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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州,清晨。
阳光从地平线上照射过来,树梢上的鸟儿发出清脆的叫声。 蓝天上白云朵朵,飘过半开半掩的提拉窗。 裴瑾年缓缓醒来,看到眼前熟悉的世界,意识到自己又侥幸躲过了一次。 可是下一次,他还有这么幸运吗? “总裁,这是埃米莉护士亲手为您做的早餐。”桂元笑着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精致的小碗。 因为食道浮取,裴瑾年已经多日未进食,昨晚的情况稍稍有所好转,护士特意针对他的情况,制作了这份特殊的早餐。 裴瑾年打开小碗,是温度适宜的流食,和一些极为清淡且切得很细碎的蔬菜,“帮我谢谢她。” 桂元见裴瑾年能够用餐了,心里自然十分高兴,但同时,他又不得不担忧。 不知这种状况能够持续多久,前几天的情形很糟糕,医生几乎不报什么希望了,已经用了最高级别的抢救手段,真不知以后再发病,还有什么办法。 但愿很快能够找到合适的配型,不然即便能够用药物延长生命,那也是极为痛苦的。 裴瑾年用完早餐后,桂元一边撤下托盘,一边问道:“总裁,稍后想做什么?” 如果是平时,裴瑾年身体情况好些时,基本也是在医院的花园里转转。 因为如果出去的话,气温不能保持恒定,细菌环境也复杂,容易引起感染。 但医院里的项目也不单调,除了散步的绿化区外,还有运动区,娱乐区,一些适合患者参加的项目。 桂元想着,今天裴瑾年的状况好,可以去做些轻微的运动,这样对身体也有好处。 不想,裴瑾年沉吟片刻,说道:“订两张回云海的机票,要最早的。” “……”桂元以为自己听错了,医生连院门都不建议出,总裁居然要回云海? “愣着干什么?不想见林雅?”裴瑾年的眼睑已经消肿,一对双眸又重现往日的鲜活灵动。 “不是。”桂元摇着头,“总裁,您现在的身体,怎么能经得起那么远的旅途?万一在路上……” “有些人,我想见最后一面。”墨眸里没有任何微澜,像是在谈论外面的天气一样平静自然。 桂元哑然,不知如何再劝。 他明白,裴瑾年已经不想再等待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配型了,与其在这里无谓地等着那一天,还不如趁现在情况还好,做些想做的事。 云海。 天阴沉似水,闷热难当,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雨。 锐丰与安科公司的合作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新产品即将进行上线前的最后一次测试,除了产品经理和项目总监外,我也必须在场,对产品做最后的把关,同时应付突发事件。 这两天江辰希一直很忙,并没有找到适合的机会和他说搬走的事,而且洛君柔始终关机,我想等联系到她之后再说。 免得搬回海海韵华庭后,马上又要搬到枫桥怡景,太折腾。 江辰希今天几点下班我并不知道,因为工作太忙,也没顾得上询问,所以在公司加班的事,我也没有通知他。 等产品测试完成之后,已经晚上八点多。 我感到十分疲惫,而且眼睛也有些发酸,开车恐怕有点难度,只好让公司行政部的司机李东送我回去。 在车子开出停车场时,我才发觉,外面已经下起了雨,远处还偶尔传来滚滚的雷声。 不久,江辰希打来了电话,问我为什么还没有到家。 我说有事下班晚些,并告诉他公司的车负责送我,让他放心。 雨越下越大,而且很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像从天下往地面泼水一样。 李东开车很稳,即使在这样的雨天,车子也没有什么大的滑动。 到了小区门口,我不经意间瞥见路边食品超市,想到了里面卖的酸梅。 顿时,一种难言的感觉袭上我的所有感官,尤其是味觉,有了奇特的反应。 最近不知为什么,经常想吃酸的,而且一旦想吃,一秒钟也不想等。 以前只听说怀孕的人嘴馋,现在亲身体会到了才明白,其实这种想吃又吃不到的滋味,还是很难耐的。 “李师傅,麻烦在这里停车。”我拿起伞,准备推门下车。 又一想,江辰希的家离门口不过五十米,我在超市里还不知会挑选多久,这么恶劣的天,本来下班就晚了些,就不要让人家再等了。 得到我的允许后,李东开车离去。 我撑开伞,冒着大雨,跑进食品超市,直奔酸梅而去。 拿出钱包放在收银台上,就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 这个时候,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止我对酸梅的向往。 果然,吃到一颗立即感觉心满意足,全身苏爽。 我把剩下的酸梅放进包里,撑开伞走出食品超市。 暴雨如柱,天幕比以往更加漆黑。 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飞身冲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家门。 可现在已经是一个怀孕15周的准妈妈,一切都以宝宝为重。 前几天特意买了几双软底的平跟鞋,就连平时走路也变成了大家闺秀。 我小心地从超市门口的台阶迈下,走到人行道中央,低着头,仔细看着脚下,躲过脚边疾驰的水流,缓慢前行。 突然,一道闪电从头顶划过。 我一惊,本能地抬头。 却看见街道对面,用来宣传张贴海报的玻璃墙后,伫立着一抹在千人万人也不会错认的身影。 “瑾年!” 雨声,雷声,和不断来往的汽车声,把我的声音完全淹没。 我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什么效果。 不行,我必须过去。 这一段路,恰好比较低洼,雨又急,路面的积水很深。 我想都没想,一脚踏了进去。 深一脚浅一脚地趟着没过脚踝的水,我终于来到了街对面。 可是,围着玻璃墙找了几圈,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对啊,明明刚才就站在这里的。 难道是我眼花?或者认错了人? 我仔细回忆着刚才脑海里的画面,那人好像比瑾年瘦很多,大概只是形似而已。 瑾年,你到底在哪里? 我疲惫而失望地倚靠在玻璃墙上,手里的伞再也没有力气撑开,任凭雨水拍打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