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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敛森对上述对话听去了大半,他向来对自家的产业关心甚少,他一直以为父亲将公司经营得不错,这样一看,恐怕是他过于乐观。
由谈姓之人的口中听到这一切,他忽然有些明白父亲让他接近方乔的目的,但时永盛也应该了解他,那么容易妥协和屈服,便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时敛森微眯着眼,到底年轻气盛,心里装不下委屈。他几步路走到方乔和他们前面,这几步路很沉重,他似乎有所预感,一场持久战即将拉响号角。
“谈老先生是吗,久仰。”时敛森与此人有过几面之缘,人在顺风顺水时,身边总不缺摇尾乞怜之人,谈某便是其中之一。
“时大公子,好久不见,年纪轻轻,日后必大有作为!”客套虚伪谁不会,人越老,越是将脸皮这玩意儿看得轻。几年前他说这话,语气绝不会透着绵里藏刀,而当时当下,他底气十足,明显对时敛森有几分轻视与看低。
时敛森但笑不语,只听谈某人复又开腔,郑重地介绍:“这位是莎莉集团的掌门人黎潮生黎总,时大公子应与黎总交个朋友,多些往来,生意上的事,你确实得和黎总多多请教。”
黎潮生感觉谈某言重了,主动伸出手与时敛森相握,口气谦和:“你好,在下黎潮生,幸会。”顿了顿,接下去的话便有意拉近了距离:“我和你父亲比较熟稔,私下里多次约过喝茶和打球,有机会以后一起约上你。”
谈某人附和着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让时敛森像是吞了只苍蝇般作呕。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简单回了黎潮生一句:“喝茶和打球有些乏味了,不如黎先生换个玩法,就我和你?”时敛森道行太浅,沉不住气,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挑衅。
他对黎潮生并非一无所知,近两年来在护肤美妆行业做得风声水起,国产品牌莎莉经过各方面的包装与宣传,风头一时之间盖过五十年老牌花纪,而花纪正是时敛森的家族企业。在此期间,黎潮生对自身的包装也不少,封面人物上了一个又一个,外届对他本人评价颇高,而他也被认为年轻富商中的颜值担当,凭借高颜值与大长腿,在网络收获“老婆”无数,人气媲美一线明星,热度持续不减。
黎潮生闻言,全然不顾时敛森的狂妄,心平气和地问道:“时先生平日里喜欢什么?赛车、拳击、冲浪、攀岩、横穿沙漠……?”他如数家珍般,问得气定神闲,仿佛他口中的一切,都是他的强项。
时敛森无所畏惧,这些年里,他除了学业以外,学得最好的便是玩。
“那咱俩真得找个时间好好切磋一下。”
“谈何切磋,相互交流罢了。”
方乔适时打断他们的谈话,男人之间的对话总是暗藏玄机,她假意用手捂嘴,打了个善解人意的哈欠,说出的话不乏撒娇意味:“黎总,敛森,你们下次再约呗,今天我累了,在机场干坐8个小时,想早点回去休息。”她是一个聪明人,此话一出,即是表明了立场。
她本不是一个会对谁轻易撒娇的女人,可是面对时敛森,一切都变得不由自己。方乔深知自己这个态度意味着什么,其实她并不想卷入这场纷争,可事到如今,她想做他的女人,甚至做他的靠山。
方乔不是不知道,如今的时家不过是外表光鲜,内里已经千疮百孔,花纪的业绩近两年来下滑得厉害,出现高层频频跳槽的现象。
若是早个十年八年,她和时敛森在一起,谁都认定她是高攀。如今,花纪渐渐失去市场地位,时家大不如前,这会儿她和时敛森交往,所有人都会认为时敛森是为了拯救花纪而选择与她联姻。
人言可畏,是什么理由变得不再重要,方乔不在乎,她相信直觉。
方乔一直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顽皮的小男孩为了追到她,不惜打破一只价值千万的青花瓷瓶,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那个秋天,那个午后,成了她日后的念想,每每想起来,都像是微风扫过湖面,泛起一波又一波涟漪,久久无法平息那颗未经人事的少女心。
回去的路上,时敛森和方乔一路无言,方乔看出时敛森情绪低落,故不去打搅他。她懂礼节知进退,哪怕自小生在权贵家庭,仍是一身磊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时敛森回到家中,帮方乔的行李箱放在楼梯口,征求她的意见:“你想睡几楼?”
