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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东华飞升,古晋和阿音从禁谷而出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
后山禁谷依旧鸟语花香,溪流潺潺,金黄的梧桐叶铺满大地,竹坊安静而宁和地伫立在花簇中,仿佛在无声的等着他们归来。
这里和他们离开时一般无二,可回来的人却不再是当初的心境。
古晋小心翼翼地抱着阿音进了竹坊,把她放在床上,沉睡的阿音毫无生气。
“你一天到晚闹个不停,倒是现在这时候最安静。”古晋垂眼低叹了一声。
“元神!”他轻喝一声,桌上的元神剑应声而起,飞至他身边。古晋伸出手,元神剑发出轻微的鸣叫,踟蹰着不肯上前。
“只有你能暂时打开我体内的封印。”古晋转头看向元神剑,“我体内的混沌之力能够消弭阿音的魔毒。”他声音一重:“元神,动手,否则阿音她撑不到化神丹炼成。”
元神剑委屈地动了动,剑芒一展,剑锋破开,在古晋掌心上划出一道剑口,蕴着混沌之力的鲜血自掌心而出,源源不断地进入了阿音口中。
少顷,阿音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已变雪白的发尾稍稍恢复了一点乌色。
混沌之力是上古界和三界的本源之力,能净化所有灵力,魔力自然亦可。
见古晋脸色微白,一旁的元神剑发出着急的鸣叫。古晋收回手,以仙力封住伤口,但元神剑所伤,即便是他也无法瞬间让伤口愈合,淡淡的血腥气仍然飘散在小屋中。
这时,沉睡了十日的阿音缓缓睁开了眼。
“阿晋?”阿音声音嘶哑,望了望周围,见身在后山禁谷的小屋,不由一愣,“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古晋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连忙走上前扶她起身,“那日你被魔力伤了身子,掌教师兄说山门里不太平,让我带你来后山养伤。”
阿音“哦哦”了两声,恰好低头,看见自己一头青丝化雪白,从来无法无天的性子竟有些惊慌,她抓住古晋的衣袖,嘴张了张,愣了半晌突然道:“阿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古晋环住她的手一僵,眉皱起,“你胡说什么?”
阿音的声音低低的,“我听青衣说过,我们神仙要是哪一天头发变白了,就是要死了。”
“胡说八道。谁见过神仙死?这种人间戏本里的荒唐话有什么好信的。”古晋沉声道:“你不过是中了那魔族的魔气,每日服下掌教师兄为你炼制的药调理身体便会好了,胡思乱想些什么!”
阿音被教训得一愣一愣的,却开心地咧了咧嘴,她拍了拍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我就说嘛,咱们水凝兽能活几百岁呢,就算我给了鬼王一百年寿元,也还能活一百年呢!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古晋肩上拍了拍,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还好,还好,我还能再陪我们家阿晋一百年!”
古晋看着阿音纯真又不知事的脸庞,压下了心底的酸涩,轻轻点头。
“那天你有没有受伤?”阿音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儿,在古晋身上扒拉着东瞅瞅西看看。
“我没事。”古晋神情严肃,拨正了阿音的身子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再拦在我身前。”
阿音眼神躲闪,连忙转移话题,“知道啦知道啦,那个魔族抓到了吗?”
“那个魔族跑了,不过它伤了元气,短时间内不敢再出来。阿音!”古晋定定地凝视她,声音一沉,“当年我父亲为了我母亲,到死都没有和她再见一面,我连再叫他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在我面前消失,不要再为了保护我在我面前受伤了。”
古晋眼底带着深切的沉痛和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慌,阿音一怔,突然整个把古晋抱得满怀。
“我在这。”她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就如那一年从壳中而出时毫无防备地圈在古晋怀里,“阿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怀中的气息柔软而香甜,古晋长长舒了口气,这么多日来紧绷的弦缓缓松开,在这一瞬化为了无尽的温柔和眷恋。
空气中的血腥气终于引起了阿音的注意,她嗅了嗅,从古晋怀里探出脑袋,奇怪道:“怎么屋里有股子血腥味儿?”
古晋急忙念了个仙诀布了个小阵法把掌上的伤口遮住,状似无意道:“噢,掌教师兄为你炼制的药是以鹿角仙兽的血为药引,你刚刚才服了药,难免会有血腥味儿。”
“鹿角仙兽?”阿音脸上露出不忍,“那岂不是要伤了它们的性命?”
