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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暮发现了周晟言一个弱点,他不吃香菜。
他也不会刻意告诉陈暮在做饭的时候不要放,只是夹菜的时候默不作声的绕过那点儿绿色带细茎的叶子,甚至也绕过周围沾染上了气味的食物。
这个发现让陈暮很新奇。
她为了试探周晟言,还去超市里抱了一捆香菜回来,带花盆和泥土的那种,放在小窗台上最显眼的位置晒太阳,只要一下楼就能看见。
陈暮悄悄地观察周晟言的表情,他在看到香菜的那一刻微不可查的皱眉。
所以在她回国的那一天,周晟言把她的行李箱提到了楼下,陈暮带着点儿把他拉到小窗台前,指着那盆香菜说,“你能不能替我好好照顾它。”
“超市里有很多,你回来再买吧。”周晟言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可是这一盆已经被我买回来了,你只要每天浇点儿水就行,不麻烦的。”
“你在花园里种了很多花,不让我照顾他们?”
“他们本身生活在土里,香菜隔离在盆子里比较脆弱,要多关心一下的。”陈暮试图辩解。
周晟言笑了一声,“好,走吧。”
陈暮一路上都没说话,在副驾驶上沉默的看着挡风玻璃外面的车,本来三个月的假期,因为做项目缩短到了二十天,这么说可能显得对陈爸爸很没良心,陈暮还是舍不得周晟言。
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姑娘,和男朋友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又要突然分开,自然让她失落。
但是她还是总觉得她和周晟言之间有一些距离感,所以她才一直用香菜“刺激”周晟言,私心想让他能离自己距离近一些。
他没有告诉陈暮,因为身份原因,他不能进入到机场里送她去安检口。只是在停车场就放下了她,搂着她摸了摸她的头,“一路小心。”
公共场合不能太放肆,所以陈暮仰起头飞快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想问问他会不会想自己,对着他却又说不出口。
走到机场里的时候心有些空落落的。
很多国家都会有防爆检查,就是随机抽取一些人,要求打开她们的行李箱以及所有包裹,用仪器探测有没有易爆品。
陈暮每次的行李箱都塞得非常满,打开之后重新关上需要费一番功夫,很是狼狈。可偏偏次次都会抽中她。
昨晚上她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每一次她都会盯着防爆检查的警察叔叔看,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所以今天她走得正义凛然,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这次果然没有被抽中,松了一口气,成功的过了安检。
在飞机起飞前,陈暮给周晟言和陈爸爸都发了一条短信。
手机短信一闪而过,周晟言掐灭了手里的烟,普通的灰色车停在了一个停车场之后,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向了南郊的那一家夜总会。
推开门以后,里面依旧是奢靡至极,莺莺燕燕的调笑声不断。长腿棕色肌肤的美女们就穿着比泳衣更少的小吊带,身上不知是涂抹了什么油,被绚丽的灯光一照,仿佛是在发光。
门口站着十几个人都等待着周晟言,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别着一把装满了子弹的枪,跟在了周晟言的身后,上了二楼之后,一头金灿灿的卷发,五官长得几分妖媚的莱尔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咀嚼着什么东西,空气里是腐烂的水果和木材的味道。
也是大麻的味道。
看到周晟言以后,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笑着说,“Chou,你来了。”
莱尔,澳洲最大的军火走私贩。
但是他并不是从别处买来军火而卖给澳洲,反而是把澳洲地下军火工厂里的军火卖给中东那些战火纷飞的国家。
这项交易是需要庇护的,他在十年前寻求了这个最大的黑帮的庇护,所以他们合作了许多年。
此人好色,贪财,脾气古怪,却相当有魄力和心机,才能把生意做到现在。
上次就是因为程非淮犯了他什么事,竟然扣了程非淮大半个月。
这一次的生意有些复杂,他们谈了整整一夜,从夜晚一直到了黎明,楼下的男男女女来了来,走了走,而这间屋子也不停的有人被喊进来交代事情,他们最后才终于谈妥,莱尔松了口气。
“Chou,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唯一信任的朋友,你却从来不对我留情面。”
“留了。”周晟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而此刻,陈暮已经下了飞机,陈爸爸的司机来接陈暮,车后座里坐着闻君月。
她看到陈暮之后惊呼了一声然后抱住她,“瘦了,宝贝儿。”
“是吗。”陈暮在那边并没有称体重。
闻君月说,“作为姐妹,我胖了两斤,你瘦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你不尊重我们的友谊,你要向我道歉。
陈暮诚恳的说,“那真是对不起。”
“本来是你爸要来的,结果他……”
“没事,习惯了。”
“说真的,陈暮,你心疼一下你爸爸,叔叔这些年一手创立起这么大个公司,前些日子还生病了都没告诉你,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陈天野,中国著名企业家,亚洲最大的电器公司创始人兼董事长,也是陈暮的父亲。
因为工作原因陈天野太忙,把女儿交给保姆,这么多年以来几乎都是一个月就陪她一天,甚至一个月也见不到。
陈暮小的时候被绑架过,虽然后来那个犯罪集团被一锅断了,但是陈暮家从此有了家规。
两个字,装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