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仙逆网 > 神国之上 > 第一百九十二章:南北

第一百九十二章:南北

马上记住仙逆网,如果被/浏/览/器/强/制进入它们的阅/读/模/式了,阅读体/验极/差请退出转/码阅读.

滚滚狼烟直冲天际。

司命握着剑柄,将它从身体里缓慢地抽出,剑锋被血水滤过,一片红色,心脏的震颤也隔过那半寸距离打在铁刃上,再由剑身传达到握剑的手。

她的手心也在颤抖。

她身后的巨木已被灵力摧毁,缓缓倒塌,她慢慢地蹲下身子,靠在了残破的树墩上,看着剑上的血痕,半张着口,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停喘着气,白色的上裳也已被血红近濡,看上去像是一大片绽放的牡丹,而她的檀口也渗出了血,唇瓣一抿间便是一片血红。

过去,她曾在人间见过许多美人的死亡,她始终觉得,死亡本就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如今鲜血泊泊淌出,她雪白之处更接近瓷色,而妖冶之处也更为艳红,如新生的蓓蕾。这种美在她的身上含苞欲放,仿佛随时都要将每一片瓣打开,将她纳入幽冥的国。

司命艰难地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伤口。

伤口处,时间加速流逝,飞快地止血生痂然后血痂剥落,肌肤柔嫩如新。

只是这也消耗了她过多的力气。

曾经那个始终柔和,面带微笑的女子已然不见,浑身是伤的她更像是黏稠血泊中爬起的女鬼,满心怨恨。

她不停地咳嗽着,回身向着那片树林跌跌撞撞地走去。

此刻她只想找一个隐秘的洞穴稳住伤势,王城哪怕天翻地覆她也懒得去管了。

此刻,她浸着血的白裙黏在了纤细匀称的大腿上,这让她心中生出了厌恶,这些血仿佛是擦不去的污浊,一如零落的残红,墙角的脏雪。

她走在林间,一点点平复着气息,忽然间,她浑身一冷,耳畔,有人的交谈声传来。

“这趟雪原之行,我们真的不随他们一道去么,将来史册之上,可就没我们的名字了啊。”

“这雪原根本看不到尽头,那些雪虎和巨象也根本不是我们能匹敌的……没有什么是比命更重要的,更何况如今断界城有难,我们必须回去。”

“雪原上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强大?”

“是啊,他们那么强大……所以我也担心,那雪原依旧不是尽头,越往深处,怪物就越强大,到时候再想跑,就晚了。”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传说断界城每百年会出一个勇士,又是一个百年了,希望这一次的勇士,能带我们走出去吧。”

“嗯……对了,师兄,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

这对师兄妹同样察觉到了这片树林中的异样,他们环顾四周,看到了那一片片断裂的树木。

“好像发生过打斗。”

“这里有血迹,会不会是什么妖兽?”

“在那里!”师妹忽然惊呼道,她指着某个方向,那里露出了一抹白色的衣角。

司命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挤压了一整夜的伤势一齐爆发,她的身体都像是被钉子钉住,行动艰难,哪怕是催动时间,也很难立刻恢复所有的伤。

若是过去,这些断界城的弟子根本入不得她眼,他们的生死她信手可以决定。

但此刻她却只能暂避锋芒,绕路而行,这更让她心中增添了几分屈辱。

“宁长久……”司命咬牙切齿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脑海中闪过那张少年的脸,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下一次,你绝对逃不掉了……”

身后脚步声逼了过来。

“何方妖孽!”男弟子大声喝问。

司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之后,还是选择直接遁走。

那名男弟子恍惚间看到了她的脸,虽只是一面,依旧让他失神不已。

他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绝美的脸,哪怕是书上极尽辞藻描绘的神后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么漂亮肯定就是妖怪变的了!

