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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
五彩金光拂照,威严之音质问,这动静在紫松院内外着实算不得小,附近得知发生了何事的仙君们目瞪口呆看着那已千年未曾在仙界出现过的五彩金光,战战兢兢的跪在院外,满脸惶恐,听到声音走出房门的清穆和凤染眉角紧皱,担心的看向院中倚在紫松下的后池,神情担忧,唯有景涧一人嘴张了张,满脸忧色的垂下了眼。
只是,一片冷凝之下,这本该威严肃谨的紫松院中,却突兀的响起了一声极淡的笑声。
笑声极近漠然,明明清朗悦耳,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嘲讽之意,让院中众人俱是一愣,也让笼罩在紫松院上空的五彩金光隐隐波动,逸出了一丝冷意。
“过门而入?天后,后池自小长于清池宫,与你毫无瓜葛,何来过门而入一说?”垂下眼的女子神情淡淡,手漫不经心的拂了拂挽袖,眉宇焕然。
景涧闻言面色一僵,沉默的看向后池,他没想到,后池会一句话便撇开了与母后的干系,干净利落,毫无迟疑。
虚空中的声音似是顿了顿,愈加肃冷起来:“后池,即便如此,我亦是长辈……你来拜见理所应当……”
后池微微挑眉,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打断了虚空处的声音道:“后池竟不知,天后已为这后古界旷古烁今的头一位真神,只是不知天后为何没有广御三界,让我等聆听御旨呢?”
“后池,休得妄言?本后何时说过我已晋为真神?”淡漠的声音从天际传来,隐隐带上了薄怒。
这千万年来,四大上古真神陨落后,还没有人敢以这种口气和她说话!更何况,还是清池宫的后池……?
“既然天后不是真神,数万年前在昆仑山时后池便已位列上神,我又何须向天后请见?天后数万年未回清池宫,难道是将此事忘了不成?”
微抬的凤眸凛冽肃冷,遥遥望向天际,后池站直身子,双手背负于身后,深紫的常服摇曳及地,勾勒满园静谧。
数万年前,昆仑之巅,天帝和天后大婚之日,亦是后池晋位上神之时,三界之中仙妖之途莫不知晓,可却从来无人敢于提起。却不想,这清池宫的小神君居然如此妄为,跪在院外的一众仙君面面相觑,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清穆定定的看着后池清冷淡漠的侧脸,眼底划过微不可见的心疼。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紫松院上空的五彩金光却缓缓变淡,一道光束陡然落在院中,将后池完全笼罩,倏尔之间,耀眼刺目,待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院中的后池已全然失了踪影。
“你们别担心,我去御宇殿,后池应当在那里。”景涧面色一怔,朝神情亦是大变的二人道,急急的朝院外跑去。
御宇殿乃天后之宫殿,凤染和清穆相视了一眼,眼一沉,默契的隐去身形朝紫松院外飞去。
只是到半路,凤染却悄悄的转了个弯,片息之后,出现在了另一条小径上的景涧面前。
此处离御宇殿不过数米之远,却偏偏和清穆所行的方向岔了开来,景涧看着不远处挑眉看着他的红衣女子,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景涧,你才刚让我们尽快离开天宫,天后便找上了门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凤染眉色暗沉,盯着景涧,口气不善,若不是听到了后池和景涧的谈话,她也不会这般猜测。
“凤染,你多心了,没有什么事。”景涧抿住唇,笑了笑,努力让神情看起来轻松些,可平时温润的面容却怎么瞧着怎么别扭。
“我特意绕开了清穆来问你,是看你昨日神色有异,是不是和清穆体内的龙息有关。”
“凤染,此事你无需过问,母后只是和后池说说话,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凤染瞥了他一眼,眼底沉郁一片,冷冷道:“没事?难道你要告诉我天后把后池丢在清池宫中不管不问几万年,现在突然觉得愧疚于她,要叙叙亲情了不成?”
紫松院上空的冷声质问根本不是一个做母亲的能说出来的话!
这话说得着实嘲讽之意十足,景涧眉间微皱,他看向凤染,声音也冷了下来:“母后之事,还轮不到你来说,凤染上君,你逾越了。”
无论天后做了什么,他身为人子,也不能看着天后被凤染如此说道而无动于衷。
“景涧,你没有看到后池是如何在清池宫长大的……”看到景涧转身欲走,凤染眉间的怒色稍缓,多了几分心疼之意:“后池自小灵脉便弱,根本无法积聚灵力,古君上神自她启智后就离了清池宫,下落不明,我照看她长大,万年光景,清池宫就算是百看不厌的仙邸秘境,也总有会呆得厌烦的一日,可她却从来不出清池宫,你可知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