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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帮发起的这次起义让日军找到了借口出兵攻打上海,也迫使原打算息事宁人的南京政府不得不下令迎战。史称一.二八事变。
陈枢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十九军当即予以了猛烈的还击。在援军未至之前,召集全员顽强抗击日军的进攻,以集束手榴弹对付日军的装甲车,组织敢死队以潜伏手段炸毁敌装甲车,坚守每一阵地,并在炮火掩护下适时向敌实施反击,打退了日军的连续进攻。
战争一直持续到五月,终于在上海签订了淞沪停战协议。日军在淞沪一战中遭到重创,挫了他们的锐气,也暂时消停了下来。
青帮借此一役声名大噪,在上海大有压倒洪帮之势。许星程也因为在十九军参战立下二等军功,负伤光荣回归。婚事这才再次提上议程。
总之那一段时间,整个大上海都沉浸在一派扬眉吐气的喜庆中。
罗浮生拉开窗帘,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繁荣。刚刚立夏,有些市民已经迫不及待的换上清爽的夏装。好似从此以后,便是一片阳光灿烂。
他放下了窗帘,隐到黑暗中。身后有一女子单翘着一只腿,坐在他的书桌台案上,巧笑倩兮。“中国人有时候真让我刮目相看。”
罗浮生满上一杯威士忌,递给她。“那是他们太愚蠢,看不清形势。”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开心。你却好像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你不为你们国家高兴吗?”
“我和你是一条船上的。每天被自己的同胞喊打喊杀,连我曾经最好的兄弟都离开了我。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也是。不过你还有我。”梨本未来饮了一口酒。“你猜,钱阔海会来吗?”
“不会。我们当初的协议已经形同虚设,以现在的形势,他不用再惧怕红丸会的势力。”
“我也猜他不会。所以我准备了些礼物给他。”梨本未来眼里有残忍的神色一闪而过。
约定好的午时一过,钱阔海的桌子上躺着一只锦盒,里面是一只孩子的手。钱阔海的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捏作拳不停的颤抖。
他决定来上海时,这个孩子还在他母亲的肚子里。 钱阔海不愿他卷入这些血腥的事情中来,一直偷偷将他藏在乡下。没想到还是被红丸会的人找了出来。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梨本未来朝罗浮生举杯,身体渐渐向他怀里倾斜,寻找着他的唇。罗浮生脑中闪过那个血吻,下意识别开了头。
“你知道我当初送你的黑玫瑰还有另一个花语是什么吗?”梨本未来直起身子来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是臣服于她的,无论什么事他都做的天衣无缝。连舅舅贺阳都说罗浮生是日本人最好的朋友。但她始终不觉得他属于她,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
“爱你,愿为你付出所有。”梨本未来自问自答,并从手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浮生。不管我是哪国人,我只是个女人。求的是一心一意的爱情。如果你能许我一个家,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这是天长节阅兵庆典的安排,白川义会参加此次阅兵。”
天长节是日本为了庆祝天皇生日的节日,此次阅兵典礼由贺阳真武负责筹划。白川义是日军海军陆战队的总司令,必然会参加。如果这份情报属实,价值不言而喻。
没想到罗浮生接过来,直接放到烛火上烧着,火焰燃起烟灰撒了一地。“那个百川什么的,与我何干?”
梨本未来眯着眼睛打量他,似乎是在试探他的真心。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很容易喜欢上你,却很难爱上你吗?”罗浮生反问她。
“大家包括你吗?”
“嗯。”
“那我便听一听是为什么?”她也只在乎他的想法。
“因为你总在不停的试探男人。神秘感是男人最后的一块遮羞布,非要扯掉就没意思了。”
“有道理。可是你一丝不挂的样子我也喜欢。”梨本未来总是极尽挑逗之能,在言语上占他的便宜。她说着话突然脸部抽搐了一下,然后全身都开始发抖。
罗浮生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借你地方用一下。”梨本未来哆哆嗦嗦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一小瓶粉红色的药水。她一口喝尽,躺在套间的贵妃椅上,抽搐慢慢消失。她脸上出现兴奋的状态。“没算好时间,见笑了。”
“这是什么?”罗浮生拿起倒在一边的瓶子。
“咳嗽水。美国新型毒品之一。你知道鸦片中让人上瘾的部分是吗啡和可待因,这玩意儿里头就有可待因,微量,不伤身体又能有鸦片的效果。它是我们红丸会未来的主打商品,一定能在中国大火起来!”
是药三分毒,别说还是鸦片提取物。罗浮生才不相信什么没毒的鬼话。咳嗽水既是毒品又是药品,将来进口管理更难。红丸会的主意倒是打得好。
见他面色阴晴不定。梨本未来奇怪的歪着头问他。“你自己开大烟馆的,不抽大烟?”
“偶尔也抽的。只是没见过这种新鲜玩意儿。”罗浮生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宁园还有更多好货。下次让你来试试。”梨本未来兴奋的手舞足蹈,甚至哼起了歌。看来是药效上来了。
下人冲进来时,梨本未来还在云里雾里。“少当家,烟馆着火了。码头上有几艘大货船也起火了,兄弟们都赶过去了。但火势太大,估计是救不回。”
“怎么会这样?着火的货船是哪家的?烟馆又是哪几家?”