这更坚定了他斩妖除魔的决心,他从腰间取出了一个木筒子,用力一拔,一道烟花咻得射向了高空,一缕缕炸开。这是信号。

司命也注意到了夜空中绽放的烟火,她心中暗叫不妙。

用不了多久,周围的弟子便都会聚集起来。

哪怕司命如今重伤,他们的境界她依旧不会放在眼里,只是这很令人棘手。

于是自此开始,一场围猎也开始了,她明明是断界城最强的猎手,此刻却被一些卑微至极的年轻王族围剿,这让她羞怒极了,恨不得直接拔剑将他们杀光。但此刻继续动手绝不是明智的选择,她必须回到星灵殿,只有那里,她才可以不惧夜除和重岁的追杀。

天地间的光越来越亮。

她不喜欢白天。

而前面的烽火狼烟又像是一柄柄冲天的黑剑,让她心中惶惶。

她不确定,自己如今的状态回城,会不会直接败于重岁之手。

哼……皇城中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于是,在那片迷雾峡谷里,她停下了身形,寻找了一个干燥的洞窟爬了进去,杀死了原本居中其中的独角异兽,割下了它的角,撕开它的皮肉,剖出了妖丹生吞之后,她简单地在洞窟口设下了一个禁制,接着,她无力地靠在石壁上,石壁上爬满了细长的花,地面上堆积着大量的干草和蛇虫野兽的骨头。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里休憩。

她本是极喜爱干净的,那种喜欢近乎于痴,一如一尘不染的星灵殿和她白璧无瑕的身躯。

但此刻,疲惫压垮了她,她天鹅般的秀颈枕着干硬嶙峋的石头,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之中,她再次见到了宁长久。

她梦见那个白衣少年登上了神国的王座,王座之下,是无数累累的白骨,而自己却卑贱地跪在白骨阶梯下,双膝触地,未绾的银发如水泻下,赤裸的雪足也带着沉重的镣铐,纤细的腿上尽是红色的细密鞭痕,她静静地跪着,对着王座上的背影俯首称臣。周围似有攒动的人影,他们看着自己,发出的声音仿佛嘲弄。

她光洁的额头触地,然后从梦中猛然惊醒。

司命睁开了眼。

独角兽的尸体还在角落里堆着,洞穴入口的禁制也没有被触动的痕迹。

她回想着先前的梦,不知道那预示着什么,如果那是未来的昭示,那她恨不得此刻死去。

不过梦只是梦罢了,永远也不可能成真。

司命恢复了许多灵力,伤势也愈合得差不多了,她脱下了自己被血染脏的衣裙,露出了其后的单薄衬里,她来到一片暗泉边,将白裙浸透,用力地洗了许多遍,直到洗得指节发白,才用灵力将其烘干,重新穿到了身上。

如今已时近正午,外面一片明亮。

她打理好了一切,才终于向着断界城的方向走去。

她伤口痊愈,肌肤如新,容颜也重归淡漠,银发间的血污也已洗去,柔和垂落,她重新变成了至高无上的神官,司掌着无数人的生命,而昨晚发生的一切,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天道对于自己的磨砺。

她不愿去回顾,只是缓缓地向前走着,她知道,总有一日,她会再与宁长久算清彼此之间的账,到时候,她不会再输了。

……

……

冰原上,血羽君如一块展开的木板,在雪面上高速地滑行着,拖起了一条长长的雪浪带。

冰冷的雪与自己的腹部高速地摩擦着,竟带来了一股灼烫感,它觉得自己为数不多的羽毛都要烧光了。

而它躺着滑翔也很省力,只好不停安慰着自己,说着这反正不是自己的皮囊,又这么丑,坏了正好换个新的……

血羽君带着他们在雪地中滑行,冲上了高坡,高坡之下是个极长的斜坡,血羽君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地冲了下去。

雪花飞溅。

一鸟二人从高高的斜铺向下滑去,如同鱼行水面。

邵小黎抱着宁长久,身子微微趴下,抓着血羽君颈后的羽毛,寒冷的风灌满了裙子,尖锐的风声在耳畔嘶鸣着后掠。

天地皆雪,八方尽白。

邵小黎心中害怕极了,却也有一股莫名的酣畅之感涌现,那些故事书中的侠侣天地御剑任遨游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她这样想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宁长久,发现他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她立刻收住了自己荒诞的心绪,连忙伸出袖子给他擦了擦脸。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邵小黎张开嘴,竭力地喊了一声,迎面的风声吞没了大部分的声音。