“无事,只是每日取少量血为药引,伤不了它们的性命。”
“那山门里怎么样了?魔族出现可是大事儿,你在这里陪我,谁帮两位师兄守护山门?”阿音虽说仙力只是吉祥物水准,操的心却是掌教级别的。
“放心,两位师兄点燃了九星灯,只要九星点燃,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了山门,咱们大泽山可保百年安稳。山门里有宴爽和阿玖守着,不会出事儿。”
见阿音神色疲倦,古晋安抚道:“你就安安稳稳地在后山养伤,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回去。”
阿音强撑着睡意撒娇,“那我要在这里呆多久?禁谷里头太无聊啦,阿玖和宴爽会来看我吗?青衣会给我送绿豆糕吗?”
古晋被她这幅小孩心性逗得心底软软的,他拢住阿音,在她手上拍了拍,“会的,会的,明儿个青衣就会给你送绿豆糕来。等宴爽和阿玖有空了,不用你请,赶都赶不走他们……”
古晋的声音温纯和厚实,阿音缓缓地闭上了眼,重新陷入了沉睡中。
阿晋怎么会对我这么好?我该不会是真的要死了吧?
彻底沉睡前,阿音恍恍惚惚地生出了这么个念头。
这一日夜,阿音熟睡之后,古晋悄悄地在当年发现阿音的山洞里祭起药鼎,开始以仙力为阿音炼制化神丹。
果然,第二日一清早,青衣揣着一盒绿豆糕就来报道了,阿音醒来的消息被他小半日便传遍了山门,紧绷了半个月的大泽山上下都松了口气。
又是半个月,宴爽寻了个机会来了趟后山禁谷,她一路飞进谷底,远远瞧见了两人。
梧桐树下,阿音一头白发肩以下已慢慢恢复了乌黑,虽然看上去依旧孱弱,但已不见了半月前的死气。她半躺在古晋怀里,懒懒地闭着眼晒太阳,面容安然而恬淡。
难怪阿玖那小子悄悄来了几次都闷不做声地回去了,想来是看见了这两人相处的光景。阿音喜欢古晋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儿,但古晋一两个月前还想着娶华姝,如今却明晃晃地埋汰着那只狐狸,又和阿音这么一副相处模样,他又是怎么回事?
宴爽心里转了几个弯儿,明白了一点,但也不敢确定,心底揣测着走上了前。
古晋早就瞧见了宴爽,他在阿音肩上拍了拍,阿音睁眼,见宴爽来了,高兴地跳起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还好古晋一把搀住了她。
“毛毛躁躁的,小心着点儿。”古晋把她扶好,见对面的鹰族公主不怀好意地挑眉瞅着自己,难得有些窘,“你们先聊,我给你们拿点青衣送来的零嘴。”
古晋说着几乎落荒而逃,阿音虽然没什么力气,还是蹦蹦跳跳朝宴爽扑来,喜气洋洋,“阿爽,你终于来看我啦。”她一边嚷着一边朝宴爽身后瞧了瞧,没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阿玖没和你一块儿来吗?”
阿音迟钝,宴爽可知道那只狐狸的心情,只好替他打了个圆场,“他来瞧了你几次,想必你睡着了。”
“噢,这样啊!”阿音倒也心大,一听便也舒坦了,“我就说我在这都快闲的长蘑菇了,他也不来看看我。”
阿音拉着宴爽的手在树下石椅上坐下,朝禁谷里指了指,“怎么样,这里是我和阿晋的家,好看吧?”她甚有荣光的一挥手,得意洋洋道:“这里可是咱们大泽山最美的地方?”
宴爽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和阿晋的家?”
不会吧,这才半个月,阿音连伤都没治好呢,难道古晋仙君连名分都已经定下了?
阿音完全没有get到宴爽公主的点,理所当然点点头,“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啊,还是阿晋养大我的地方,自然是我们两的家。”
宴爽这才明白阿音话里的意思,舒了口气,内心默默念着“还好还好,要不然那只狐狸一定要暴走了……”嘴里道貌岸然地回着:“那是,你说的对,这不是你两的家还能是谁的家啊。”
后山禁谷里头一向冷清,虽然有青衣每日送些吃食来,总不比谷外热闹,阿音许久没见宴爽了,屯了一肚子话要说。
“阿爽,那晚我一身是血吓着你了吧,第二日阿晋就把我带到禁谷里头养伤来了,都没来得及好好和你说句话呢。”
第二日?宴爽一怔,脱口而出,“什么第二日?你在祁月殿里昏睡了小半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