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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坊里很快就聚满了人。
“天啊,孔雀羽线不见了!活该,好事儿都让她摊上了,这回倒霉了吧!”
“就是,看她怎么交差!要是嬷嬷把活儿交给我,我才不像她!”
“嘻嘻,她这回要被赶出宫了吧?”
“何止,要丢脑袋哪!”
璎珞猛然转过身,冷冷扫视众人:“黄泉路上,有你们大家陪着呢,我一点儿都不寂寞!”
众人正欢快的落井下石,冷不丁听她来了这么一句,登时不快,玲珑越众而出,替众人说了一句心里话:“你胡说什么呢!自己丢了东西,凭什么要我们陪葬!”
“她说的没错。”一个冷厉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玲珑一回头,惊恐的发现张嬷嬷站在她身后,目光如刀的盯着她,“凤袍是绣坊的献礼,所有人上下一体,皇后要是问起来,难道只追究她一个人的过错?有空幸灾乐祸,不如摸摸自己的脖子,看看硬不硬,能不能抗住午门一刀!”
此话若是从魏璎珞嘴里说出来,众人多半不信。
但从张嬷嬷嘴里说出来,尤其是第二次说出来,众人不得不信。
此事,只怕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不好,整个绣坊的人都要遭殃。
一个宫女怕的哭起来:“那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旁边一个宫女忙捂着她的嘴:“呸,宫里不许说那个字!宫女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忌讳!”
还一个咬牙道:“到底是个哪个杀千刀的偷了东西,赶紧还回来,不然留着当陪葬品啊?”
此话一出,众人左右四顾,都用猜忌的目光看着彼此,恨不能立刻从中揪出那个害惨所有人的小偷。
“嬷嬷,是我的错!”吉祥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张嬷嬷脚下,与其他人不同,她总在为魏璎珞着想,为了让她少受些委屈,甘愿以身代之,“是我硬要拉着璎珞姐离开,才让小偷得逞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魏璎珞看了她一眼,在她身旁跪下,对张嬷嬷道:“嬷嬷,一人做事一人当,孔雀羽线是在我手里失窃的,我愿意承担责任。”
张嬷嬷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做?”
“当务之急,是集全坊之力,先将凤袍做出来。”魏璎珞沉思片刻,咬牙道,“至于孔雀羽线……希望嬷嬷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张嬷嬷问。
“请开库房大门!”
上一次魏璎珞进库房,是因为吃高岭土吃大了肚子,身上的衣服不合身,张嬷嬷特令她去库房拿件合身的旧衣服穿的。
在那里,她不但看到了许多旧衣服新衣服,还有许多旧线新线,全天下流行过,或者正流行的绣线几乎全部云集于此,当中总能找到一样替代品。
库房的门开了,魏璎珞自架子前走过,一样一样的翻捡盒中绣线。
金线——不,不行。孔雀羽线在阳光下有七彩之光,金线只有一色之光,阳光一照,便会被人发现端倪。
同理,银线,红线,其余颜色的绣线都不行。
彩线虽能在色彩上比拟一二,却又少了那种浑然天成的富贵之气,甚至还比不上金银二线。
吉祥在一旁为她掌灯,带着哭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你还是把错推在我身上吧,我皮糙肉厚,经打……”
“我不会让你挨打的。”魏璎珞继续翻找着绣线,目光坚定无比,“也不会让张嬷嬷挨打的。”
她心知肚明,若是最后她做不出凤袍,有两个人必定会将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一个是吉祥,还一个是张嬷嬷。
“哎!你怎么这么倔啊!”吉祥急得团团转,一不留神就碰到身旁一面木架上,一只袋子被她碰落下来,系袋子的绳子有些松,竟一下子就打开了,袋内的东西泻了出来。
魏璎珞楞了楞:“这是……”
在一片金丝银线中,地上之物显得异常朴素。
“哦,是冬日用来做端罩的皮毛,还是些下等货色,没用!”吉祥弯腰拾捡地上的白色毛皮,“别的东西好歹有个盒子装,也就这,盒子都轮不上,随便用个袋子装了。”
捡完之后,随手用绳子把袋子一扎,吉祥正踮起脚,要将袋子放回架子上,旁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吉祥楞了楞,转头问道:“璎珞姐?”
