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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是意乱情迷的荒唐。
没等迟宁使出色.诱的招数,顾凌霄就像只迫不及待主动咬勾的鱼。
把迟宁抵在床柱上亲。
迟宁原本头很痛,但被顾凌霄扣着迟宁的后脑,灵力交缠间,头疼缓解大半。
迟宁舒服地眯起眼睛。
他们灵力契合度很高,迟宁第一次腰疼时就知道这件事了。
按理说结为道侣后契合度才会上升一个级别,沈秋庭告诉迟宁他们是道侣,那他和沈秋庭的契合度该是无人可匹的。
可迟宁和沈秋庭在一起时并没感觉到这一点。
他们契合度一般,甚至于寡淡,有时沈秋庭靠近,迟宁的身体会先于大脑做出排斥的反应。
反而是顾凌霄很不同。
顾凌霄像一点火星投在荒野中。
随时都能起燎原之势。
迟宁被亲得只能发出呜咽声,腰身不断弓起,像跟拉满的弦。
皮肤越来越热,弓弦不断颤抖,最终迟宁倒在床上,如白雪崩塌。
“怎么忽然主动?”顾凌霄问。
迟宁哼哼唧唧不回答。
其实他心里打了个挺美的算盘,明天早上拖住顾凌霄,哪儿都不让他去。
但事实让迟宁清醒。
迟宁看明白了,跟顾凌霄做床上那档子事,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早上起不来的还是迟宁。
……
风声猎猎,人声鼎沸。
顾凌霄今日的对手是林攸之。
他和林攸之是老熟人了,多年仇敌。
当年霍柳的死,林攸之一直是顾凌霄干的。时隔许久,旧怨不但没消弭,还变成了更深刻的沟壑,横亘于两者之间。
有霍柳的冤仇在,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解。
顾凌霄早知如此,所以一开始就严阵以待。
千叶派的人来势汹汹,林攸之带来擂台边的弟子就有不下二十个。
许久不见,林攸之面容更苍老,和花甲老人无异。
但功法之强,已今非昔比。
顾凌霄心中感叹,看来千叶门的境界真的是通过丑陋程度来体现。
这越是掌门,就越丑……
林攸之回头看了弟子们一眼,使了个眼神,而后跃上擂台。
二人分立两侧。
甚至没有见礼,一股锋利杀气就向顾凌霄扑来。
林攸之使双刀,修雷系功法。
传闻能搅动天相,引来天雷。
双刀齐进时,天空中忽然阴云密布,强风鼓荡,浓重的云层中隐隐雷响。
顾凌霄抽剑出鞘,迎上前,轻巧地用剑刃挑开两道刀锋。
顾凌霄擅长用火系灵力,又能用魔气。
魔气强悍,相比灵气有天然优势。
既身在中原,又参加修真界的比试,顾凌霄为示公平,从第一轮开始,就一直在用灵力和人对打。
今天也不例外。
顾凌霄的灵力完全因袭迟宁,至纯至净。
这样的灵力迟宁用时凛冽如雪,在顾凌霄手中,配以火属性,获得了无比强大的攻击性。
一道火龙咆哮着,林攸之结盾牌抵御,盾牌淡蓝色的光芒逐渐暗下去,而火龙的强势半分不减。
盾牌被冲击到解体,火龙正击中林攸之胸口。
林攸之放弃防守,转而以雷电化为箭矢从天而降,顾凌霄毫不示弱,招招进攻。
乌云散去,露出一线蓝天。
林攸之逐渐体力不支,口鼻处都留下血来。
顾凌霄挑衅:“以叶掌门的本事也能进到这一轮,凭的什么,解九泽的人情吗?”
阳曦会武规定,一方承受对方三招,三招之内无法还手,则判断这一方输。
林攸之败局已定。
台下的千叶派弟子对视一眼,跳上台,齐齐向顾凌霄出招。
顾凌霄措手不及。
林攸之刚才的虚弱也有佯装的成分在里面,此时提起双刀,攻击力恢复了六七成。
台上瞬间形成多打一的局面。
“还能这样耍诈?”
顾凌霄抵挡时后退几步,不屑道。
这样的行为破坏了一对一的规则,但无人叫停,无人制止。
都在隔岸观火,等着事情发酵。
解九泽站在一旁,背着手,见顾凌霄捉襟见肘后,脸上反而露出些笑。
相比于千叶派人多势众,顾凌霄这边只带了连槊。
看此情形,连槊气急败坏,手往空中一抓,一杆银色长枪浮现在他手心。
连槊握枪,怒斥千叶派人等:“奸猾小人!”
说着,也要上去帮顾凌霄。
顾凌霄看他一眼:“不用。”
这点喽啰,两个人上场未免太给他们面子。
上次于林使小伎俩害郁峤,台下尚有人仗义执言。
此时发生变数,明显是千叶派不守规则,在场众人却鸦雀无声。
慢慢的,台下有了些交谈声。
但舆论皆在诋毁顾凌霄。
“听说这魔头是解峰主请来的,唉,解峰主的心意咱们也无法揣摩。”
“就是设了陷阱让顾凌霄跳,顾凌霄未免太自负,只是化神期,便以为自己能以一敌百?”
