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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是上午时分,阳光明媚的精致书房内,敞开的窗户旁的小茶几边上,多萝西翘着腿坐在一个古朴的挂钟之下,在钟摆的嗒嗒声中安然的品味着一杯香浓的咖啡。
仅仅只是浅尝了一口,多萝西便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放到了桌面之上,接着她带着淡然的神色看向自己的眼前,坐在茶几对面的客人。
那雍容华贵的精灵贵妇此刻正坐在多萝西的目光之前,长在身后的长长秀发拖延到了地上,冷漠的双眼之内,那不详的鲜红依旧,肌肤之上突兀蔓延的血丝看起来依然骇人。
贵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祂身前放置的咖啡与甜点几乎完好,似乎没有动过一点。在那贵妇的长发之中,一条小蛇正安逸的蜷缩着身子打着盹。在其脚边,一条黑色的哈巴狗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几块从桌上掉落下来的点心。
此刻唯有贵妇肩膀上的花色鹦鹉似乎神色凝重,保持着一丝丝的戒备凝望向眼前桌对面的少女。
“怎么了,不吃吗?是我的准备的东西有些不合心意吗?看来你可比你的兄弟要挑一些呢……”
面对着眼前高度戒备的彩色鹦鹉,多萝西稍带微笑的说道,而对方则是在稍微的沉默之后冷冷开口。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究竟把我们给怎么了?”
“这里啊……怎么说呢?算是我的书房吧,才建构出来的地方,毕竟阅览诸界总得有个地方吧。
“我也才是到这里来,至于你们变成这样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这里对于你而言有些‘高’了,你们自己适应了环境变成了那一副样子的……”听着眼前腐烂者的话语,多萝西淡然的回应道,而她的回应则是让疫鹫的神色一时之间似乎更为的凝重了。
“才构建出来的地方,这是你的领域……你现在究竟……”
疫鹫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多萝西,祂努力的想要对对方进行感知,看看对方究竟是想要弄些什么把戏,但是却没有一丁点的收获。
寻常……安然……此刻出现在疫鹫眼前的少女与这整个奇异的书房一道显得都是那么的普通,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异样,但越是这样没有异样疫鹫越是感到惴惴不安,越是感到莫名的困惑,越是想要一探究竟。
看……想要去看……知晓……想要了解……在对眼前少女的凝视之中,疫鹫感到自己的内心之中升起了一阵好奇……
在对于少女的凝望之中,疫鹫感觉自身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对于一切的疑问渴望解答,对于一切的未知渴望探索……祂想要探究疑问……哪怕是这种疑问祂本不应该有过,从来没有想过。
这里是哪儿?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眼前的敌人现在是什么状态?她葫芦里面在卖着什么药?我们分明已经胜利,母亲已经吞噬一切,为何又会变到现在这一副模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来的好?或者应不应该做事情?做什么事情?
嘶……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那么应该什么时候想?不!这些问题没有意义!不用去想!那么什么问题又是有意义的呢?我应该如何做到让思考的问题有意义呢?或是说意义又是什么?意义是问题的的关键,那么意义可以算得上是答案吗?好,现在我有了答案,但是问题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的疫鹫,陷入了一种万分玄妙的境界,祂感觉自己的内心之中不断的涌出各种各样的疑惑,各种各样的问题,各个专业祂想都未曾想过的问题。
各个专业有逻辑或者没有逻辑的问题……各种各样荒谬或者混乱的问题……无数不知所谓不知所以的疑问充斥了此刻疫鹫的头脑。而祂此刻的目光依然死死的盯在眼前的多萝西身上,但动机已经从之前的戒备变成了其他的另外一种,祂感觉自己似乎能够从眼前的少女身上得到祂一切疑问的答案。
时间的始终……界域的极限……因果的缘由……逻辑的逻辑……意义的意义……问题的问题……答案的答案……无可计数的疑问萦绕在疫鹫的脑中,在这些疑问之中,祂所看到的少女身形似乎正在产生某种崩坏,她那微笑的形态正在逐渐的模糊溃散,化为一个个的字符……一段段的语句……一道道的公式……
从这些玄奥的字符、语句、公式之中,疫鹫感到自己可以获得脑中诸多问题的答案,获得一切的答案……因此祂开始如饥似渴的凝视这些答案……吸收这些答案……表层的问题解答了那还要更为深奥的问题,那祂需要更深的答案,因而祂开始将头探出,将自己的意识投入到那一些深奥的字符群中,犹如潜水一般的潜入其中,让它淹没自己,然后尽情的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下潜……深入……解答……获知一切……明白真理……最终……融入真理……
不要……
遵循着内心的好奇,疫鹫一路的下潜深入,而在最终祂要无法自拔之际,忽然感到了自己的背部一阵触感,接着祂猛然的回过神来。
“哈……哈……哈……”
直接抖了一个激灵,疫鹫整个身子一时之间猛的一瘫,整只鸟就这样直接的无力瘫软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整个身姿在不停的颤抖,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一般。
继续带着冷漠的眼色,沉默的精灵贵妇用手抚摸着肩上惊慌鹦鹉的背部,似乎想要平复其情绪,而那鹦鹉则是双眼瞪得大大的凝视向前方,看向祂之前就一直在凝视的少女,此时此刻少女的身姿在祂的眼中已经没有半个字符的痕迹,似乎是在一瞬之间就恢复了正常,那淡然的微笑和祂失神之前没有半点的差别。
“呼……呼……呼……你……你现在……是真正的大智慧主?你是完全的命运之王?