魏璎珞从她手里取过袋子,重又将系袋的绳子打开,从中取出一片毛皮,递至眼前审视。
的确是下等货色,还带着一股动物身上的味,若是不经处理,只怕连给宫女做衣裳,宫女都会嫌弃。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状,吉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璎珞姐,你,你该不会是……别啊,这可是最没用的东西!”
“这世上没有毫无用处的人,也没有毫无用处的东西。”魏璎珞却笑了起来,一根手指轻轻抚过柔软毛皮,眼中流过智慧光芒,“端看怎么用,跟用在什么地方了!”
一个月后——
“金玉作献玉器4件2盒,莱石如意2柄。”
“陶瓷坊献翡翠丹凤花瓶一对,水晶双鱼花瓶一对。”
“玻璃厂献象牙雕花梳妆匣一盒,带表珐琅把镜一只。”
“屏风处献紫檀木座孔雀翎宫扇一对,紫檀雕花宝座一座,掐丝珐琅仙鹤蜡台一对。”
长春宫外,各作各坊派来献礼的太监宫女们排成长列,魏璎珞立在其中,手中一方托盘,托盘上蒙一面黄绸,将盘中之物遮盖的严严实实。
“放轻松点。”魏璎珞心里对自己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时两名太监从大殿内躬身而出,许是年纪小,低声议论时,竟没有避开身旁耳目,却听其中一个道:“瞧见皇后娘娘的脸色没,真叫一个难看,从头到尾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贵妃娘娘也是狠。”另一个道,“送什么不好,竟送了皇后娘娘一尊金子做的送子观音。”
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长子夭折之后,富察皇后便再无所出,慧贵妃所为,简直是当众撕扯开富察皇后心头的伤疤,还往上面洒了把盐。
魏璎珞原本站在众人中间,闻言心下一动,悄悄落后几步。
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若想成功,最好还是尽量避开人祸。
收了慧贵妃如此大礼,只怕皇后娘娘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忍着一股怒气,现在进去献礼的人,无论献的是什么,都讨不得好。
搞不好还会被迁怒……
“除非……”魏璎珞回头张望了一眼,“在那个人之后献礼。”
步子越落越后,不知不觉,魏璎珞就退到了队伍最后。
前头的宫女们一个个捧着托盘进去,殿内不断有唱礼声传来。
不知不觉,就只剩下她了……
“绣坊献礼——”
太监的传唤声从殿内传来。
明明身后已经没有别人,但魏璎珞还是不断的回头张望,目露焦急。
“绣坊献礼——”
太监的传唤声再次响起。
事不过三,若是让第三声传唤声响起,有礼也变没礼。
魏璎珞只得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手捧托盘,脚步沉重而又缓慢的走进长春宫内。
纵素日节俭,但在这寿宴之日,长春宫同样张灯结彩,金碧辉煌。一个个魏璎珞认得与不认得的贵人们高坐宴上,一人高的珊瑚树,比平静湖面还要齐整光滑的西洋镜,平民百姓只能在梦中见到的奇珍异宝,满当当堆砌在殿上,都是献与皇后的礼物。
传唤太监喊道:“绣坊献凤穿牡丹女袍一件,石青缎绣凤头高底女鞋一双!”
璎珞跪下来,将托盘高高举起:“恭贺皇后娘娘芳龄永驻,福寿绵长。”
托盘高高举着,半天不见接下来的动作。
许是第一次见到贵人,激动得忘了接下来怎样做?富察皇后好心提醒:“到了殿内,怎么还不掀开黄绸?”
魏璎珞抿抿嘴,躲到队伍最后,放慢脚步,最后迟迟不揭黄绸,她已经尽力了,却还是来不及。心中叹了口气,魏璎珞正要掀开黄绸,却在此时,她身后传来一声长长唱喝:“皇上有赏!”
仿佛一道电流流窜魏璎珞全身。
她不得不拼尽全身力气,才能压制住心中狂喜。
那个人……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