血羽君也张开双喙,大喊道:“我也不知道,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血羽君确实没用一点力气,它只是顺着极长的雪坡向下滑去,越滑越快。

邵小黎担忧道:“那等下我们撞到什么东西怎么办啊……”

血羽君悲从中来,道:“那我一死死一只,你们一死死一对。”

邵小黎抱着宁长久,在鸟背上伏低着身子,也不说话了,期间她还见到了雪原上一些土生土长的猛兽。

只是他们的速度太快,那些猛兽也只是在眼睛的余光中一掠而过,倒是有几只冰原上觅食的雪兔,被他们穿行带起的气流波及,撞得七荤八素,倒地抽搐。

斜坡的尽头,又是一片微微扬起的坡道。

他们再次冲上高坡,向着前方飞摔了过去。

“啊!”血羽君惨叫一声,再也无法维稳身体,倾斜着向前摔去。

它背上的少年少女也被高高抛起。

半空中,邵小黎忽地抓住宁长久的胳膊,手臂猛地一甩,把他背在背上,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和毅力,背着老大摔向了雪地,她默默地鼓励着自己,想着自己前面弹性十足,应该比较经摔,可以缓冲不少……总之不能让老大再受一点伤了。

可他们最终也没有也摔到冰面上。

他们即将落地之际,雪地里倏然弹出了一张巨大的白网,将他们猛地裹住,邵小黎惊叫了一声,与宁长久相拥着被白网拉了起来。

“大哥大哥,抓到了一只秃毛鸡,好像是新品种,没怎么见过。”邵小黎听到有人大喊着。

“嗯,可以带回去研究一下了……”

“啊?那是什么?是受伤的豹子么?”

“不对啊,好像是两个人!”

“人?怎么可能?雪原上怎么会有人呢?是不是部落里溜出去的人啊。”

“不像……他们的装束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

“该不会……”两人面面相觑,都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震惊。

“该不会是天国中来人了吧。”

他们这样想着。

“你们这些渺小的凡人,快点放开本天君!你才是秃毛鸡,我可是遨游天空的神使,未来神主的信鸽……”血羽君在白网中扑通着翅膀,它的胸口在长时间的摩擦中羽毛掉尽,鸡胸肉一片黑色,带着的烧焦的香味飘出。

那两个披着白色兽皮,躲在暗处的人惊恐地看着它,咽了口口水。

“鸡都会说话……他们一定是天国来的人!我们赶紧带着他们回去,把这件事告诉族长。”

说话间,另一张白网已被割断。

邵小黎以齿咬着自己破损的剑,斩出一道剑气,割开了网。她背着宁长久,身子轻盈落地,系着发尾的红布裂开,墨丝自颊畔垂下,贴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那两个披着雪白兽皮的人抬头望去,皆震住了。

眼前的少女身上似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她红裙的边缘如被虫啃咬过的草叶,破碎不堪,白暂的手臂上也布满了血痕。

但饶是如此,她咬着剑抬起头的那刻,依旧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美。

哪怕是部落中公认最美的族长女儿,与眼前这位相比也天差地别。

她背上的少年也散着头发,那清秀的眉眼让人第一眼误认为是她的姐妹了。

“你们是什么人?”邵小黎警惕着开口。

……

邵小黎很多次想象过雪原对岸的场景,但这次真的见到了,却发现一切与她所想的,依旧大相径庭。

雪原地尽头没有雪,而是一片沙化极其严重的荒野。

辽阔的雪原在此处收束,眼前是一片雾气迷蒙的巨大的裂谷,极其深邃,一条狭窄的山路自灰白大雾中拔起,那山道犹如神鬼于混沌之中架起的桥梁,笔直地延伸而去,不知通往何处。

那唯一的山道两头,则是不知其深的无尽渊谷,其下灰白的颜色无休止地起伏着,如鱼类纠缠翻涌着的背脊。

若是宁长久此刻苏醒,便可以认出,这下面所翻滚之物,与那时渊中的时间粘液如出一辙。

“这下面有多深?”邵小黎背着宁长久,跟在他们的身后,目光投向了裂壁之下,心驰神曳。

其中一个男子解释道:“这里根本没法下去,我们曾经用绳子系着石头垂下去试探过,但是根本到不了底,石头和绳子就都被腐蚀干净了。”