“你……顺利的登神成功,现在是……历史的裁判官?”
被精灵贵妇抚慰着自己顺滑的彩色羽毛,疫鹫在惊慌中一边喘息着,一边颤颤巍巍的盯着眼前的少女,以不可思议的语气断断续续的问道,而那少女则是继续微笑的沉默以对,没有第一时间的回答。
“不对的!不对的!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成功的登神,你的仪式分明最后还差一点!我与母亲都感知得清清楚楚,你的仪式最后就没有完成!
“最后一成……你的成神仪式还差最后一成!你最后没有完成仪式,母亲已经击败了你将你与整个现界吞噬了才对……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够在仪式没有完成的情况下……登神成功?”
在明白了当下一切异常的缘由后,在意识到了眼前少女现在的正体后,此刻的疫鹫即便没有被奇妙的力量所影响,内心之中也是充斥了无比的困惑之情,祂分明能够清晰的感知道,祂们在最后关头最终成功的阻止了天归仪式的进行,整个仪式的进度最终没有走完才对,为什么现在却出现这种情况。
那年轻的裁判官……为什么最终还是顺利的正式坐上了命运之王的宝座……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看着眼前疫鹫的困惑,多萝西保持着自己的微笑,将手伸到了一边,从茶几的边缘拿起了一本古旧的书本,双手拿在身前后悠然的翻开,翻阅到了其中的一页之后停了下来。
“你们认得这个吧……”
多萝西轻语的说着,随后把手中所拿着的旧书摊放在了茶几之上,展现在了疫鹫与精灵贵妇的眼前,疫鹫也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到了那书页之上。
疫鹫的眼前,在那泛黄的古旧书页上此刻呈现的赫然是一只抽象的飞鸟图案,仔细辨别的话可以发现那其实是一只飞鹰,一只仅由一笔勾勒而成,简笔画似的鹰形图文,看起来神秘而古老,在那鹰形图案的旁边还书写得有文字,那是星落大陆原住民的语言灵印语。
看着这个图案,疫鹫微微一怔,随后内心之中的疑惑更加的多了起来,祂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一时却不明白多萝西意思。
“这是……葬魂者?你的意思是那灵魂之鹰帮了你?可是祂分明最后都没有苏醒过来……
“你……莫非什么时候秘密的唤醒了祂?可即便是葬魂者也没有帮助你完成仪式的能力才对?”疫鹫继续疑惑的语道,并且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多萝西则是接着轻语的回答。
“苏恩帮助了我,但是却并非是以苏醒的姿态直接进行帮助,祂现在仍在沉睡之中……”
“那么祂究竟是……”
正当疫鹫在困惑之中继续的述说之时,多萝西则是将自己的一只手轻轻的抬起,掌心朝上摊开,随后在一阵黯光之间,一件事物出现在了多萝西的手上。
那赫然是一个天秤!一个通体黝黯光泽的金属天秤!在看到这一杆天秤之时,疫鹫整个身姿不禁都为之一顿,在愕然了有一会儿之后在明悟的开口。
“商金之秤……万物之价码……你,你莫非以这东西将葬魂者的仪式补足到了自己的身上!”
