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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九重天上有位尊贵的小仙君,名叫曜琰,其母为上古神后裔凌鄞,其父为战神曜朔,而他的师尊身份更是尊贵显赫,是上界唯一的仙尊鸿宸。
这位小仙君生来开智,聪慧无比,就是太不近人情,连父母师长都不甚亲近,友人相交也十分平淡,常孤身一人闭关,露面极少。最近唯一一次现身是小仙君渡情劫飞升上来,据说凌鄞和曜朔为了他也不惜重新下界转世了一遭,护着儿子平安顺利长大,然后在小仙君为人的十八岁这年,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地飞升了。
据说小仙君从认识他那位情劫,到成功飞升,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曜琰仙君,也就是江顾——他更习惯喊在自己在下界的名字——正在研究阵法。
事实上,江顾根本没有所谓的情劫对象,这个情劫是他自己利用法阵“造”出来的,他先往法阵中加了一些灵气,又加了些浊气,外加一点仙灵和秽气,对方没有身体只有意识,能发出声音,对他的问题进行一点简单的回应,而他用了些手段瞒天过海,顺利渡“情劫”飞升。
他不屑也不需要与人谈情说爱,所谓的渡情劫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现在他已经成功飞升,这个“情劫”就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江顾。”法阵中出现了一团朦胧的黑雾,对方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很好奇,“这是哪里呀?”
江顾道:“我在上界的宫殿。”
“我能到处去看看吗?”那团黑雾扒在阵法边缘,化出了两只小脚踮起来想往外爬,被江顾一指头按了回去。
“不行。”江顾拒绝了它。
江顾打算今天就彻底关闭这个法阵,毕竟飞升前还需要这个“情劫”掩人耳目。
“江顾,你给我取个名字吧。”黑雾乖巧地坐在法阵里,“我一直都没有名字。”
“你不需要名字。”江顾已经开启了法阵的泄灵,他预估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才能让法阵中的这团雾气彻底消失。
“可是大家都有名字,只有我没有。”黑雾是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
江顾取出了一块灿金色的仙灵,塞到了它怀里:“吃吧。”
黑雾抱着那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仙灵,愣了一下:“为什么今天的这么大?江顾,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嗯。”江顾没必要瞒它,“你本就是我造物而生,现在已经没有价值了。”
黑雾小小地咬了一口仙灵,伤心道:“可是我还可以陪你聊天。”
“我没有这么多时间。”江顾说。
“我还可以陪你修炼。”黑雾对着自己最喜欢的仙灵也有些食不下咽,他伤心道:“我们都结为道侣了。”
“你可知道侣为何物?”江顾问。
黑雾疑惑地摇了摇头,它说:“你给我点时间,我出来才一年,还有好多事情不知道。”
江顾说:“没必要。”
黑雾开始往外溅黑色的水滴,抱着被啃了一口的仙灵在法阵中打滚。
江顾问:“你不要哭了,你只是个意识,没有眼泪。”
黑雾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江顾,你留下我吧,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江顾沉默地看着他许久,低声道:“抱歉。”
留着这个意识在始终是个隐患,若是被天道发现它只是自己的一个造物,那他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师尊现在进了神门危在旦夕,他必须要去尽快将混沌核炼化。
他处理完事情,晚上回宫殿时,法阵中的小黑雾又变小了一圈,那块仙灵已经被啃了个干净,他想了想,又往它怀里塞了一块颜色更深的仙灵。
小黑雾迷迷糊糊咬了一口,身形肉眼可见地变大了一圈,它抱住了江顾的手指。
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江顾愣住。
这是它第一次触碰到江顾。
“江顾,我不要仙灵了,我要你。”小黑雾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如果不想做我的道侣,还可以当我爹当我娘,求求你了。”
江顾戳了戳它软乎乎的脑袋:“你为何能凝聚出实体?”
“我怕你丢下我,要是我能变成人,你就不会这样做了。”小黑雾哭得很伤心。
江顾面无表情道:“和你能不能变成人无关,不许哭。”
小黑雾呆住,将洒出来的黑色水珠又塞回了身上,小声道:“江顾?”
江顾检查了一遍泄灵的法阵,闻言低头看向它:“嗯?”