下人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贵妃椅上的梨本未来。“烟馆是您交给青帮打理的那几家,船是红丸会的。昨晚到的,货还没有来得及卸下来呢。”
梨本未来从贵妃椅上腾的坐起。这是青帮赤裸裸的反击,真是翅膀硬了,都忘了养大他的主子是谁。“我先走一步。”
梨本未来走出美高美,罗浮生坐回桌前,从书桌夹缝里抽出那个完好无损的信封。地上的燃烧灰尘还聚在脚边。一个障眼法而已,就骗倒了她。这一把火只是个开始。
“帮主,少当家还在休息。”
套间的门被一脚踹开,罗浮生将信封飞快塞进了衣袖中。
洪正葆带着侯力和一帮兄弟冲了进来。“罗浮生,你在搞什么鬼!”
侯力拎起贵妃椅上梨本未来落下来的披肩,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啧啧啧。高级香水,少当家好福气啊。日本公主殿下都投怀送抱。”
洪正葆脸色铁青。“我刚刚看到红丸会的车子从美高美开出去。是那个劳什子日本公主吗?”
“是。”罗浮生颔首。
“浮生,我从小怎么教你的!做人要有气节。日本人现在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现在这般亲近他们,和汉奸走狗有什么区别?”
“识时务者为俊杰。义父,我这么做是为了保全洪帮。”罗浮山回得坦然。
“瞧瞧我们少当家,当走狗都当的这么理直气壮。大家学着点。”侯力双手上扬,招呼着所有兄弟看过来。
“浮生,虽然我们和青帮一贯水火不容。但塘沽路那件事,人家做的硬气!所以当时洪帮从你手下走了一千多子弟去自愿投靠青帮,我一句话都没说,没有责怪你。这是我们中国人的气节!今天你们找钱阔海谈判,人家没来。你们就找人砍了人家儿子的手。逼得他烧了洪帮的烟馆。这还是人做的事吗?洪帮这么大损失,这笔账算谁头上?”
“算我头上。”罗浮生跪下来。“义父想怎么惩罚,我都认。”
洪正葆一脚踹在他的肩上,将他踢翻在地。“惩罚?你现在不仅仅是让洪帮赔一点钱。你赔进去的是整个洪帮的名声。我们要跟着你被老百姓指着鼻子骂,遗臭万年!”
罗浮生被踹这一脚,腹部本就没长好的伤口挣开来,一阵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扶着地板重新跪好,头贴在地面上。“浮生辜负义父多年养育之恩。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自愿脱离洪帮。从此与洪帮两不相干,生死无由。”
说完向他磕了三个响头。
“你!”洪正葆被气的胸口发痛。侯力在一旁看戏看的十分爽利。
“少当家爽快人。这美高美好像也是我们洪帮的产业。既然少……哦不,罗先生不再是洪帮少当家,是不是该收拾收拾了,另谋出处?想必梨本殿下那是十分欢迎你的。”
侯力见洪正葆并无异议,便越加放肆起来。“来人。监督这位罗先生收拾好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请出美高美。”
罗诚不在了,连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霜姐她们隔得远远的看着,想帮忙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罗浮生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黑色风衣和怀里的枪,径直朝门外走。
“罗浮生!”洪正葆突然出声,他回头。义父眼中有浊泪。“你,好自为之!”
【你好生珍重!】
罗浮生又回头向他鞠了一躬。“洪帮主,保重身体。”
他一路漫无目的的在城中游荡,直到确认无人跟踪。才进了城东的天主教堂,在教堂的耶稣像下放了一朵野雏菊,然后走进了教堂后的一间小屋。
罗浮生坐下来,低头才看见自己衣服上有血渗出来。他按住小腹,起身在房里翻找了一下。只找出了一盒针线,虽然不是医用的,也可以应会急。
他掀起衣物,咬在嘴里。自己穿针引线,重新缝了伤口。
林若梦进来时就见到他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一样。其实他只是没力气,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他没想到来接头的人是林若梦,他们彼此都沉默了一下。罗浮生才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从怀里掏出那封信。
林若梦见他指尖有血,心头一颤。“怎么又受伤了?”
“没有。上次的伤口裂开了。我刚刚已经自己缝好了,不要担心。”罗浮生露出衣服上那一块已经凝固的血迹。林若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开始看信里的内容。
信里是天长节的庆典时间安排,和阅兵典礼的座次表。
“消息属实吗?”
“不确定。我从梨本未来那里得到的,需要你们再去进一步调查。”
“嚯。她对你倒是死心塌地。”林若梦自己不觉话中带了多少醋意。
“她只是为了试探我而已。”明明不需要解释的,却还是不自觉的多说了一句。一个没有立场吃醋,一个没有立场解释,却都做了。气氛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对了。以后有消息,不要再找人去美高美通知我。我已经脱离洪帮了。”
“什么!那你以后在哪落脚?”林若梦着急之情溢于言表,她轻咳了一下平静下来。“我的意思是,以后有任务我怎么通知你?”
“去宁园。”
林若梦猛的抬头盯住他,两厢对望,并不光亮的小房间里,火花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