“正确,不愧是最为聪慧的胎衣圣嗣呢,就如你判断的这样,我将苏恩的仪式用在了更为关键的地方,这算是我之前预留的一步保险,没有想到后面真的发回来了作用。”
看着手中的黑金天秤,多萝西在疫鹫恍然的神色之淡然的语道,正如她方才所言的那样,她此刻手中之物所象征的神性与那沉睡之中的灵魂之鹰,正是完成她那浩大仪式的关键。
将一切回拨,到这一场浩大神战的早期,教宗法厄同还未下届,杯之母还未完全的破封而出的时候,那时的战争还局限于现界的主星之上。
在最初多萝西对于这一场战争的规划之中,能够第一时间投入神明力量只有自己与贝芙丽,而除了她们二者之外,己方还有其他的神性力量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额外争取一点时间才能够入场,灵魂之鹰苏恩便是其中重要的一位。
在原本的计划之中,贝芙丽需要应对肯定会从里界降临的胎衣三神,祂能够拦下其中之二,剩下的其一会顺利的降临现界交给多萝西处理。
而胎衣可能会找到的盟友也在多萝西的预料之内,残缺的邪灵王多萝西找有冰龙伊努特去应对。而极大概率会入侵梦界的蛛后,则需要贝芙丽在自己的战场上配合商金神性催化梦蝶诞生来对付,除此之外还有着残缺的亚斯塔蒂可以依托阿黛尔来发挥重要的辅助作用。
现在看下来,在战争初期的时候,多萝西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几尊神力就可以完全的应付整个局面,根本就不需要神鹰苏恩的出场就能够占据上风,但即便如此,多萝西也依旧让星落大陆的萨满教萨满们准备了大荒祭,以来唤醒苏恩。
在多萝西的计划之中,苏恩其实一开始不是必要的,灵魂之鹰属于容错的部分,贝芙丽的战场,现界的战场,梦界的战场,幽界的战场,想要完美的应对是需要多萝西的计划完美进行才可以。虽然这几个战场不需要苏恩就能够应对得了,但是一旦哪里出了岔子,就需要苏恩驰援。
因此,在多萝西的一方,苏恩在这场战争之中的定位就是“总预备队”,而作为预备队最重要的其一是迅捷,其二是沉得住气,其三是出奇。
在多萝西在指挥的时候也确实足够的有战略定力,不到最为要命的时刻不会动用苏恩这一张牌。由于战争初期几个战场的计划进展得都很顺利,都不需要苏恩支援,所以多萝西也一直把苏恩按着不动。
为了让苏恩保持奇兵的特质,能够在关键时刻打人一个出其不意,多萝西甚至还特地的按住了大荒祭的进度。在大荒祭完成的时候,多萝西利用黑币贵人使用商金神性,将整个大荒祭的仪式抽象化为了商品,不停地买下来,以至于大荒祭在进度满了却依旧无法完成原因,因为整个仪式进程都不停地在被多萝西购买,一直无法达到彻底完成的地步。
在当时的多萝西看来,既然所有的战场都不需要苏恩,那祂就继续不动忍着。而一个有明显进展得仪式能够被敌人推算出完成的时刻,推算出苏恩降临的时刻,那就让这仪式的完成时刻由自己决定,多萝西当时需要想什么时候完成大荒祭就什么时候完成大荒祭,想什么时候召唤苏恩就什么时候召唤苏恩。
但是,后来的情况出乎了多萝西的预料,她没有想到本来能够稳稳压回去的杯之母居然掏出了一份天判神性给自己破局了,胎衣的那一方成功的逆转了整个局势,杯之母的彻底降临无可避免,多萝西所面对的局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由于杯之母的不断降临,整个战争的态势都发生了逆转,在逆风之时,多萝西开始面临选择,这个时候要不要使用手中的商品化仪式,把苏恩给叫出来帮忙,毕竟那也是一名真神,出来的话能够有效的缓解己方面对杯之母时候的压力。
但是在稍微的犹豫之后,多萝西还是决定不召唤苏恩,因为在杯之母降临已成定局的情况下,己方多一位从神其实产生不了决定性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叫苏恩出来仅仅只能缓解压力,而无法带来胜利。
带着这样的思绪,那时候的多萝西还是抑制了叫出苏恩的想法,继续的把祂作为一张底牌捏着,直到自己登神仪式的最后关头。
在天归仪式的最后时刻,贝芙丽与法厄同的防线已经明显无法再支撑下去,自己的仪式进度还剩下最后的百分之十,这很显然是释放苏恩的最好机会,让苏恩帮助自己最后的托一会儿时间。
但是在这个时候多萝西发现,杯之母在恢复到了一定的阶段时候恢复速度是急剧加速的,在最终的那爆发阶段祂的力量增长曲线从陡坡一下子变到几乎垂直,神力的增长速率呈几何倍数上升,在最后一个阶段杯之母的神力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在这种神力差距之下,多萝西就算是把苏恩放出来帮忙也根本撑不了一会儿,最多在天归仪式进度百分之九十五的时候防线就会被攻破,和一开始就把苏恩放出来一同抵御杯之母情况差不了多少,所以在这个时候,多萝西选择以另外的一种方式来运用苏恩的力量。