“你睡几楼?”
“二楼。”
“那我睡一楼吧。”
时敛森没有异议,直接带她去了客卧。
“有事打我电话,找宝妈也行。”
“一个人睡,害怕了怎么办?”方乔刻意问得暧昧。
“那就别关灯。”
“光线太亮,更加影响睡眠质量。”
时敛森深究她的话,很认真思考了一下对策:“住我家害怕的话,不如送你去住酒店?”
方乔沉下脸,有些不开心的样子,早先不是没领教他气人的本事,此时并非真的计较,嘴里却嗔怪道:“你懂不懂情趣?”这话说得挺露骨,对于喜欢的人,方乔不作扭捏之态,甚至懂得如何主动出击。
偏偏时敛森不是会领情的人,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在所有人眼里,甚至在方乔眼里,他仿佛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没有思想没有脾气,可以随意任由他们捏扁搓圆。
时敛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不蒸馒头争口气,今日所受的一切讥讽,他势必要在今后的日子里,连本带利讨回来。
他甚至隐隐期待,这一天最好早一点到来。
“方乔,以后别做出让人误会的事。”哪怕你是为我着想。时敛森把这话吞进肚子里,他的骄傲不容许被侵犯被伤害。
这一晚,时敛森左右不是滋味,靠一个女人替他出头,真他妈说不出的窝囊。
时敛森翻来覆去咽不下这口气,连夜拨通了时永盛的电话,而那头正好是午后,谈不上打扰。
“你究竟什么意思?眼看自己的公司摇摇欲坠,想拉我做替死鬼?”这话相当难听,却也直戳要害。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这样逼你了?”典型的时永盛式的说话方式,留有余地,同时明哲保身。
“最好是这样。如果不是,我的答案撂这里了,你想都别想。”时敛森还没完,复又向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吼道:“爸,公司经营不善,就想更好的方案去挽救,像个男人一样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被所有人都认为你时永盛,你时永盛的儿子,只能像个软蛋一样,靠一个女人才能咸鱼翻身!”吼完,时敛森太阳穴突突的跳,他难以控制激奋的情绪,堂堂时家大公子,从小到大,哪个不是宠着捧着他,今天无疑是对他巨大的打击,他有些无法接受,却空有一身脾气,无能为力。
时永盛没被时敛森的情绪感染,依旧纹丝不动:“注意你的修养,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当面谈。方乔,你该怎么照顾还得怎么照顾,这是一种待客之道。”
“我知道了。”
第二天起床后,两人互不提及昨夜的一场小风波,将之沦为一场过时不候的梦。
时敛森尽职当地陪,对方乔提出的任何意见都言听计从,与昨日的表现判若两人。
“昨天没休息好?怎么这会儿无精打采的?”方乔坐在车里,斜他一眼,只见他专注着路前方,闻言后敷衍应了一声。
方乔对于他的冷淡视若无睹,继续寻找话题:“方便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问。”
“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刚认识第二天,能有多少看法。”
“你确定我们才刚认识第二天?那我怎么已经认识你二十年了,真不公平。”方乔嘟嘴,露出极少叫人看见幼稚的一面。
相比于昨天,今天的她更显光彩溢人,化了点淡妆,又抹了口红擦了香水,举手投足间多了一分隆重感。
这会儿,方乔楚楚可怜打起了回忆牌,她就不相信时敛森能完全不为所动。
果然,她瞧见方才面色紧绷的时敛森,这一刻面容有些许的松动,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虽沉默不语,但定是和她生出一样的心情,方乔这样以为。
心回到了过去。
一连几日,他们和平共处,不念过去,不谈将来。他们玩遍沙川市的大街小巷,清晨在弄堂口排队吃小馄饨,午夜在江边吹风吹牛吹泡泡。
方乔以为,这样平凡的日子里,差一点就要盼来爱情。
直到,时永盛提前回国,一切都被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