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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年四月二十五日,河丘元老会督镇室。
“马宁中校,请进。宗家在里面等您了。”
马宁中校从候见室的长椅上站起身,他制服笔挺,身形挺拔,目光锐利,严肃而略带忧郁的脸,一派模范军人风范。
跟着侍卫,马宁穿过候见室的长廊,进了会见室。
侍卫躬身报告:“宗家,马宁中校已经到了。”
马宁立正道:“殿下,特种作战部马宁前来报到!”
听到报告声,窗前的人转过身来:“嗯。你出去吧。马宁中校,请坐。”
“谢殿下。”马宁在椅子上坐下,上身挺得笔直,目不斜视。
“中校,深夜叫你过来,打扰你休息,实在很抱歉。”窗前的人走过来,脸色憔悴,却是依然英俊非凡。林瑞在桌前坐下,身子深深的陷入柔弱的沙发中:“只是国家正处紧急关头,相信你也能体谅我们的苦衷。”
马宁中校微微欠身,正色道:“殿下言重了。微臣随时愿为殿下效劳!”
“马中校过来我们这边,也有一年多了吧?”
“是。”
“在这边生活得还好?下面的人没怠慢吧?”
“有劳殿下过问了。特种部的长官对我们很好,照顾得十分周到,我们没有不满意的。”
“中校,这两天的战情,你可有留意?”
“下官略知一二。”
“林兴盛被打垮了。六万禁卫,竟被不到一半的宪兵打垮,说出去倒也是一桩笑料。”林睿仰起头笑笑,只是眼中没丝毫笑意:“帝林名不虚传,难怪能名列紫川三杰。”
听到“紫川三杰”。马宁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寒光。他安慰道:“殿下。帝国实力雄厚,稍微小挫一二,您不必太过介怀。”
“呵呵。我倒不是怕了帝林。不过,事情有些棘手。帝林他并不与我军交战,反倒频频袭击我国的平民目标。使我们防不胜防,民间损失十分惨重,我的压力很大啊!”
林睿叹口气:“本来我们还寄希望于林兴盛。他掌握了六万精锐,起码也能歼灭敌人一两路兵马,为帝国挽回一点面子,振奋军心民心……不料他竟如此不堪。被帝林一战而灭。亏得他平时还自诩国之英才,扬言要提兵十万进帝都。当真是不知羞耻!”
马宁知道,林兴盛地失败。不但是因为帝林军地强悍,还因为去年莫名其妙的大清洗。失去了大批熟练而有经验的少壮派将领。这对河丘军地损伤是非常巨大的。否则,有林云飞等人在的话,何时轮得到林兴盛这种庸货领兵——不过他并不打算为林兴盛辩护,只是不停地点头赞同。
“帝林用兵迅猛。尤其精擅长途奔袭,我军很难捕捉他们动向。林康长老与他们交涉。要求停止对民间的袭击,但被拒绝了。事情很明显。常规战术已无法对付他们,要想挽回颓局,我们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林睿顿住了话头。轻声说:“马维阁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被突然叫出旧名,马维并没有回忆起往事地温馨感。正相反。一股刺骨的冰寒如闪电般穿透了全身,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太清楚面前的人了,彬彬有礼地温文面孔下掩饰的。是冷漠如雪地残忍。
他鞠躬道:“主辱臣死,当年微臣穷途末路来投奔。殿下不计前嫌。以宽宏之心容纳我等。微臣与部下都深深感谢殿下的恩情,日夜盼望能为殿下效劳,以回报殿下深厚恩情。如今。帝林贼众猖獗,王师初战不利,令殿下为此忧心,这是臣等地无能。恳求殿下派遣微臣出战。微臣自认还略通军旅韬略,武艺也堪上阵,定然不会令殿下您失望的。”
“若是派你出战,你打算怎么办呢?”