那就是把苏恩的仪式,运用在自己的身上……商金神性除了能够将事物商品化之外,也能够将其“货币化”,毕竟货币本身也属于一种特殊的商品。
货币化所带来的,便是通用化,同种类型的相似之物可以通用使用。多萝西将整个大荒祭仪式货币化之后,成为了一种“仪式货币”,可以使用这种仪式货币来给自己购买仪式进度,其实就相当于多萝西将大荒祭的仪式进度转嫁到自己的仪式上来,让自己的仪式进度一下猛然的提升一阶。
主神的仪式与从神的仪式是有差别的,即便是由真灵萨满带领,超额完成的大荒祭仪式,在货币化之后,也只能满足多萝西天归之仪的一成进度而已,然而这一成也够了,在当时她差的也只有这一些。
最终,苏恩虽然仍在沉睡,但是祂的仪式依旧还是帮了多萝西大忙,非常之大的大忙。
“商金的神力……真是拥有无数的可能啊……放任这份力量被小丑持有,或许是一种错误……”
茶几的一边,鹦鹉化的疫鹫在看到了多萝西手中的黑金天秤之后,不禁是感慨着喃语道,此刻的祂显然已经非常明了的清楚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估算过商金神性落到你的手上会很危险,但没有想到会危险到这种地步,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冒着匠工会与辉光的风险,把那小丑给吃下来……”
疫鹫继续的感慨着,听着祂的这一番话语,多萝西继续的以微笑开口。
“历史没有如果,至少对于你们来说没有……”
多萝西如是的述说着,而疫鹫在听了之后则是一阵沉默,不知道在沉思一些什么后,继续语气沉重的开口。
“这场战争,现在还未结束呢……”
“我知道~”
多萝西轻巧的说着,随后她讲自己身前的咖啡一饮而尽之后,站起身来,将空荡的咖啡杯与碟子放到了一边,随后又搬了一张凳子方到了一处书架旁,踩上去之后伸手在架子上摸索。
“我记得在这来着……诶……找到了……”
说着,多萝西从书架上找出了一块灰蒙蒙的木板,从椅子上下来之后她用嘴吹了一下木板的表面,接着又来到了茶几的边上,将木板放在桌面上后重新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定睛一看,此刻的茶几上所放的赫然是一张古旧的棋盘,一张没有棋子,空荡荡的象棋棋盘。
这张棋盘横放在那沉默的精灵贵妇与多萝西之间,两者似乎就要以此来对弈一般……
“我还是第一次在这张棋盘上下棋呢,你在之前的轮回中与其他的人下过很多次了吧……还请多多指教……”
一边的说着,多萝西一边的将自己的手伸向桌边,从那里摆放的一堆杂物之中拿起了那一个有些类似于胡桃夹子似的黄铜玩具兵,那玩具兵在到了多萝西的手上之后就开始迅速的自动变形,在一阵收缩之后,变形成为了一个棋子,一个黄铜的城堡,或者是“车”。
“母亲……”
看到眼前多萝西的这一番举动,疫鹫转眼看向了身旁一直在抚慰着祂的精灵贵妇,只见那杯之母在又顺了肩上鹦鹉的羽毛几下之后,其泛起了一阵的红芒,在红芒消散之后,那鹦鹉已化为了其他的一番模样,那是一个主教的棋子,或是“象”。
“那么,我们开始吧……”
看着眼前杯之母的动作,多萝西保持着微笑,将手中的棋子落到了棋盘之上。
……
通用历1997年10月24日,东桑国城市真木。
秋日,和风吹拂。
经历了盛夏的城市迎来了宜人的季节,在秋高气爽氛围之中,无数的学生们迎来了自己假日的终结,那远离高楼大厦的寂静校园,在最近的时日之中重新的热闹了起来。
午间时分,在那喧闹校园的天台之上,一名有着黑色短发,面容标致,身穿一身标准水手服的少女此刻正坐在一处水箱投下的阴影中,一边吃着作为午饭的面包一边刷着手机,手机上的屏幕中所显示的似乎是新闻的画面。
“来自南洋前线的最新消息,我们无畏的战士在九河群岛上阻击了海魔虫群的进攻,那些残忍的怪物全部都被赶下了海。此次作战由第五自由旅的战士们进行,据悉他们装备了由秩构联合体开发的最新武器,取得了卓越的成果,根据大书库的分析,此次九河战役的胜利……”
“又打胜仗了吗?”看着手中刷出来的新闻信息,黑发的少女舔了舔嘴边的面包屑之后微微一顿,随后开始思量起了一些东西来。
“最近胜仗打得是越来越多了……真是好啊……但是怎么感觉胜了这么多次还是结束不了战争呢?那些海虫子是杀不完的吗?”