邵小黎背着老大,步伐走得更稳了些,生怕一个不稳摔下去,尸骨无存。

邵小黎双脚平稳地踩过石道,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老大让自己苦练基本功了。

若是换成过去的自己,恐怕已经下盘不稳,吓得摔落峡谷了……

老大不愧是老大,果然高瞻远瞩啊。

他们走过了这片深邃的裂谷,然后在一片乱石如笋的山谷中,看到了一个土墙围成的部落。

邵小黎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断界城最贫穷的难民街,甚至此处的房屋还要更破烂简陋一些,不知这几百年来,这里的人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邵小黎有一肚子的疑问。

她想知道这里的人是从哪里来的,存在了多少年,此处的更远处又藏着什么。

但没有什么是比老大更重要的。

她跟着他们去往了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子,然后烧来了水,给宁长久治疗伤势。

血羽君张开翅膀,疲劳无比地趴在地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

“小丫头,我今日可是大功一件,等宁大爷醒了,你一定要如实告诉他啊。”血羽君有气无力道。

邵小黎信誓旦旦道:“虽然老大说你以前不是好鸟,但这次就当戴罪立功了,下次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断界城外最雄赳赳气昂昂的妖雀。”

血羽君赞赏道:“小丫头果然讲义气!”

邵小黎端来了热水,洗了洗有些粗糙的毛巾,道:“我要给老大擦身子,你出去。”

“啊?”血羽君一惊,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该是你出去吗?”

邵小黎抓着它的一对翅膀,像是拎着一只大白鹅,往门外一抛,道:“你先去这里打探打探情况,等我好了再叫你。”

“好了?好什么好啊?你到底想对宁长久做什么!”血羽君质问道。

嘭!

门关上了。

血羽君叹了口气,心想宁大爷真是遇女不淑,这么多女人里就没一个是善茬。

不过好在最凶恶的司命不会再追来了。

那女人除了脸和身材以外,真是一无是处啊……

唉,现在也算是劫后余生,出去逛逛也好。

血羽君扑棱着自己绑满了绷带的手,飞了起来,俯瞰整个房屋错落的部落,最终在一片山头看到了一个木制的两层圆顶房子,那房子虽与断界城的宫殿无法相提并论,但矮个子里拔高个,在这一连串歪瓜裂枣的土培房里,倒是能与气派二字沾上点边。

血羽君扇动翅膀,无声地落在了草棚顶子上,它用爪子扒开了一点杂草,目光落下,发现那屋子的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围绕着那圆桌,有七八个穿着兽皮大衣,形容粗犷的男子围坐议事,他们的装饰亦是由兽骨兽牙雕成的,脸颊和皮肤上也多多少少带着饱经风霜的伤痕。

血羽君竖起耳朵,他们的交谈声还算清晰地传了过来。

“阿景方才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嗯。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进行着雪原开荒的计划,阿景他们是走得最远的,倒是没想到,这路途没到尽头,倒是带回来了两个活生生的人。”

“那是……对岸的人?”

“是,传说果然没有错,雪原对岸藏着一个国,他们丰衣足食,过着比我们好得多的生活。”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通往天国的道路?难道这是这些年我们的祷告终于成功了?”

“不,不要想得那么简单,你忘了先祖的训话了么,我们真正的国永远是在北面,而不是南方那个国,哪怕我们找到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接纳我们的。先祖还说,如果南方天国来人,那么一定要当做敌人来对待,绝不可有任何的侥幸之心。”

“可阿景说他们好像是一对兄妹或者年轻的夫妻,只是误入……”

“这些年,我们自那片无生之湖,跨过了一片两片冰原,一片沙漠,才终于迁徙至此,过上了稳定些的日子,我们是从穷山恶水中开辟生路的,绝不容许有半点马虎,依我看,应该先将他们擒下,其他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拷问。”

“嗯,那个小姑娘衣着华贵,说不定还是天国重要的人,到时候可以以她为筹码,换取一些东西。”

“……”

血羽君听得直跳脚,心想我们三人来你们这破地方做客,应是蓬荜生辉,没想到你们这些山野村夫竟在背后想着使坏。

做惯了反派的血羽君激起了正义之心。

它转念又想,这可又是自己立大功的机会啊!到时候说不定哄那小丫头高兴,小丫头直接把他们的契解了,到时候真是天高任鸟飞了。

只是……要怎么做呢?