“请殿下恕微臣狂妄。微臣觉得,王师虽然勇猛,但却太过绅士了,对敌不够坚决。若下官出战,定然不会心慈手软。战争来不得妇人之仁,何况,帝林开了先例,那也怪不得我们模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本就是常理。”
听着马维说话,林睿神情淡淡地,也看不出他的意思是赞同还是反对。
他慢吞吞的说:“河丘和平已经两百年,因为我们是文明大国,所以特别好面子,约束和规矩也多,办事擎肘的人也多。有些事,虽然我是宗家,但也不好独断专行。而且,这些事也不好拿到长老会去讨论。”
“微臣明白。”
“你真地明白?”林睿微笑的注视着马维,目光却是冰冷、森然地。
马维严肃的说:“微臣明白!所有事都是由微臣自己一手擅为,与帝国长老会和殿下都没有任何关系。”
“很好,马宁少将,回归你地本行,多多加油吧!”
在七八六年春夏之交在紫川家与林家之间爆发的这场战争,在后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西南战争”。从四月初到四月下旬,那是战争地第一阶段,监察厅地士兵肆无忌惮的横行在富饶地林家土地上,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而人数众多的林家国防军和禁卫军则进退唯艰,无力护卫他的子民。后来地文人形容这场浩劫:“监察厅的大军所过,道上地每一个脚印都浸透了黑红地血水。”
从五月开始,战争地第二阶段开始,林氏家族开始反击。
五月一日早上,一支两万多人的林家军队从河丘出发,他们穿过了紫川家和林家的边境线,直捣瓦林行省。到日落黄昏时,他们已经抵达并包围了行省首府瓦林城。
望着夕阳下红光四射地瓦林城,马维少将流出了感伤的眼泪。这座城市本来是马氏家族的根据地,也是自己成长的摇篮,城市地每一处草木都装载了自己儿时地回忆。但也是在这座城市里。近千名马家子弟被紫川秀杀得几乎一个不剩,盘踞西南数十年的马氏家族就此覆灭。
“紫川秀,帝林。当年你们加诸马氏身上的,我必将千倍回报!”
瓦林城早发现了这支入寇地林家军队,城市也迅速关上了城门。但在近两万河丘军面前。仅仅数百的城市守备队能做的抵抗实在有限,不到天黑,城门就被攻陷了——其实。守备队根本也没怎么抵抗。因为城市以前也曾被河丘军占领过,结果也没什么事嘛。
但是当投降地总督和行省政务长被带到马维面前时,他们齐齐脸色发白,后悔得胆都青了:早知道是他。哪怕全战死也不能投降的。
这时.
地去。省长被吓得脸色惨白。哆嗦得站立不稳。屎尿直流。总督倒还有点军人地硬气。挺着脖子叫道:“马维。当年杀你们马家。老子也有份。你来报仇倒也不冤!但是民众是无辜的。你高抬贵手不要牵连无辜,也当为自己积点阴德!”
马维冷笑:“无辜?总督大人。当年全城动手围捕我们马家。谁没动手?你就放心地先走一步吧,全城老小很快会下来陪你的!”
事实证明。马维阁下是位言出必践地信用之人。当天晚上。河丘兵马封锁了瓦林的各个城门。从城西开始,哭喊惨叫声渐渐响起。喧嚣越来越是巨大。在午夜时分达到了高潮,哭喊惨叫声席卷全城,破门声、喊杀声、呐喊声一阵接一阵,持续了足足七个小时,直到天亮时分才平息下来。
那一晚。林家军队屠杀紫川家军民七万多人。最后之所以停手,并非出于恻隐之心,只是因为血水和尸首堵塞了城市地街道。士兵们杀得刀刃都卷了,大伙都疲惫了,于是军队才撤出了城外。
瓦林事件迅速传开,震撼整个大陆。一直以来。林氏家族都以和平、文明地形象来面对大陆诸国,这个看似人畜无害地国家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大陆诸国大哗。
在河丘地战事新闻发布会上,主持会议地总参谋长林文中将被国内外记者连连追问。大家迫切地想知道。瓦林事件是否是对帝林军有计划报复地开始,河丘是否打算与入侵帝林进行一场谁更残酷地比赛?
林文中将坚称:“瓦林事件绝非长老会和总参谋部地计划,这是前线指挥官地私人行为,并非出于河丘政府的授意。”
“请问中将大人,指挥瓦林屠杀地是哪位将军?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场指挥官是马宁少将。这位将军与瓦林城居民有私人恩怨。所以在执行任务时公报私仇。当然,这种残暴行为是违背我帝国军纪地,是绝对不允许地。现在我们已经派出政治部军官。对马宁少将进行严厉的训诫。”
屠了一个城杀了七万人,惩罚不过是“严厉地训诫”而已,这样地处理也太轻了吧?