黑发的少女如是的思量着,而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边忽然有谁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热情的问候。
“嘿!切酱~你原来在这里啊。真是好巧,正好咱们可以一起吃呢。”
听着身边的话语,黑发少女斜眼瞄去,只见一个身穿与她同样款式水手服的黄发少女此刻正挤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份便当就坐在了黑发少女的身边,黑发少女在见状之后淡淡的说道。
“我的名字是隐宫切莉,你至少叫我隐宫同学才行,冬村惠子同学……”
“啊……这样叫着多冷淡,咱们可认识这么久了切酱~”听着黑发少女的话语,惠子拖着长音的热情开口,看到身旁同学的这一番表现,名为隐宫切莉的黑发少女一边耸耸肩,一边又开始继续的吃面包看手机,似乎是默认了身边的存在似的。
“谢谢切酱~”在看到切莉没有赶人之后,惠子笑着感谢说道,随后她开始打开手中的便当盒享用,在这过程之中还注意向切莉的手机好奇的开口。
“切酱你原来这么关心这类的新闻啊,毕业以后你莫非是想要进入军队吗?你的运动神经很好一定没有问题的。”
“呼……对于我来说,现在谈论这些还为时过早,你呢?惠子你毕业之后想要做些什么?”似乎是不想单单被追着问,切莉反过来转移话题的向着身旁的惠子问道,而惠子则是似乎在认真的思索着回答。
“我嘛……我毕业以后想要去梵娅圣母会工作呢,那是一个能够让我真正的帮助到需要帮助人的地方,如果能够进去那里的话……”
惠子憧憬的述说着自己未来的理想,而切莉也是在一旁认真的听着,然而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忽然响起,伴随着大地一阵剧烈的颤动。
“轰!!”
“什么?”
在这一巨响之中,校园的操场在一阵激烈的轰鸣之中塌陷出了一个大洞,一条长着无数红色触须,近十米高的巨大蠕虫从那大洞之中伸展探出,其身上的触手立即狂乱的向着周遭的一切活物涌去,尖锐的求救之声一下在整个校园的范围之中刺耳的响起。
“这……这是……”
看着眼前操场上的巨大怪物,惠子愕然的呆立当场,而在她身边的隐宫切莉则是看着眼前的场景愕然的喃语道。
“这……这是海魔虫?而且看样子还是C级以上的!为什么会有这种程度的海魔虫出现在这里?!我们不是在后方吗?我们不是有战士在前行抵挡吗?为什么……”
看着眼前的怪物,隐宫切莉在心中不可思议的想到,而当她看到那巨大的怪物将头转向自己的这边之时,她整个人不禁一阵激灵,立马的拉着一旁惠子颤抖的手撤退了起来。
“快走!”
……
通用历1997年10月24日,东桑真木地袭事件中。
本应该作为后方的安全城市遭到袭击,许许多多的深海魔物从地下向着地表发起突袭,这些作为人类之敌的怪物,对整座城市一同发起了奇袭,所有的市区在防空警报中陷入了混乱。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异形突袭!异形突袭!请各位市民立即的撤向最近的安全设施!请所有的市民撤向……”
校园周边的混乱街区之中,呼叫避难的广播四处的回响,在恐慌涌动的人群之中,隐宫切莉正在咬着牙快速的奔驰着,扫视着四周的一切,似乎像是在努力的搜寻什么。
“可恶……在这种时候惠子去哪里了……”
搜寻着走散的朋友,隐宫切莉一步步的远离人流,来到了城市的偏僻角落,在一处无人的巷道之中,正在找人的她忽然之间的发现了意外的收获,那赫然是一名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西装男子。
“你怎么了?是遭到虫子的袭击了吗?没事吧?!”
