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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八章 来自明日奈的决意
不知何时开始，明日奈感到头昏脑涨，就像三四天没睡觉却还强打精神坚持工作的加班族一样，但她依旧紧紧盯视电视屏幕。
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蜂拥而至，强烈的违和感几乎改变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简单来说，就像是梦境一样。
不管再怎么确信这是现实世界，那些记忆却仿若是一道屏障，阻碍了她与现实世界的联系。
遏制不住的恐慌蔓延至全身。
肩膀抖动起来。
尽管安岐护士察觉到了，也只会认为是明日奈过于担心的表现。
“——唯衣，能帮我查一下那个玩家的资料吗？”
“稍等一会...查到了，那个玩家的id是aeons，写成汉字是伊恩。唔，意思虽然有很多种，但大意应该是....”
“久远的岁月...么？”
明日奈低声喃喃着。
**************
血盟骑士团总部塔楼的螺旋阶梯。
“——说起来，伊恩是你的真名吗？”
“不，灵异才是我的id。伊恩是aeons的读法，大意是久远的岁月。亚丝娜小姐也听说过关于我的事了吧，那么应该能多少猜出其中含义。”
“....我的感想暂且不提，我记得当初向团长询问关于‘死剑灵异’的传闻，曾说出过你的情报商代号。记得团长说了一句‘从一开始就这么自信的人真是少见’。我当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然后继续追问，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一定是说我坏话吧？”
“团长才不是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他当时只是说了一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他的行事风格都曾未改变，是一个试图将世界搅乱并且以自己的方式纠正的危险人士。”
“危险人士吗？不错的评价呢。”
**************
“结城小姐？！”
安岐护士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差点倒下的明日奈。
“不...我没事。”
话虽如此，明日奈却脸色苍白，整个人晃晃悠悠的，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安岐护士眉头微蹙，先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你的样子看上去不是很好。我去给你倒杯水吧。你先休息一会。”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明日奈勉强笑了笑。
在安岐护士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双手已然攥得紧紧的。
之后，意识逐渐远去。
*************
“——要不尝试一下吧。”
“尝试什么？”
“当然把我送进监牢区。让自己不爽的家伙吃点苦头，这是多数人所中意的宣泄方式。”
“你的意思是，让我报复你？”
“这种说法也不错。如何？不试试看吗？”
“无法接受。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理由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想要正大光明的理由。我另一个身份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罪大恶极的红名玩家。肆意暗杀多名玩家的杀人犯，这样的人没理由放着不管吧？再说了，你和蒂尔贝鲁不是好友吗？为好友讨个公道不是很正常吗？”
“当然啦。我也不会束手待毙的。你得找出我杀人的证据，如果你能找出有力证据，那我二话不说就去‘投案自首’，相信军队那群人会很欢迎曾经杀了自家总指挥官的凶手投案的。但是相对你只能独自调查，不能将这件事泄露给除我以外的第三人知道。”
“....那么我如果找不出来呢？”
“——直到你承认自己的失败为止，那时我会杀了你。这可不是玩笑，即便在现实世界我也是当之无愧的职业杀手，所以不想死的话，就努力的去调查吧。”
明日奈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有着一头漂亮的栗色长发，英姿飒爽的女骑士。
浑身笼罩着不详气息的黑色剑士。
就在这里，两人立下约定，这份约定即是最初的羁绊。
那名绝美的少女好似不满对方的态度一样，倔强地瞪着黑发剑士。
但从第三者的角度看去。
哪怕对方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明日奈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注意到呢？
那个人显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明日奈的鼻子忽然有点酸酸的。
舞台在变换。
时间往前追溯。
光与影，剪影与雕花，转暗的剧场，变化无穷的万华镜，不断回旋的旋转木马，日历向前翻动，太阳从西边徘徊至东边。
那是羁绊的终结之日。
“我赋予你们挑战我的资格，我给予你们杀死我的能力。即便如此，被尔等所排斥的我，依然能站在这里，骄傲的对你们说——”
黑色剑士深吸了口气，满怀快意的宣言传遍了宫殿。
传进了所有人的心扉。
“正义无法毁灭我！世界无法击溃我！我的意志，只有我自己才能亲手捏碎！”
“将你们带到这里来的人是我，阻碍你们逃生的人也是我，赋予你们更强的作战能力的人是我，杀死你们的人也是我。”
“因此，我究竟算是什么呢？”
黑色剑士仰起头，宛如放弃般的闭上眼睛，手上的剑也掉在了地上。
可是，却无人敢上前。
不管周围聚集着多少精英玩家，他们的表情却隐含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不要！”
突然，明日奈的注意力被一名少女发出的悲鸣吸引住了。
刹那间，表情凝固。
因为，那个少女正是她自己。
**************
不知过了多久。
“结城小姐？”
耳边传来安岐护士的问候。
明日奈睁开眼睛，看见安岐护士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我没事。”
发出的干哑声音让安岐护士有点吃惊。
“总之先喝口水吧。”
“嗯。”
接过杯子，手不再颤抖。
明日奈闭上双眸，心情不知为何十分平静。
如果在几分钟前的话，她一定会为自己的状态而感到不安，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因为，她仅仅是找回了失去的记忆。
以及，失去的感情。
对那个人的思念和恋情。
虽然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
“不过，我不会再继续束手旁观了。”
“什么？”
安岐护士疑惑地问了一句。
声音太小了，她没有听清楚。
明日奈微微摇头，把仅仅喝了一口的杯子放在一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重新放在了电视屏幕上。
战斗还在继续。
不过，似乎快要结束了。
想起离开家门前，父亲说过的一番话。
明日奈强忍住对那人的愤怒，她很清楚，比起生气发怒，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不然，那个结局一定会发生的。
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好不容易才见面。
她决不允许那种事再发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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