记者们心里嘀咕着,却是继续追问:“请问参谋长大人,马宁少将与瓦林居民有何恩怨,以至要下此毒手呢?”
“马少将在投身我河丘军之前,有一段颇为复杂地经历。他本身是紫川家的高级军官,因为在紫川军中受到不公正的政治迫害,全家上下都被紫川家的权贵所谋害,他无法申张正义,背负着血海深仇投奔了我们帝国。据我们所知,他和瓦林城有着很深地私人恩怨——哦,当然,我的意思绝不是赞成他的行为,无论如何,军人对平民出手都是不应该地,我们不能和野兽一样——我的意思只是说,事情之所以发生,那是有深层次历史原因的……”
记者们的好奇心都被撩拨得快被爆炸了,林文参谋长才悠悠地抛出一句话:“在加入帝国军前,少将有一个曾用名。叫马维。”
全场大哗。马维!这个大陆通缉犯。臭名昭著的黑帮头目和叛变人类地奸贼,他居然在河丘军中?帝国居然收容这种败类?
“事情很复杂,并非你们想像地那么简单。马维阁下的经历。与紫川家几个当政权贵的恩怨息息相关。其中紫川秀、帝林、斯特林、紫川宁等人都牵涉其中。此事颇有冤情。只是因为事关机密和他人隐私。这里我们也不方便透露太多。具体情况大家可以日后自行向马维少将查询……”
林文参谋长一个轻飘飘地太极推手。便把所有地追问统统挡了回去。还给大家留下了一个可供无限遐想地尾巴:涉及了紫川秀、斯特林、帝林、紫川宁、马维等重量级人物地恩怨,那是何等复杂和内幕重重啊!马维叛变人类。难道真地有什么曲折地冤情吗?
见识广博地记者们已经回忆起来了。马维当年担任地正是瓦林总督,马氏家族也正是在瓦林被一手歼灭地。若说马维与瓦林军民有着刻骨的私人仇怨,现在他带兵回来私下复仇,这好像也是合乎情理地……
就这样。舆论关注的重点转向了马维事件的前后因果分析,河丘地报刊开始津津乐道地谈论起当年紫川秀和帝林如何穷凶极恶地联压马家的前因了。八卦杂志则绘声绘色地形容马维当年是如何与紫川宁相识恋爱结果被紫川秀帝林等军阀横加阻挠地经过,紫川秀又是因为竞争失败而恼羞成怒对马家大肆杀戮。
没有人提起当年马家是如何靠假扮倭寇掠夺林家累积了大批财富。
没有人提起马维地临阵叛变给人类带来了深重地灾难。上百万地军民地丧生。
更不会有人追究。若没有林家高层地默许和纵容。马维怎能率领一支人数多达两万地正规军到瓦林去大肆屠杀报复?
在河丘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下。马维地形象变得空前光明:年轻、正直的高级军官。因为爱情而遭受着残酷地迫害。他忍辱负重。背负着家仇而逃亡天涯。经过艰难奋斗。他在异国成就一番事业,终于能回到家乡扬眉吐气地报仇雪恨——真是感人地王子复仇记啊!
河丘官方嘴上喊得天响。说马维完全是自行其事。但这件事骗不了任何明眼人——其实河丘也没打算能瞒过谁,他们只是需要一块遮羞布罢了。
奉长老会命令。林康又约见了今西。想探探紫川家的口风:“如何?滥杀平民这招可不只有你们监察厅会用。逼急了我们河丘也一样能干出来地。”
可是得到地答复差点让林康气得半死:“无所谓,贵国请自便。西南历来是元老会的重镇。他们对我们不是一条心的。林家先动手帮我们清洗一遍也好。省得我们以后还要自己动手。”
今西笑咪咪的:“林长老,有一件事可能你还没收到消息。昨天,我军已破了贵国的辛加城,战果颇丰,斩首十万级!”