见到眼前的男子,隐宫切莉立即上前俯身询问,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在察觉到有人接近后忽然整个人激动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抓住了隐宫切莉的手腕。
“你……”
“把这个……带过去,把这个……一定的带到017基地去,那就在这个真木市南边的见景山下……请务必……立即的带过去……”
一边气若游丝的说着,那西装的男子一边用另外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个沾满鲜血的小盒子,递给了眼前的隐宫切莉,隐宫切莉在一阵犹豫之后接过了那个盒子,紧接着整个人就一瘫的断气在了原地。
看着眼前的场景,隐宫切莉不由得一阵愕然,她在默然之间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随后在其中看到的事一张整齐摆放好的黑色卡片。
……
通用历1997年10月24日,东桑真木南部地下,大洋防御军017号秘密基地。
费尽无数的周折,经历了各种事情,黑发的少女隐宫切莉顺利的进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在地下深处的车间内的阴影中隐藏着,凝视着机械车间中那几个互相争吵的身影,其中有着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也有着身穿军服的军方军官。
“你们不能这样做,影刃式是现在唯一能够拯救这座城市的东西,不能运走它!”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激烈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而他对面的军官似乎并不想要理会。
“这座城市现在已经完了,我们必须立即的把重要的货物转移到安全的位置。该型机体还处于实验阶段,钥卡丢失,驾驶员连合适者都没有挑选好,不可能运转得了……留在这里就只能是等着那些海虫子摧毁它!不想让大家的心血白费就给我赶紧的滚开!”
军官向着眼前的阻拦者严厉的吼道,听着他们的争吵话语,隐藏在暗处的隐宫切莉不禁微微一怔,随后看向了他们的身旁。
在那儿的一处工程位上,一个十来米高的巨大的钢铁巨人正站在那里,它通体漆黑,浑身上下各种各样的机械机构被精巧的衔接在一起,身形纤瘦流畅,仿佛是一名跃跃欲试的敏捷野兽一般。
“那是……机器……大洋防御军的新式武器吗?”
看着那工程平台上的巨大机器人,隐宫切莉不禁低声的喃语道,随即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卡片,内心之中不禁浮现起了诸多的思绪。
“那个……能拯救这个城市吗?”
……
通用历1997年10月24日,真木市避难所。
临时组织起来的后方部队被轻易的消灭,巨大的畸形怪物冲破了一切的阻碍,轰破坚固的墙壁之后,来到了难民聚集的大体之内。
绝望而尖锐的叫喊声充斥在有限的空间之中,那血肉怪物贪婪的吞噬着一切能够触及到的生灵,任何的逃亡都是无意义的,恐惧是此间唯一的基调。
“不……不要……”
瘫坐在墙角,惠子在颤抖之间绝望的目视着眼前迫近的怪物,绝望已然充盈了她的内心,她唯有无力的祈祷来应对即将发生的残酷现实。
直至那一抹漆黑的急影从她的眼前掠过,直直那肆虐的怪物在那急影过后,碎裂为了无数的碎片,伴随着漫天的血雨落下。
凝视向那急影的方向,惠子在愕然之间,喃语着开口。
“黑色的……机器人?”
……
通用历1997年11月7日,大洋防御军V8基地。
纯白的审讯室内,一身橘色囚服的黑发少女坐在空荡的白色桌子之前,双手戴着手铐的她双目无神的凝视向眼前,那一名手持着文件夹的挺拔军官,淡然的问道。
“我的结果……出来了?”
