交,可她和这个阿音没有半点交情,难道以她的身份还要唤这个黄毛丫头一声“前辈”不成?
“公主殿下,你和我师兄平辈相交,唤我一声阿音便是。”瞥见古晋就要张口给华姝解围,阿音目光一转,笑意盈盈开口,不让他卖半点人情。
华姝颔首,笑道:“我瞧着阿音也是比我年幼得多,正想着这么小的女君妹子可不能被我给唤老了。阿音,不知这遮天伞和你……”
华姝问得缓慢,却意有所指。阿音挑了挑眉,“遮天伞是师尊赠予师兄的,和我没有关系。”
华姝得了答案,眼底多了一抹肃意,在她看来阿音年纪尚小仙力低微,虽是东华记名弟子,但无尊无功,居然出口阻挠古晋借遮天伞,实在太过无理荒唐。
“阿音,我自知唐突,但我族并无觊觎神器之意。”以华姝的性子,这般对一个仙力低微的女仙君再次解释,已是从未有过的事。她说着朝古晋看去,“古晋仙君,百鸟岛如今处于旦夕祸福之间,我的族人伤亡惨重,凭我一人之力无力回天,才会来大泽山借神器庇佑族人,还请古晋仙君看在当年的相识之情上,给华姝一份薄面,此次若能借遮天伞护我族渡过难关,他日我孔雀一族定对仙君涌泉相报。”
华姝朝古晋的方向微微福身,神情真挚,面上带了一抹恳求之意。
华姝毕竟是古晋心心念念了十来年的女子,当年亦对他有恩,如今又是为了孔雀一族的安危才请求于他,古晋不忍拒绝,就要开口应下。
“公主。”阿音和古晋朝夕相处,自是了解他的性子,再次开口截断他,神情毫不动容,“阿音知道公主必是情势急迫才会来大泽山借遮天伞,但遮天伞是师尊留给我师兄护命用的,他老人家一片拳拳相护之心,若师兄借给了公主您,将来上古界面见师尊时,师兄如何向师尊他老人家交代?”
见华姝面上已有怒意,阿音眼微微挑起,突然开口:“非是我有意阻挠,不知公主可还记得当年梧桐岛上发生的事?”
华姝神情一变,掩在袖中的手突然握紧,她朝古晋看了一眼才朝阿音瞧去,眼底划过微不可见的惊惧和冷意,“当年梧桐岛上发生的事太多,不知阿音女君你说的是哪一件?”
因为太过惊讶,她对阿音的称呼也骤然冷了下来。
华姝心底清楚,整个鹰族的威胁也没有凤凰一族和天帝凤染的震怒来的可怕,若是凤族知道当年是她撺掇古晋去取火凰玉,怕是对百鸟岛才是真正的灾难。
古晋神情亦是一变,摸不准阿音当年在禁谷昏睡时有没有听见他的碎碎念,一时有些情急。如两位师兄知道当年凤隐魂魄消散的真相,对华姝恐再无情分可言。
“阿音!”古晋低低唤了一声,难得有些肃穆。
“自然是凤族小凤君魂魄尽散的事。”阿音瞧见了华姝眼底的惊慌,也没有错过古晋脸上的严肃,她亦端正了颜色回:“公主,当年我师兄误闯梧桐古林,害得小凤君魂魄散于三界,犯下大错被天帝和师尊禁于谷中。师尊入神他才得以出世恢复自由身,这件事三界尽知。我师兄既然已经出世,自然要去寻回小凤君的魂魄对凤族和天帝有所交代。寻找散落在三界四海的灵魂碎片路途艰辛危险重重,遮天伞可护他一路万全,还请公主体谅我师尊飞升前对师兄的一片爱护之意,不要让我师兄为难。”
阿音朝华姝抱拳执礼,眉宇间亦是郑重。她此言一出,华姝和古晋同时沉默,无法再言。
华姝是因着阿音提起当年凤隐之事心底惶惶,怕真相败露。古晋是念于东华爱徒之心,不忍让两位师兄再担心失望。
“好了,阿音,华姝公主只是忧心族人,不免心情急切了些,哪里有让大泽山和你师兄为难?还不退下。”
一旁,闲善随意斥责了阿音一句,慈善地朝华姝看去,“公主,阿音年龄尚轻,口无遮拦,并无冒犯公主和百鸟岛之意,还请公主不要介怀。”
闲善活了几万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两句揉面团的话就把堂上剑拔弩张的气氛揭过去了。
“世伯哪里的话,本就是华姝求于大泽山,阿音女君并无过错。”华姝向闲善和闲竹行了一礼,不无遗憾道:“既然是东华老上君飞升前赠予古晋仙君护身所用,华姝再勉强便是强人所难了。”
“公主言重了。虽然大泽山不能借出遮天伞相助公主,但公主要避过孔雀一族的危机,却不是没有办法。”
“噢?世伯请明言?”华姝来了精神,问。
“百鸟岛和鹰族上万年的争斗也是为了北海洞天福地的争夺,若是华默陛下愿意让出一隅之地,想必鹰族得了善意,亦会愿意和孔雀一族放下积怨,和平共处。”闲善摸着白胡子,善意相劝。
孔雀一族和鹰族都生存在北海,过去孔雀一族势大,历任孔雀王又刚硬霸道,几次逼得鹰族差点灭了族,这一任鹰族王者实力强硬,不断挑战百鸟岛也只是为了多夺得洞天福地延续子孙罢了。平日里孔雀一族霸道惯了,如今遇到危难众仙才会袖手旁观,无人相援。
华姝听见闲善所言,面上露出一抹尴尬。若是孔雀王愿意相让洞天福地,又何来这成千上万年的死斗?更何况若软弱相让,孔雀一族日后如何在仙族中立威,人人都只会当她百鸟岛可欺。
说起来,华姝倒是完美继承了她父亲的秉性,骨子里热衷权势。
“世伯,族中大事一向由父王做主,华姝会将世伯的劝告告诉父王。”华姝面上不露分毫,向闲善道谢。
闲善岂会不知百鸟岛惯来的做法,不过是看在古晋的份上对华姝格外宽宥罢了。
“公主万里远行,必是劳累了,阿晋,你带公主去休息,替我和你师兄招待好公主。”
古晋沉声应是,引了华姝便要出堂。
“阿音,你留下。”
身后闲善淡淡的声音传来。古晋叹了口气,引了华姝出堂休息。
第二日华姝辞别闲善闲竹,领着她那十几只孔雀回了百鸟岛,华姝借遮天伞的事按下不提。
阿音得罪了古晋的心上人,让她无功而返,瞧着古晋这几日沉默异常,心底倒是有些负疚忐忑,但想着自己实不算错,便怎么都拉不下脸面来修好,很快就到了两人出发去寻凤隐魂魄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