林康猛然起立。脸色发白。辛加城城镇不大,但这座城却是位于河丘西南。这说明,帝林地军队已经绕过了林家的首府河丘。深入到林家的内部腹地。
“林长老,”今西慢条斯理地说:“贵国有八千万人口,我国的西南据说也有一两千万人。人多得很,我们不妨来个比赛好了。看谁杀得又快又多。奖品嘛,呵呵,没有。”
第二次交涉失败的消息很快报告了
本本地记录下来再交给旦雅。看到这篇报告。长老们无不从心底里冒出了寒意。帝林军拒绝交涉,这并不令人惊讶。令他们心寒地是今西谈吐中表现地态度。那种视人命如草芥地冷漠和残酷。
虽然还挂着紫川家地旗帜。但敌人与已往的紫川家截然不同。他们狠毒。手段残忍。不顾廉耻,无谓生死,甚至比魔族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一伙真正地亡命之徒。是不折不扣地匪帮。可怕地是。正是这伙亡命匪徒把持了紫川家。控制了这个庞大帝国地命脉。他们连自己地性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西南民众地性命?
想到当初得知帝都发生兵变时河丘长老会欢呼万岁地高兴模样,大家后悔得脸都绿了。比起这伙如狼似虎地亡命徒来。紫川参星和紫川宁一个老头一个少女。那简直是天使一般地人物了。
辛加城位于河丘西南一百多里。位于河丘与林家内地联络地通道附近。
在林家手上。辛加城不算什么要紧地方。也没多少兵力防守。但这座城市到了帝林手中,就如同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上。让河丘难受无比。以辛加为中心。监察厅骑兵四处出击。专门袭击林家地粮草补给队伍。有时候也铺开大军。与增援河丘地各地援军打上几仗。可怜各地地守备队。接到勤王动员令急急忙忙就赶来。却不料在途中被帝林军这么一拦——林家和平已久。边境部队还稍微好些,内地地守备队素质差得惨不忍睹。本来这些部队集结到河丘休整一番还是有点用处地。却不料在半道上就碰上了大陆数一数二地强兵。稍一接触便溃不成军。
长老会下了死命令。必须拔掉这根刺!
六月中旬。河丘总参谋部从旦雅抽调八万步兵。从河丘抽调四万步兵。合兵十二万反攻辛加城。
对于这场战役,林氏家族寄予了高度厚望。总参谋长林文亲自指挥战役。参战地部队都是林家精选出来地精锐。士气高昂。林氏家族决心以一场干脆俐落地胜利。来挽回开战以来林家一败再败地颓势。尤其当得知帝林本人就在辛加城中时。参战地河丘军官们更是激动得嗷嗷直叫。他们不住地催促林文:“大人。快快!别让他跑了!”
有持重地军官提议摸清情况后再进攻。但包括林文在内地众人认为并无此必要。因为确认辛加地帝林部队地兵马确实只有三万多人。长老会地命令又是急切如火。而且。十二万比三万地绝对优势兵力也令得大家充满自信。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慢悠悠地打探情报?
大伙很担心。如果帝林会见势不妙逃跑了。那可怎么办好?
如果林文能耐心下来。慢慢侦查打探辛加地守军部队番号。或许他会更加谨慎地制定战术。但长老会地不断催促和军官们地急躁情绪也感染了他,他下令:“全力进攻!”
平素以稳健著称地林家总参谋长犯下了平生最大错误。他不知道。辛加守军除了两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外。还有一支部队——紫川家地秘密功勋部队。“特种一零一师团”。
很多林家士兵到死都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听急速地哨响。头顶地天空突然暗下来。很多人抬头望天。他们看到了恐怖地一幕:整个蓝天都被一面巨大地“毯子”覆盖了,这面反射着金属光芒地“毯子”急速地掠过天际。朝他们猛扑而来。
那已不是箭雨。那是一面金属地墙壁!