隐宫切莉如此的询问,而那高大的军官则是点了点头,严肃的开口。
“擅自盗窃使用军方绝密级武器,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在这样的重罪之下你的年龄无法成为保护伞……”
“……”
听着军官的话语,隐宫切莉的一阵的沉默,眼色更加的灰暗了,然而这个时候军官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的语道。
“你的罪行无法忽视,但那散落在真木全市范围内71具D型,20具C型,1具B型的尸体更加的难以被忽视……你是否清楚,你在一个小时内取得的战绩已经超过了第五自由旅一个月的战果……
“而这,并非影刃式一台机械所能办到的……”
听到军官的话语,隐宫切莉眼色之中浮现出了一丝的神采,而这时那高大的军官已将一份文件拍到了隐宫切莉的眼前。
“中央智库已经下达决议了,由你来驾驭影刃式……”
……
通用历1998年1月5日,隐宫切莉正式入役大洋防御军。
同年2月3日,迪亚德克战役爆发,隐宫切莉作为援军首次加入实战,4日,战役胜利。
同年4月12日,红树岛战役,隐宫切莉作为机动部队参战,12日晚战役目标达成。
同年8月12日,长环城行动成功……
同年11月28日,盖德冰川战役成功……隐宫切莉单独歼灭半数敌军。
通用历1999年,3月17日,西肯沙漠护送行动,隐宫切莉由于提前清扫掉整个沙漠所有的敌对目标,行动提前完成。
同年6月24日,“法厄同”月面太阳能基地保卫战成功。
同年7月,隐宫切莉获得“黑死神”称呼。
同年8月……
同年9月……
通用历2000年2月,隐宫切莉遭遇A型干部“腐朽之手”,不敌,暂且撤退。
通用历2000年9月23日,隐宫切莉于梵娅圣母教会宣圣礼拜堂空间站内,击败腐朽之手。
·……
布满碎片的宇宙空间中,隐宫切莉驾驭着武装机械影之刃漂浮于其中,乘于驾驶室中的她通过传感器凝望向那不远处那奄奄一息的人形残躯,一团已经看不清外貌的腐朽烂肉。
“咳……咳咳……没有想到,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你就能够成长得如此的迅速,我真是小看你了,黑死神,看起来……你真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宿命者……”
使用这特殊的发声器官,被称呼为腐烂之手的高阶海魔在最后的关头喘息着说着,驾驶舱之中的隐宫切莉在听到了这一话语之后,好奇的说道。
“宿命者?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背负宿命与我们这类存在战斗的人……”
“我现在本就与你们在战斗。”隐宫切莉向着眼前的腐烂之手说着,而对方则是在摇了摇头间的继续回应。
“不,宿命者的战斗并不只是现在,还有过去与未来,还不只有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还有更多的世界,你的战斗并非最近才开始,而是从很早以前一直延续到现在,同样也会延续到无尽的未来……”
腐烂之手继续的述说着,而隐宫切莉则似乎是并不太清楚它的意思,也不想清楚。
“你想要依靠这样神神叨叨在我手下活命是不可能的,现在力量的天秤已经倾斜,你的整个种族将会倾覆,这场人类与海魔之间的战争,已经快要结束了。”
“不……还没有结束·……”回应着隐宫切莉,腐烂之手开始自己最后的述说。
“我们的战争,仅仅只是另外一场战争的部分,微小微小的部分,而那一场战争,还远远未到结束的时刻……”
一边的述说着,腐烂之手的肉身一边缓缓的失去了最后的生机,现场一时之间之留下隐宫切莉居于自己的架势位上,凝神的思索道。
“其他……浩大的战争……”
……
击败腐烂之手后,隐宫切莉获得了最高的荣誉,而她的行动远未结束,伴随着人类反攻号角的吹向,更多的战场向着海魔的大本营推进。
2001年2月,多姆丛林战役。
5月,风暴海战役
8月,崔特深渊战役。
2002年6月,大裂隙战役打响,大洋防御军向海魔大本营发起总攻。
9月,在母巢摧毁战中,传奇机师隐宫切莉受到3具S级围攻,全队机体损伤殆尽。
最终时刻,隐宫切莉自我引爆泯灭炸弹,与整个母巢同归于尽。
……
“结束了……”
在能量的激荡之中,隐宫切莉感受到自己的机体被摧毁,自己的自身也暴露在了强大的毁灭力量之中,在一瞬间她所能够感受到的一切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半点的残留。
在一切的感知消失之后,隐宫切莉感到自己开始下沉,缓缓的坠入一片黑暗之,在步向死亡的过程中,她的意识似乎开始了走马灯,闪回起自己人生的过往片段。
她可以看见,自己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普通的长大,普通的上学,电视报道中人类与非人的战争距离自己一直都相当的遥远,直到怪物突袭了自己所在的城市,她在机缘巧合之下被迫驾驶了强大的人造机械,抵御怪物。
她可以看见,自己出生在一个贵族的家庭,家族被陷害以至于自己沦落街头,被邪恶的刺客工会养大,被培养成为工具的刺客谋害了无数的性命,最终被勇者小队感化,刺死了身披人皮的暴虐刺客首领,最终协助勇者击败了掌控着血肉魔军的魔王。