血羽君的脑瓜子开始转了起来。

……

……

昏睡之时,宁长久也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一片辽阔的天空之国,一个白骨阶梯自茫茫的虚无间垂下,他走了上去,身后人影如摇曳的树影。

白骨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王座,王座之上坐着一个穿着华丽帝王冠冕的无头巨人,那个巨人双手放在王座的扶手上,胸前有一道贯穿身体的伤痕,那道伤痕不似刀剑之伤。

宁长久沉默地看着他,无悲无惧。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畔响起了少女的叫喊声,那呼唤遥远得好似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他苏醒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席草垫子上,鼻息间还萦绕着稻草的清香,而他视线上方,是一面土墙,土墙的四壁也堆着一些烧制不算完好的砖瓦,四面各有柱子撑着,柱子表面没有漆,已经生出了一条条深色的霉渍。

简陋的房子里,邵小黎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自己身边。

“老大,你醒了呀。”

见宁长久睁开眼,邵小黎终于松了口气。

宁长久起身,看着自己洗干净了的宽松白衣,道:“司命没追来吧?”

邵小黎佯作生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其他女人。”

“……”宁长久看着她稚嫩脸颊上那还未消退的淡淡红痕,叹了口气,道:“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去的,我帮你报仇。”

邵小黎也捂了捂自己的脸,头偏过去了一些。

“老大,我们还是躲远点吧,躲得越远越好,等我们回去了,那女人的伤估计也好了,我们依旧不是对手啊。”邵小黎说道:“这里虽然破烂了点,但是住人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们修一个大一点的房子住下,好不好?”

宁长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虚弱地笑了笑,道:“你不想去外面看看么?”

邵小黎道:“老大果然一直想着出去啊。”

宁长久道:“外面还有人在等我,我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邵小黎小心翼翼问道:“是女人吗?”

宁长久眼睑微垂,不言自明。

邵小黎泄了许多气,托着腮问道:“能让老大这样魂牵梦绕的,应该是很漂亮的姐姐吧?”

宁长久点头道:“是啊。”

邵小黎心中一沉,觉得自己身后生路尽断,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摆,不服气道:“那位姐姐长得怎么样呀,老大你说说呗。”

宁长久问道:“你想听哪个?”

邵小黎瞪大了眼,捂着胸口,一口气呛住,一阵咳嗽,她抬起头,泪眼朦胧道:“老大,我平日里真没看出来,你这样的人竟也……”

宁长久微笑道:“她们和你一样,都是很善良的人。”

邵小黎微羞道:“我只是知恩图报啊。”

宁长久从床上支起了身子,取过挂在一旁的束带,系在腰间。

邵小黎眼睛一亮,立刻道:“老大,你的身子我已经看过了,你的清白没了,所以你以后不可以随便抛下我哦。”

宁长久笑道:“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善良。”

宁长久从铺着稻草的土床上走下来,身上的伤势依旧隐隐作痛着,体内的剑经之灵与金乌也陷入了沉睡,空空荡荡。

三个月间的某个夜晚,宁长久曾经涉过雪原来到过这里。

只是那时他走过了裂峡唯一的石道之后,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明白了冰原之后并没有传说中的出口后便离开了。

邵小黎跟在身后,问道:“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小黎可尽力了,接下来要换你保护我了哦。”

宁长久道:“我们先修整几天,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邵小黎点头,自语道:“也不知道以后等我们回断界城了,我那套老房子还在不在,那可是娘亲留给我的遗产呀。”

“不在了我们就住王宫里。”宁长久笑着说着,忽然问道:“对了,血羽君呢?它去哪了?”