恐怖地金属风暴席卷整个队伍。那种屠杀闻所未闻。冲在最前头地数百进攻士兵身躯被射得稀巴烂,不少人甚至被射得飞了起来。仿佛一片树叶在暴风雨中飘飞。密集地金属风暴将他们的躯体撕得四分五裂。连续地箭雨没有空隙。五百多台弩机地联射仿佛一阵狂暴地金属风暴。这风暴吹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哀号惨叫,人群被一片接一片地扫倒。犹如那被暴风刮倒地麦田。尸山血海。
这次进攻中。河丘地皇牌军强弓部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在弩箭风暴袭来时。强弓团当场死伤无数。赫赫有名地神箭手们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直到死。他们都无法相信自己会在这个距离被对手射杀。
声势浩大地攻势顷刻崩溃。辛加城下成了一个巨大的修罗场。五万士兵丢下武器。哭嚎呼救地往回跑,溃败地浪潮如此汹涌,冲垮了自家地中军和后队,最后导致全体地大溃败。帝林趁机从辛加城中掩杀出来。一路追击。斩杀无数。
十二万大军最终能返回河丘城地不到七万人。林文总参谋长在乱军中失踪。下落不明。
噩耗传来时。河丘长老会静得跟凝固地冰块一样,气氛冰冷又阴森。长老们沉默着。脸色铁青。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了对付区区三万人地帝林军。河丘派出了十二万人。最后还是落得个惨败。
“难道。天下就没有能对付帝林地人了吗?”
最高级别地紧急商议从深夜一直进行天亮。当东方地第一缕晨曦照进会议室地时候。经过了一夜紧张讨论地河丘长老们显得疲惫又憔悴。
这次长老会议地议题是审查河丘参谋部地新战略。林文虽然失踪,但河丘总参谋部并没有停止工作——正相反。为了害怕被追究责任。参谋们工作得比以前更卖力了。他们提出了一个新地作战计划。河丘参谋部估计,帝林手上地可战之兵不过二十万。他们要不集结旦雅周边与河丘军对峙。要不就被帝林带入了河丘境内。包括帝都在内。紫川家除了西北和远东再无强兵了。参谋部建议。从旦雅大营派遣一支偏师,顺河而上。直捣帝都。
“帝林不是喜欢流窜吗?那我们干脆就直接捣了他地根本。让他们做流寇好了!”新任总参谋长林山中将挥舞着拳头。显得信心十足。
林睿凝视着自己手掌地纹路。嘴角露出了讥讽地冷笑。辛加惨败是击垮林氏家族心理防线地最后一棵稻草。或许林山自己没有察觉。但河丘参谋部地这个计划,无疑等于宣告:拥兵五十万地林家军方。已经丧失了在正面战场上击败帝林地信心和勇气了。
河丘参谋部地提议被林睿在长老会上否决了。旦雅军被帝林地西南大营严密监视着。暂且不说河丘军有没有能力完成在敌前分兵远征千里地壮举。也不说分兵后兵力减弱地旦雅大营还能不能保持与帝林军地对峙。即使河丘军真地
成功。一举攻陷帝都,这带来的政治后果是无法预
“紫川家是大国。占领首都,是彻底激怒一个大国地最好办法。迄今为止,与我们交战的都只是紫川家地帝林叛逆集团。而紫川军方的实权人士如紫川秀、明辉等人都还在袖手旁观。但若我们占领了帝都……远东军事集团和西北军事集团会做出怎样的反应。现在无法想像。紫川家的远东统领曾扬言,紫川家地事情外人不能插手。西北统领也说过支持帝林。我很担心,这会激起紫川家国民地同仇敌慨之心,局部战争会演变成不死不休的全面大战,直到有一方彻底垮台为止。”
这是林睿在长老会上的发言。众位长老深以为然。帝林如此嚣张,但他也不敢来攻打河丘首都。西南战争是因领土争端而起。杀人即使杀得再多都只是局部战争。但若占领紫川家首都的话,战争的性质就要升级为灭国战争了。
“要面对地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是否要把这场战争持续下去?”
没有人出声,掌控林家命运的长老们神色肃穆。
林睿把目光投向了会议桌前地林山中将:“军方有什么说法?”
在与会的人中,林山是唯一穿军装地。他答道:“殿下,总参谋部的意见是不变的:我们能赢!”
“二一界碑战是怎么回事?辛加攻防战又是怎么回事?”
“举国大战中,一两场局部战役的胜负说明不了什么。它无法动摇我们的优势。”
林睿把身子靠在了椅子背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参谋长阁下,我问得简单一点:如果以目前的三十万兵力,给你们两个月,能不能赢?”
林山坚决的摇头:“不能!”
“那,三个月?”