她可以看见,自己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从小接受训练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战士,在一场席卷了整个世界的瘟疫之中保卫重要的科学家在重重的变异危险之中研发出了解药。
她可以看见,自己诞生于月光之下的神秘丛林,遵从神圣的意志猎杀那些胆敢破坏宁静的邪恶野兽。
在这最后的关头,隐宫切莉回忆起了过往的种种。不仅仅是一段人生,是许多许多段的人生,她不知道这些莫名的记忆是从何而来,但是却感到异常的熟悉,似乎这就是自己的记忆一般……
“嘶……我怎么……”
面对着意识之中不断涌出的诸多记忆,隐宫切莉万分的困惑,而正在此刻,那一些笼罩在她周遭的黑暗完结,另外的一番光景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
这,是一片极其宏伟壮丽的光景,隐宫切莉可以看到眼前这一望无际,浩瀚无穷的空间之中,炫目迷离的色彩萦绕,在这炫目的光华之中,一个个奇异的晶莹球体在漂浮着,这些球体之上显露着群星的图样,似乎将群星包裹在了其中,而这些球体本身也如同群星一般的无穷无尽,在这绚烂的空间之中四处满布,延伸至远方。
隐宫切莉赫然发现,这些包含着群星的球体中有这一个距离自己特别的近,似乎自己就是从那一个球体之中脱落出来的似的,自己方才所处的就是那一个球体,那一个世界……
自己刚刚所处的球体是一个世界,而现在这片虚空中的无尽球体,就是无尽的世界,这些数量众多的世界在虚无中漂浮,而两股力量则萦绕在它们之上。
其中的一股,是一股紫色的力量,淡淡的紫光化为一片片的深奥的符文,从那无尽虚空的顶端如雪一般的飘落而下,洒落在哪些世界球上并不断的渗入其中。而在虚空的下方,则显现一片不详的鲜红,一条条鲜红的触须从那鲜红之中蔓延而出,缠绕在那一些世界球上。
向着下方望去,可以见到的,是一片赤红的深渊,一片由污秽之海包裹,犹如一张巨口一般不断回旋的血肉漩涡,那些延伸向所有世界的触须均是从这一血肉漩涡之中生长出来的。
而向上方望去,可以看见的事一片紫色的天穹,无数玄奥的字符与公式铺满了整个虚空之上,这些字符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遵循着各自的轨迹如同星体一般的运行着,而在这无数星轨的中间,一个占据了整个视线,浩大的紫光巨眼悬在那处,默然的凝视着下方的鲜红深渊。那些环绕着巨眼运行的符文星轨不断的坠下,化为飘雪流星投入那些世界球中。
伟力……两股无上的伟力此刻正支配着眼下的这一片无尽的虚空,祂们在一同的争夺着这些由一个个有限宇宙变化而来的世界球。
祂们乃是此番诸界万域的绝对上位者,祂们互相之间在激烈的争斗,斗争的神力侵入到了一切世界,一切界域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矛盾的节点上。
这一场浩大的战争不知已持续了多长的时间,也不知将要持续多久的光阴。一个文明从诞生至毁灭的岁月在这漫长的战争之中都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隐宫切莉见到,那被赤红夺取的世界,被一条条触手缠绕着拖入无尽的深渊。那被智识所救赎的世界则一个个的升入高空,化作星轨,而她方才出来的那个世界,那个记录着隐宫切莉这个名字的世界之球此刻正在不断的上升成为星辰。永恒会战中的双方在这个在这个微小的世界中已经分出了胜负,并且是由隐宫切莉亲自带领的。
隐宫切莉……此刻正茫然的悬于虚空之中,她脑中涌现的诸多记忆无法让他顺利的认知自己,甚至连自己真正的名字都难以确认,在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战斗之中,她有着不同的名字,她在不停的向上追溯,直到回想起那个富有真正力量的名字的时候,眼中的迷茫才迅速的消失。
“我是……阿特切莉……
“以神圣之名……我乃宿命者……我执行命运之王的订立的宿命……”
回想起圣人之名,阿特切莉混乱的认知重新的统一,她茫然的神色重新的变得坚定,此刻的她重新的回忆起了自己的使命。
作为那伟大命运之王手中小小的一个棋子,在一切的战场上,抗击一切的堕落,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打着这一场漫长的战争……
她是棋子,一切均为棋子……她带来命运之王的宿命,与另一位赤红棋手的棋子一道厮杀,不断厮杀……
而在这里,阿特切莉已经完成了一次战役,她将向下一次战役进发。
当阿特切莉重新启程之时,她方才主导解放的世界已经融入了天穹的星轨之中,那宏伟的巨眼一时更加的强盛了,与之相对的,下方的血肉深渊,在不可察觉之际,稍微的微缩了一分。
在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之后,这场永恒之战的胜利天秤,似乎已经开始了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