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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喜欢茶道,所以来此。”
无穷碧盯着别样红的眼睛,就像看着自己的仇人,恶狠狠说道:“你还要查什么?你还想要什么证据?还是说你到现在都不肯相信是你欣赏的那位教宗陛下杀了你的儿子?又或者是说你根本就不敢替你儿子报仇,所以拼命地想要替他开解?”
别样红还是没有说话,转身走入江畔一座酒楼里。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曾经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他想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但是很遗憾,他没有办法问人。
因为酒楼里到处都是死人。
他很快便离开了酒楼,凭着强行推演出来的那抹天机,在江上一艘运茶船上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个人根本没有给他问话的机会,远远看着他破空而至,便服剧毒自杀,脸上带着一抹凄惨、绝望却又诡异的笑容。
别样红认识这个人。
宣文殿的辛教士,当年国教学院能够在京都重现生机,这个人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看着辛教士的尸体,别样红继续沉默。
无穷碧看着他愤怒地喊道:“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去把陈长生给杀了!”
别样红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陈长生是教宗。”
“教宗又怎么样!难道你怕了吗?”
无穷碧痛哭着喊道:“我不怕!我要把那条黑龙宰了……我要抽了她筋!剥了她的皮!”
……
……
南溪斋要合斋十年,就此与世隔绝?
这个消息必然会震动整个大陆,只不过现在暂时还没有传播到很远的地方。昨夜来到圣女峰的朝廷使团以及那些宗派世家都是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了帮助那三位南溪斋师叔祖抵抗来自国教的压力,自然做了充分的准备。
朝廷使团以相王为尊,这位王爷刚刚突破神圣领域,正在风头正盛之时,而木柘家的老太君与吴家的家主竟然也亲自来了。长生宗也来一位长老和些弟子,再加上慈涧寺、鸣水观、烈阳宗等三十余家小宗派,竟有千人之众。
离宫方面反应不及,只来得及传书天南道殿由一位主教前来代表。槐院与离山隔的近些,虽然知道消息稍晚,却同时来到,不至于让局面变得太过糟糕,槐院派出了一位副院长以及钟会等弟子,而离山剑宗掌门需要稳定境界,剑堂的那些高手又要在北疆震慑魔族强者,来的是苟寒食以及十余名弟子,苟寒食只是二代弟子,但他性情沉稳,通读道藏,学识渊博,剑道精深,被很多人看好,尤其是秋山君已经失踪了五年时间,很多人都觉得他会是以后的离山剑宗掌门。
数十年来,圣女峰难得如此热闹,真可以称得上是南北合流庆典之后,大陆的又一件盛事。
举行合斋大典的地点,并不是在南溪斋前,而是另一座峰顶,那座山峰极为独特,峰顶乃是一大片平坦的石面,光滑如镜,极为宽阔,可以容纳数千人同时入座,根本不显拥挤,只会让那些人数少的宗派显得格加醒目。
比如今天凌晨才匆匆赶过来的南方道殿大主教以及随侍的数名教士。
离宫与圣女峰同属国教一脉,遇着这样的大事,居然只来了这么些人,很多人都看出来了问题。无论是朝廷的诏书还是私下的言论,南溪斋合斋一事明显是刻意把离宫排除在外。南溪斋三位师叔祖与朝廷使团最初对诸方的解释是,教宗陛下不在离宫,难以及时请示。谁都知道这只是借口,问题在于,离宫真的一个大人物都没有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远处被云雾遮掩的山道,苟寒食沉默片刻后对师弟们说道:“看来今日之事无法挽回了。”
听着这话,离山剑宗弟子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离山与圣女峰相距不远,尤其是某几座崖峰,更是隔河相见,两个宗派的弟子平日里很相熟,以同门互称,现如今知道那些师姐师妹们要与世隔绝十年之久,便是他们剑心如洗,也难免心生惘然之感。
谁都像苟寒食一样认为南溪斋合斋这件事情无法改变了。因为圣女徐有容正在闭关,因为唯一能与朝廷以及这么多势力对抗的离宫,很明显因为某些原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居然没有一个大人物到场。
于是,当峰顶崖坪上的千余名修道者,忽然看到教宗陈长生从云雾里走了出来时,都吃惊到了极点。
……
……
人海渐成人潮,那是拜倒见礼。
人潮静如人海,那是千余名修道者行礼结束,在南溪斋怀仁师叔祖的温和言语下各自入座。
槐院十余人坐在离山剑宗不远的地方。
当年这两个气质特异并且强硬的宗派学院,互相看彼此都很不顺眼,必然不会坐在一起。但随着浔阳城那件事,以及王破在京都洛水破境,槐院的自卑少了些,离山剑宗的自矜少了些,彼此看彼此稍微顺眼了些,至少不会打起来。
“朝廷想的美,以为这样的大事可以不带着离宫玩?”槐院副院长看着远处的相王嘲弄说道:“也不想想教宗陛下和圣女什么关系,南溪斋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说完这句话,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离山剑宗众人一眼。
简单的一句话,竟是同时嘲笑了朝廷与离山剑宗,槐院在天南起势如此之快,果然气魄非常。
钟会的性情稍嫌阴沉,但却没有副院长那些心思,根本没想到这句话也是在羞辱离山,问道:“难道传闻那事是真的?”
“寒山之上的事情你应该亲眼见过,教宗陛下当时被关白所伤,是谁舍身去救?其后由寒山回京都,一路上多少双眼睛看着的?教宗陛下与圣女同食同饮,同起同居,俨然便是一对道侣。”
槐院副院长冷笑说道:“朝廷推动南溪斋合斋是什么想法谁都知道,但既然教宗陛下到了,这件事情可不见得能成。”
相王在东面的正位上坐着,离得很远,自然没有听见他的说话,神色如常与木柘家的老太君及吴家家主说着话。
苟寒食等离山剑宗弟子,却是把这位副院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