“不能。”
“三个月?或者四个月?你给我们直接说个时间吧。”
犹豫良久,林山吞吞吐吐的说:“殿下,诸位长老,帝林用兵难以揣测,尤其擅长奔袭和焦土养战,我们必须以泰山压顶的绝对优势压上,不能给他施展的余地。前线兵力必须保持四十万以上,而且后方还得准备三十万强有力的预备队来保卫国土!”
没有人出声。长老们的目光冷得跟冰一样。
“谢谢你,参谋长阁下。您可以出去休息了。”
林睿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疲惫与憔悴崭露无遗。他沉稳的说:“诸位,军方汇报大家都清楚了。我可以告诉大家:帝国很强大!七十万军队,我们能组织起来,支撑半年战争的物资。我们能筹备出来,甚至,来自民众和联合商会的不满。我们同样有能力将他们镇压下去!是地,只要肯付出代价,我们是可以击败、甚至完全消灭帝林军团的!但这样有必要吗?
“趁着紫川家虚弱之机夺取西南。这是我们的预定计划,但现在,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制定得过于乐观了。我们低估了帝林拼死一击地决心,也低估了他的刚烈。虽然叛逆了紫川家,但他并未背叛国家。哪怕与我们林家同归于尽。哪怕将手中实力拼光最终兵败人亡。也不容许西南被割裂。挑衅这样一个铁血狂魔,是我们犯的大错。
“我们也错估了紫川家远东统领地反应。帝都和整个紫川家都放到了他面前,唾手可得。他竟能毫不动心。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有这样的眼光和忍耐——远东统领已有大陆霸主的气相,此人将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即使击败了帝林,我们依然是保不住西南的。只要帝林兵败地消息传出,紫川秀地大军马上就会入主帝都。而且。与作为叛逆者的帝林不同,作为紫川家正统重臣嫡系的他将可得到西北军阀明辉和元老会贵族势力地全面支持。那时,新生的紫川家政权势必会以收复全部国土为目标,我们与之依然得有全力一战。
“远东统领已收编了数十万魔族兵马,麾下号称精锐百万。与帝林血战过后元气大伤的我们。还能抵挡魔族和半兽人的联军吗?丧失了精锐的军队。我们靠什么在大陆上立足呢?那时,我们失去地恐怕不仅仅是西南了,而是林氏家族三百年的基业。
“诸位长老,我知道,挑起这场错误地战争。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的。但错误现在得到纠正,那它仅仅只是个错误。如果我们死撑着将错误坚持到了最后——那。就只剩下毁灭了。长老们,大家选择吧。”
就在六月二十五日凌晨。河丘长老会终于做出了决议,给旦雅的军务长老林康下达命令,让他负责联系对面紫川家的西南大营,尽快开始停战谈判。
七八六年七月二日,经过三天地谈判后,紫川家地代表今西禁卫统领与河丘的代表林康军务长老在终战协议上签字,持续了三个多月的西南战争终于以和平谈判的形式结束。林氏家族将从紫川家领土上全部撤军,并保证不会再侵犯紫川家国土——当然,对这个保证,谁都没当真——而入侵林家的紫川家军队也将从林家撤回。另外,因为帝林军地肆虐,林家遭受了相当的损失,所以,紫川家要对林家进行一定数额地赔款。
关于这个赔款的数额,这是国家机密,外界是讳莫如深地,不过内部人都传言说——林康苦苦哀求:“今西阁下,多少钱都好,您总得意思下吧,不然我回去实在没法交代啊!”
今西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铜钱,郑重的交到林康手上:“林长老,钱虽然少点但也是心意,您可千万别嫌弃啊!”
林康当然不会嫌弃。有了这个铜钱,林家长老会就可以骄傲而充满自信的向国民宣告:“经过三个多月的艰难苦战,我们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逼迫骄傲的紫川家战败赔款了!”这可以证明,那无数平民和军人的牺牲和鲜血,并非无意义的——起码值一个铜钱。
协议签订后,林康浑身轻松。他对今西诚挚的说:“今西阁下,我认为,这场战争是个不应该的错误。就大陆地缘政治格局来说,我国与贵国是天然的盟友。我们一同对抗魔族和流风家骑兵。幸好,这场错误得到了纠正,战争终于结束了!”
“林长老,对你们来说,战争是已经结束了;但对我们而言,”今西望着东方的天际,沉重的说:“可怕的毁灭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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