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仙逆网,如果被/浏/览/器/强/制进入它们的阅/读/模/式了,阅读体/验极/差请退出转/码阅读.
敖江与镜心手拉着手走向涡流岛深处。
前方很远的地方有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们一直往里走着,燃谷要他们跟着那个人走下去。
燃谷一直站在他亮相时的那个高处,为他们断后,以防联军趁机追踪。敖江和镜心已经离他很远了,他仍然站在那里。
应该还有别人,就在周围。镜心想着,四下看了看,就在她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身后时,突然发现身后的景物已经完全变了,燃谷站立的身影、迷离谷码头建筑的顶部、码头对面的岛等等一下全都不见了,换成了毫无特点的树林和坡地。
防御型脉阵!镜心立即做出判断。她知道,这样的脉阵通过对实际景物的扭曲和重组,让里面的人看不到真实的外边,外边的人也看不到真实的里面,就像一道无形的墙壁,就此把里外的人完全隔开。即使镜心他们在脚下做什么标记,也不会为外面的人提供跟踪线索。这意味着,敖江和镜心就此进入全是敌人的地界,他们想回去也几乎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镜心带在手腕上的清玄镜大亮,镜心和敖江都看到了。
“真的魁拔在活动……”镜心低声说。
“别提那两个字。”很浓的警告语气。
“听着,如果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要救我,恐怕没什么意义。”镜心很镇定地说,“你会暴露的。”
“你现在跟我说话的感觉就暴露了你完全没觉得我是个危险人物。”
“如果你真的是我也会这样。”
镜心不解地看着敖江,知道这又是她和地界生物的文化差异在作怪。她觉得自己在敖江自称魁拔那一刻起,她已经有意把他作为魁拔来看待了,想着自己如果被魁拔劫持为人质时应有的反应,以配合敖江的冒险行为。
说话的感觉?什么感觉?被劫持了还能有什么感觉?除了注意观察环境、看清对手的意图、提出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之外还能怎样?这感觉不对吗?
“你觉得我应该害怕?”镜心突然想到地界人物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往往第一反应是非理性的恐惧,就像恐惧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似的,“这样才像是吗?”
敖江似乎也意识到让镜心自然地做出地界生物容易理解的样子是困难的,假装的总是不会像,反而更危险,于是觉得应该把事情更简化一些,“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想。让大脑一片空白。”
镜心不再说话,她相信敖江一定有不便说明的想法,现在她只能全力配合。对于跟这些以非理性著称的地界生物合作,她一直有自己的理念:不可能让低智能者跟上高智能者的脚步,就如同大人教小孩走路只能跟在后面一样,如果要合作就要高的迁就低的。
凭心而论,她对敖江的思维能力已经比较满意了,至少是地界生物里少有的能跟她对得上话的人,对大仓一战也展现了他良好的作战意识和超强的战斗能力,无疑可以说是地界生物中相当出色的。她相信敖江决定假冒魁拔是经过盘算的,应该有相当的自信不至于以卵击石。她所担心的是,这个神秘少年会不会高估了自己或者低估了对手,这是对他的身份和动机完全缺少了解的她所无法预判的。
曾有过一个瞬间,也就是敖江突然出现在大仓餐桌前的旷野处并走向大仓的时候,她看到了他身上的焰系天神纹耀,以为他是天神族裔,还试探性地向他发出了天神的问候语:“不论你是谁,有同伴在此,请知晓。”
她用的是神之间交流特有的音频语言,是通过超高频编码传递的,对地界生物的听觉来说,只是很短的、甚至听不清的一声泛音,如同蝙蝠的叫声。但这很短的一声所饱含的信息,能抵上地界生物用“说话”的方式说上几十句话才能说完的内容。
敖江似乎感觉到了,视线向她的方向偏了一下,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太可能是天神。她又试探性地用天神语对他说了句“你的纹耀很漂亮”,他就像没听见一样,不做任何反应了。
那他身上的天神纹耀又从何而来?按天界的神规规定,发现不明人士佩戴天神纹耀是要立即通知地政司调查的。如果佩戴者与天神无关,不但纹耀要收回,还要查清他是不是因为杀害了天神才得到纹耀的,若是没有证据说明自己无辜,则要被处死。
后来,她曾经跟他直接交流过这个问题,用地界生物的语言问他,“你知道你的纹耀是哪一个种族的吗?”