有人哼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低劣魔族,也敢来阳曦会武招摇。”
另一人忽然压低声音提醒:“迟仙尊来了,别说了。”
来人衣衫素白,身形笔直清瘦,山巅雪般不可攀摘。
迟宁一步一步走近,停在这群多嘴的人面前。
那群看客皆俯首,脸上浮出敬重和对自己先前言论的忧惧。
迟宁一眼未发,冷淡的双眸逐个扫过每个面孔。
各怀鬼胎,当真无趣。
此时台上发生异动,顾凌霄以一人之力把千叶派四五个弟子全打趴下后,解九泽出声制止:
“这场先暂停,双方不相上下,择日再战。”
“择日再战?”顾凌霄眉梢一挑,瞳仁中的红色像妖冶的血滴,“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的我们不相上下。”
台下,迟宁轻轻笑了笑。
只是略微勾唇,如冰河解冻,柳梢拂水,看呆了一众人。
这是迟宁被顾凌霄带回来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顾凌霄把他保护地很好。
所以迟宁远远低估了顾凌霄参加会武的难度,不仅面对死亡和伤痛,还要承受诸多非难。
杂七杂八的人,刺耳的叫嚣。
“你是,青山派徐掌门?”迟宁问离他最近的那位。
“仙尊知道我。”徐才大喜过望。
“嗯,”迟宁淡声道,“留在青山派的妻小还好吗?”
“都好都好。”
迟宁:“是么?可听说你此次前来,又在云望郡安了家,娶了两房小妾,都才十六岁。”
此话一出,周围人皆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徐才,排斥异类般远离徐才。
徐才旁边空出了个小圈。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败类,色胚!”
徐才面色苍白,身体颤抖,迟宁是怎么知道他的情况,还知道的这么准确?
“武掌门。”迟宁又转向另一人。
武掌门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脑门冒了汗,磕巴:“仙、仙尊。”
“有江南商队途径贵门派山下,丢了十车金银,但劫掠的并不是山匪啊。”
武掌门腿已经软了,差点跪下,又听迟宁说:“这笔账要怎么算,是你主动归还,还是?”
“我,我立刻归还。”
迟宁点头:“心中有数就好。”
解九泽对比武的公平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迟宁不分是非曲直。
迟宁一番教训后,再无人敢在台下猖獗放肆。
台上的比武也有了结果。
林攸之飞出去,撞折了一根旗桅后摔在擂台上。
久久没爬起来。
身旁的弟子上前查探,大惊:“断,断气了!”
立刻有千叶派弟子附和,哭天抢地一片声讨:“凶手,不要让凶手跑了!”
顾凌霄没跑,反而对解九泽道:“解峰主说过,每个修士都要准备好死在擂台上。是么?公平比试,有死有伤的,不可避免。”
解九泽面有怒色,却没当场发泄。
“自己没本事在这里哭什么哭,不如给掌门收尸去。”
解九泽拂袖离开。
顾凌霄跳下台,正看见迟宁冷着脸,一群小掌门像堆一样鹌鹑在迟宁面前排队站好。
“这是怎么?”顾凌霄问。
鹌鹑面露惊惧,不敢说话。
迟宁:“学一学规矩。”
……
迟宁刚才气势汹汹,没回到住处呢,就在回廊里红了眼。
顾凌霄受伤了,伤在左肩,伤口深能见骨。但之前忍着,不露声色。
顾凌霄:“受伤的是我,你怎么哭鼻子。”
“没哭呢。”
顾凌霄笑:“刚才教训他们时的那股气势哪去了?”
“没有气势,”迟宁说,“都是你让连槊收集的仙门百派的消息,我之前看过几眼,顺便记住了。”
迟宁挺心疼,顾凌霄脸上的伤口刚愈合,又添新伤。
顾凌霄披着披风,只有略苍白的唇色暴露出他的虚弱。
伤口把披风洇出一团红色,迟宁根本不敢碰上去,他怕顾凌霄疼。
回到住处,迟宁第一时间给顾凌霄找了医官。
医官是顾凌霄从炎北带来的,绝对可靠。
包扎完,顾凌霄不安分:“过来,让我抱抱。”
迟宁还对着一堆瓶瓶罐罐,记每一瓶的用途。
“别吵。”
吼完顾凌霄,迟宁转而想起今天顾凌霄被众人针对,不禁问:“你住在这里,安全吗,会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不安全,屋顶上都有人在监视我们,还不止一个。”
迟宁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真的?”
顾凌霄不置可否。
连槊和宗岱提着两个大黑麻袋,出临壑山庄,一路疾行到荒郊野外,挑了个偏僻处,把麻袋随手扔在地上。
袋子瞬间疯狂扭动。
里面的人挣扎踢打着要出来。
宗岱一棍子敲在其中一人的脑袋上:“还想偷窥,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连槊贯彻魔族在外凶神恶煞的名声:“有下次,把你们脑浆打出来喂狗吃。”
“打搅到王上和迟仙尊过夜生活,你们负责得起么?”
宗岱:“???”他们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
肩膀受了伤,顾凌霄干什么事都娇娇气气说不方便。
换衣服要迟宁帮忙,吃饭要迟宁给夹菜,洗澡也要迟宁守在旁边。
迟宁:“洗澡就不用我了叭。”
顾凌霄:“我怕滑倒。”
迟宁:“……”
“你今晚也出去。”洗浴前,迟宁拍拍小橘猫的屁股。
橘团子不愿意,宗岱的房间没地毯,它团在地上睡了一夜,不舒服。
喵呜,嘤~
猫猫不想。
但马上感到后背一凉,是来自顾凌霄危险的凝视。
橘团子不敢叫了,一溜烟蹿走。
顾凌霄拉了拉迟宁衣袖:“帮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