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了很大的响动。

宁长久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按上了腰间挂着剑的位置,可惜仙剑明澜已破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截剑柄了。

门打开了,几个精壮的汉子跑了进来,一下子围住了他们。

邵小黎很是紧张,心中已经开始默念剑法口诀了。

而未等她拔剑,那几个汉子却麻利地跪了下来,为首的振臂高呼道:“拜见神王大人与神后大人。”

其余人也跟着高呼,声音铿锵,如刀剑交鸣。

神王与神后?

宁长久听了皱紧了眉头,邵小黎听了之后则觉得飘飘然的,心想这异乡人可真是热情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宁长久问道。

一番询问之后,宁长久才知道,他们到来之后,这个部落里发生了几件怪事。

先是有一只怪鸟飞过天空,那怪鸟当空投下了一个鸟蛋,鸟蛋砸碎于地,里面写着一张纸条:“神王至,百废兴。”

而寨子的鱼市里,也有人从鱼腹之中找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赫然是:“神后临,万物盛。”

而城中也有许多人听到几个幽暗的角落里,有小鬼窃窃私语,说着什么神王神后来了,不可以再作恶了,赶紧跑吧。

甚至是寨主在议事之时去拿起水杯,只见壶底也刻着“神降”二字。

这让他们对于这对少年少女的到来一下子重视了起来,先前要将他们关押入狱的事自然也不再多议,而将他们寻来的两个男子也得到了褒奖,分到了许多的肉食和兵器。

宁长久知道这些都是血羽君搞得鬼。

这头妖雀大聪明没有,小机灵倒是一堆。

而这寨子虽然贫瘠,但因为临近的雪原的缘故,肉食倒是很多,其中有皮毛厚实的虎豹,甚至还有一头未成年的小象。

这对于远离雪原,极少能吃到一顿肉的断界城人来说,无疑是珍馐了。

他们献上了自己的礼品,参拜着这对神王与神后,态度虔诚,不久之后,血羽君带着一个野山鸡羽毛编成的冠冕从天空中落下,飞到了临近的一棵大树上。

其余人也纷纷对着这头妖雀跪下,高呼着:“拜见光明王。”

这当然也是血羽君自己给自己写的纸条,光明王可是它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词。

邵小黎看着血羽君带着彩玉发冠的脑袋和缠着绷带的双翅,沉默了许久。

所幸其他人对于血羽君的话深信不疑,其中最大的缘由,还是几百年前先祖留下的书中,曾经有着毕方神鸟的记载,而血羽君如今的样子,与那毕方神鸟颇为相近。

在血羽君的坑蒙拐骗之下,最终也没出什么乱子。

他们搬到了更干净的地方,还被请求着明日清晨去给他们讲法说道。

宁长久也算是饱读诗书,对于这些并不陌生,便答应了下来。

这是雪原之外的第一个夜晚。

邵小黎熬了一大锅的肉汤,前所未有地大快朵颐着,她看着依旧黑蒙蒙的天,想着这里要是能和断界城结合起来就好了,断界城有足够的木材和精湛的技艺,可以建造好看的房子,只是食物匮乏,而这里则拥有着足够的肉食。

当然,她最想要的,还是陪着老大一起出去看看,听说外面的夜里,像这样子抬头,就可以看到满天闪烁的漂亮宝石。

排行阅读

延禧攻略

笑脸猫
根据连续剧《延禧攻略》改编 编剧:周末 改编:笑脸猫 于正重返清宫戏新作《延禧攻略》原著,看群星演绎后宫众生相。 魏璎珞劈开了姐姐的棺材。 每个人都告诉她,姐姐是自杀的。 但尸体上的伤痕告诉她——“妹妹,我是被人杀死的。” 为了找到真凶,为了替姐姐复仇,魏璎珞下定决心。 “我要进宫。”
在原来的世界因为一场车祸,陈立果进入了快穿的世界。在这些世界里,他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只为帮命运之女改变命运。然而随着世界的变化,却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数。这些变数是好是坏,唯有结局之时才能看得分明。全文语言精练,文笔流畅,剧情设置人物对话都充满了幽默感,让人不禁捧腹大笑。可爱的陈立果,无奈的系统和各不相同的角色,为读者构建出一副有趣的画面。然而在这幽默感之中,却又暗含着主角的心酸和无奈,到底陈立果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找到他想要的人,切让我们拭目以待。

