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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笙怔怔地站着。
“你不能永远当只鸵鸟。”
回去看看吧。
如果那里天气晴朗,那你就留在那里。
如果那里风雨凄凉,那你就赶快回来。
把那里,把那个人完全地忘记。
在机场把已经连他名义上的妻子都不再是的默笙送走,应晖仰望着天空飞机飞过的痕迹,寂寞的情绪在身体每个角落蔓延。
刚刚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理解吗?她在某些事上,似乎迟钝得惊人。
“如果你不回美国……那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了。”登机前他对她说。
他还有机会吗?
也许有。
那个叫何以琛的人也许早就爱上了别人。
世界上,像赵默笙这么傻的人会有几个?
茶香袅袅。
漫长的年月,不过几小时就讲完了。
“……原来竟真不止一个。”应晖最后说。
“有时候,她真是迟钝得惊人。”应晖仰头叹息,“世事真奇妙,没想到,这些事情,你居然是我唯一可说的人。”
以琛没有说话,抽完最后一支烟,他拿起手边的衣服:“时间不早,应先生,我先走一步。”
“何必这么急。”
以琛脚步顿了一下:“默笙喝醉了,我不太放心。”
应晖大笑出声:“何先生,你这是把成功炫耀给失败者看吗?”
以琛没再回头,快步走出茶座,推开门,外面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以琛深深地呼吸。
握得青筋暴起的手良久才渐渐放开。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
默笙喝醉了睡觉反而乖起来,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还是他走前一模一样的睡姿。以琛轻轻地脱了鞋子,钻进被窝,将她搂过来。
她动了下,适应了一下新姿势,皱起眉,以琛放松了一下手臂,她眉头才重新舒展开来。
鼻间盈满她的发香。
以琛低声说:“以后再不给你喝酒。”
她没有抗议,犹自睡得香甜。
以琛却无法入睡,睁着眼睛到四点多,叹了口气,起床去书房。
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做,甚至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早上要开庭的资料还没有整理完整。这对以琛来说,真是鲜少的临时抱佛脚的经历。
忙到晨曦初现。
以琛困倦地闭上眼睛,揉着眉头,再睁开的时候,看到默笙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
“以琛,你一直没睡吗?”默笙问他,咬唇。
这是她紧张时候的小动作,以琛了然。
“过来。”他招手。
等她走到身边,以琛把她搂在怀里置于自己的膝上。
“醒了吗?没见过人喝醉就睡觉的。”
“呃?”默笙大概被他的态度弄迷糊了,傻傻地反问,“那做什么?”
“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说着他低头覆盖她柔软的唇。
等默笙气喘吁吁地伏在他怀里,以琛静默了一会说:“昨晚我去见应晖了。”
怀抱里的身躯顿时僵住。
“他和我说,有个人曾经在搜索器里搜索过我的名字,我想问那个人,她都搜索到什么了?”
默笙没有声音,以琛继续说:“我刚刚用你的名字搜索了下,发现默笙原来得过摄影奖的,你从来没说过。”
“没什么名气的奖……你也没问过。”默笙低低地说。
以琛叹气,抱紧她:“对不起,是我的错。”
“默笙现在告诉我好不好,你都做了些什么?”
“在美国吗?”
“嗯。”
这样温柔的何以琛,就算在七年前大学里感情最好的时候默笙都没感受过,轻轻一句温柔的询问,轻易就把她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勾了出来。
默笙开始讲述那些在美国遭遇到的事情,讲刚到美国时不会说英语,迷路了看不懂路牌结果越走越远,讲学英语有多讨厌,讲外国人奇怪的习惯,还有那些难吃的东西,她重点描述某个牌子的方便面有多难吃。
“那为什么不吃别的?”
“别的都贵,我那时候很穷的。”
“你爸爸没给你钱吗?”这是以琛第一次语调这么平缓地说起默笙的父亲。
默笙看了下他的表情才说下去:“有的,很大一笔,开始我吓了一跳,后来在报纸上看到,才知道……就把那些钱寄给大使馆了。”
“嗯,那大使馆有没有写表扬信给你?”
“我没留名啊,我是在一次华人大捐款里寄的。其实我没有什么高尚的念头的……”只是怎么也无法坦然地花那些用命换来的钱,而且也自欺欺人地觉得,没有那些钱,父亲就不会死,这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