“你应该知道,”他说,“天神的。”
“怎么得到的?”
“以后告诉你。”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让天神看到你戴着这个纹耀,你会有危险。”
“知道。”他肯定地说。
这个话题至此结束。从这次交谈的感觉里,镜心觉得敖江不应该有杀害天神的行为,否则他不会这样说。
他一直在有意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又毫不掩饰他对她的特别关注,从第一次拉她的手开始,她就被他缠住了。他每天都跟她在一起,从不让她远离他的视线范围。
“为什么老跟着我?”
“保护你。”
“如果我说我并不需要呢?”
“你总需要找到魁拔吧?我可以帮你。”
“我不太习惯肢体接触,”镜心说,“在天神看来,互相触碰到都是很令人尴尬的。”
“这样安全。”他坚定地说,“你面临的危险比你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你这样就能保护我?”
“尽力而为。”
也确实,镜心找不出不信任这个地界生物的理由,他用关键一击把自己从大仓的死亡威胁下解救出来的那一次,已经足以让她相信,他对自己的保护至少在能力上是其他地界生物所不具备的。
不过,对于作为天神的镜心来说,她还要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想这件事,那就是“本质上”意味着什么。接受这样的保护意味着她实质上成为他的人质,自由变得很不完全,这样的保护是否还有接受的价值?最现实的不便就是,被他近身跟随的情况下,镜心几乎失去了回天界的可能。
至少有两次,她眼睁睁地看着通往天界的曲境就在面前却只能错过。按神规,天神在地界的曲境入口是最高机密之一,进入者必须保证不被地界生物发现。如果不能确定周边暗处是否有地界生物有可能看到自己进入曲境的话,都不可以接近曲境入口,以防止入口处被地界生物发现或注意到。镜心甚至有意不让自己的目光在曲境入口的标记上停留过长时间,以免被旁边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觉察到异样。
好在敖江对明显的曲境标记视而不见的样子让她感到欣慰。他不是天神,对天神也没有多少了解,对曲境的安全没有威胁,这很好,但他直接影响到自己回天界的行动自由是不能忽视的。虽然在发现魁拔踪迹之前她暂时不需要回天界,可是如果有一天她需要回去的话,她能有效地摆脱掉他吗?她如何能保证这个身手非凡的地界少年不一直跟在她后面看个究竟?
镜心开始假设他是有意让她失去行动自由的,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一个什么样的地界生物在什么样的目的下会像他这样从一开始就那么在乎她、保护她、一直跟着她?
在无数种猜测中,只有一种最危险的可能,那就是,他是魁拔追随者,企图绑架她做人质,以使天神在攻击他们的时候会注意分寸。然而,他击杀了魁拔追随者大仓,并且在联军面临全军覆灭的关头冒充魁拔缓和了局面。如果是魁拔的追随者,他便不必冒充魁拔。
那么,冒充魁拔之后,他又会如何呢?借机了解魁拔追随者的实力、据点等情况,为后面的作战计划提供参考吗?难道他从没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敌人不会给他逃脱的机会,更不会让送上门的天神人质轻易离开。难道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实质上已经把人质给人家送上门了自己却还不知道?
“我想知道你的计划。”在经过一个开阔的旷野时,镜心确认周围没有敌人,提出了她的问题。
“在哪儿等待魁拔都是一样的。”他确实很自信。
“我实际上已经成为敌人的人质,就算你一直拉着我的手。”
“只要我拉着你的手,你就只是我的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