皓衣行

肉包不吃肉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无删减版是皓衣行小说原著,别名《海棠微雨共归途》《本座已从良》,主角是墨燃楚晚宁,讲述了“天下第一宗师”楚晚宁和他的弟子墨燃以守护苍生为使命,不忘入世扶道的初心,倾力消弭天裂,护佑众生的故事。
本文联动文《被甩后我成了雨守的小娇妻》求收藏~原创预收《给上司带球后我跑路了[女A男O]》求收藏~ 我叫樱田杏实,今年27岁,职业是秘书。 我的老板,是Mafia组织彭格列的最强守护者,也是风纪财团的创立者,帅,有钱,牛逼。 在给他当了九年的秘书之后,我厌倦了这种生活,跟老板提出了辞职。 辞职的理由我都想好了:我妈觉得我年纪不小了,该回家结婚了。工作让我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所以我决定辞职。 听了我的理由,我老板很冷漠地点头:哦,好。 我就知道这狗男人没有心。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去上班,却看到老板眼底发青。 他最信任的部下草壁惊恐地问道:恭先生,你昨晚没睡觉吗? 我比草壁还要惊恐地问道:什么?老板你还需要睡觉吗? 我老板盯着我看了半天,问我:你说你要辞职结婚? 我点头:嗯,实不相瞒我今晚就有个相亲局所以你有事儿别找我了。要辞职的人就是豪横,嘻嘻! 然后我就听到我老板说:别去了,我跟你结婚。 ? ?? ??? 正好路过的我老板的老板:云雀前辈,你是突然疯了吗!!! Nice吐槽啊boss的boss!不愧是彭格列第一捧哏! 草壁突然喜极而泣:恭先生终于有人要了! 大哥你搞清楚不是我要他是他非要我啊! 我老板面色冷酷:走吧,去区役所,填婚姻届。 老板你看起来不像是要去结婚而像是要去鲨人啊! 直到从区役所出来,被老板拎上车,我都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说好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这怎么还把我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呢!
小说讲述20世纪30年代的大上海,当官的许家,经营电影公司的林家和掌管黑帮的洪家三足鼎立。而这一切平静随着一个外来的小戏子打破······ 由朱一龙、安悦溪主演的同名电视剧原著小说《许你浮生若梦》
紫川第五部一统天下磨难彰显男儿气概,乱世方显英雄本色。 帝林梦想权势照亮人生,不惜弑君称霸;斯特林情深义重,人性得以映照光辉;紫川秀胸怀大局,不得不举兵讨伐昔日情同手足的紫川三杰,难道只能鱼死网破?紫川秀人心所向,魔、兽、人的煌煌帝国,在他剑下应势而生…

武神主宰

暗魔师
天武大陆一代传奇秦尘,因好友背叛意外陨落武域。 三百年后,他转生在一个受尽欺凌的王府私生子身上,利用前世造诣,凝神功、炼神丹,逆天而上,强势崛起,从此踏上一段震惊大陆的惊世之旅。
前世,镇国公府,一朝倾塌灰飞烟灭。 此生,嫡长女白卿言重生一世,绝不让白家再步前世后尘。 白家男儿已死,大都城再无白家立锥之地? 大魏国富商萧容衍道:百年将门镇国公府白家,从不出废物,女儿家也不例外。 后来…… 白家大姑娘,是一代战神,成就不败神话。 白家二姑娘,是朝堂新贵忠勇侯府手段了得的当家主母。 白家三姑娘,是天下第二富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翘楚。 · 白卿言感念萧容衍上辈子曾帮她数次,暗中送了几次消息。 雪夜,被堵城外。 萧容衍:白姑娘三番四次救萧某于水火,是否心悦萧某? 白卿言:萧公子误会。 萧容衍:萧某三番四次救白姑娘于水火,白姑娘可否心悦萧某? 白卿言:……
翟星辰穿进了一篇豪门恋爱综艺文里,嘉宾配置堪称恋综天花板。一号男嘉宾,恶名赫赫,死气沉沉,所有人都要绕着他走,平生只对金融数据感兴趣,偏偏一张脸帅绝人寰,漫不经心地一笑,便能叫人脸红心跳,行走的衣架子,未来商业帝国掌权人,银行卡随便刷的那一种。嗯,这应该是晋江男主配置。二号男嘉宾,邪魅狷狂的直男大佬,身高191,公狗腰,鲨鱼肌,将来名震世界的气运之子,如今还在自主创业,一年后就会突然暴富,年纪轻轻便会成为上市公司老板。一看就是点家男主配置。三号男嘉宾,高冷禁欲的君子,衬衫永远扣着最上面的扣子,极其洁癖,但其实有一颗扭曲火热的心,是国内有名的电竞王牌选手。棠家男主没跑了…
“如果人临死前真有走马灯这个环节,她大概会是我这辈子见的最后一人。”从青涩的校园时代里一抹明亮的金,到厮杀的职场中那化不开的黑,李峋就像荒芜之地的一株野草,受到再大的挫折依然固执地生长。如果说朱韵从前的生活一直维持着表面的顺风顺水,平静安和,那李峋的出现则打破了这一切。他是她生命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冒险。在外人眼里李峋嚣张而轻蔑,只有朱韵懂得他心中那片自留地,自愿成为孤独的国王的守护神,穷其一生,奉献温柔。她始终同他站在一起,一起奋进,一起痛苦,一起深陷泥潭,或者开疆扩土。
猫系盛世美颜清冷学霸受X酷哥哥禁欲超A科研总裁攻林水程长得好,眼尾一粒红泪痣特别勾人。傅落银见他第一面,名字都没问就把人带回了家。别人都说傅二少一见钟情,只有傅落银知道,眼前人不需要名字,注定只能作为一个替身留在他身边。后来他慢慢想起,林水程也一直没有问他的名字。【知道真相后攻眼泪掉下来】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落银,林水程 ┃ 配角:没想好

不许暗恋我

蒋牧童
文案一: 号称中国最美建筑的H城博物馆,一经投入使用,立即成为网红地标,引起无数人前往打卡。没想到跟着一块火的,还有这栋博物馆的设计师。 程令时的照片,一被好事者发上网,就直冲热搜。 网友惊呼:乖乖,现在建筑届都已经内卷成这样,是不是不长成这样,都不好意思自称知名建筑师。 于是网上自称程太太的粉丝异军突起。 直到世界青年建筑师大奖的颁奖典礼,程令时作为颁奖嘉宾出席。 一段几秒视频,迅速流传到网上。 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西装,站在一个穿着白色露肩礼服裙的女生对面,他微微弯腰,修长手指在她耳垂轻捏了下后,俯身凑近。 一时全网沸腾,所有人都对这个女生身份好奇不已。 文案二: 某乎热帖《多年后再遇初恋,你觉得最可怕的是他(她)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底下各种热门回答,引起无数人的共鸣。 时常会被翻上来。 直到某一天,程令时那个带着蓝V的帐号,回复了这个热帖里,某条连一个点赞和回复都没有的沉底回答。 这条回答是:我们重逢时,他不记得我了。 程令时回复:我从未忘记过你,程太太。 并非所有的暗恋,都是无疾而终,偶尔也有幸运者,会听到回响。邬乔没想到,她就是那个幸运者。 [在这世界角落,容我喜欢你邬乔] [你从来都不是在世界角落,你在我心中程令时] 【提示】 1、骚断腿天才建筑师X真.人间清醒小仙女建筑师 2、建筑职场甜宠文,建筑师CP,涉及的建筑专业知识,皆是查阅资料,有错误欢迎温油指出,谢谢 3、夏日小甜糖,本文唯一宗旨,一切向甜看…
最新小说: 我夺舍了魔皇 一念永恒 云中歌 结婚后每天都想跟云守离婚 青龙图腾 天珠变 香蜜沉沉烬如霜 三体2:黑暗森林 原路看斜阳 离婚后,我被五个大佬宠上天 顶级气运,悄悄修炼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