“想看花。”小黑雾指了指窗户外面,“我看见远处有株花树,特别红。”
江顾看了它一眼,他并不想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看在它已经活不了几个时辰的份上,最后还是带着它去了七杀树下。
“江顾,我想出法阵,到树上的花里玩。”小黑雾拽了拽他落在法阵中的袖子。
“不行。”江顾冷酷地拒绝了它。
小黑雾恹恹地垂下了脑袋。
过了片刻,江顾把它从法阵中提溜了出来,放到了离自己最近的花朵中,冷声道:“只给你半个时辰。”
小黑雾开心地欢呼了一声,在花朵中不停地穿梭,江顾负手而立,看着它在树上撒欢。
好不容易用泄灵阵让它的消散了许多,结果一块仙灵又给补了回来,他不是不知道仙灵可以固本养元,但他还是给了……江顾皱起了眉,觉得事情有些超出自己的掌控。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小黑雾已经爬到了七杀树的最顶端,它大声喊道:“江顾,这里的云好漂亮,你快来看。”
江顾没动,只是掌心继续起了一缕仙灵——只要他想,眼前这团小黑雾就会立刻烟消云散。
小黑雾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杀意,僵在了原地,黑色的水珠扑簌簌地往下落:“你要杀了我吗?”
江顾没有说话,眼神冰冷漠然。
小黑雾愤怒又悲伤,大声地质问他:“你怎么能杀了我?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它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边哭一边往前跑。
江顾没有动,哪怕他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杀了对方,可一直等它快要跑开自己的攻击范围,他还是没有动手。
他想,天道尚且给人一线生机,那他也可以给这团黑雾一线生机。
只此一次。
他转身欲走,一道声音却猝不及防再次响起:“江顾!”
他回头,就看见那团小黑雾跑回了七杀树上,它的形状在不断地缩小,一跃跳进了他手中的散灵阵里。
江顾下意识地想要收起里面的散灵之法,却还是迟了一步——这团黑雾自己撞上了阵眼。
“我讨厌你。”
这团黑雾彻底消失前,带着哭腔对他说。
江顾愣在原地许久,掌心只剩下残阵的灰烬。
这件事情对曜琰仙君而言不算什么,只不过自己造出来的一个意识消失而已,如果他想,还可以造出许多一模一样的黑雾。
只是没什么必要。
神门内,一团黑色的雾气回归入混沌,正在混沌内打坐的青年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情劫、道侣、江顾、喜欢、讨厌……诸如此类的词语和情绪涌入了脑海,让他脸上的疑惑更甚。
大约是一年之前,他正在混沌中打坐,忽然有股霸道的仙灵拽走他心口的一团秽气,他尚未反应过来,对方就消失不见。
现在这团秽气回来,身上沾满了那股仙灵的味道,也让他第一次体会到难过和悲伤的滋味。
苦的,不喜欢。
讨厌江顾。
他闭上眼睛想要继续打坐,眼前却浮现出一个白衣少年的身影,对方眉眼冷淡,周身的气息冰冷,像神门尽头千万年都不曾化开的那捧雪。
他细细品味着胸腔中陌生的情绪,苦涩和甜蜜交织出来的味道让人着迷,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起身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身形高大的青年出现在了曜琰仙宫的寝殿。
在那团雾气的记忆中,江顾每晚都会打坐修炼,十分勤勉。但现在,江顾却站在书桌前,对着一团漆黑的雾气愣神。
那团雾气和他心口的那团很像,但和他的秽气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喜欢。
于是他指尖轻弹,将那团雾气轻而易举地打散,在江顾反应过来之前,混沌出手,直接将人屏蔽了五感,意识陷入了虚无。
少年安静地站在书桌前,目光空洞无神。
他走过去,盯着人看了一会儿,伸出了一根手指,落在了对方的眉心处,数不清的记忆汹涌而来,庞杂浩瀚的意识和想法让他心神俱震,猛地收回了手。
脑袋真能装东西,难怪别人总说江顾聪明——甚至连江顾本人都这样认为,能入他眼的寥寥无几。
江顾还能预知未来。
不过他可以预知的未来要比江顾多得多,无数的分支与可能中,有一支引起了他的注意,在这条世界线中他会失去所有转生为一个小秽物,与江顾成
为师徒,最后结为道侣,化作掌管混沌与福运的仙君。
这是无数可能中,唯一一个他们会和平共处的结局,其他可能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大部分结局都是同归于尽,湮灭于神门。
在那条世界线中,他叫卫风,江顾给他取字临明。
有意思。
卫风很愉悦地接受了这个名字,可惜他能预知无数可能,却无法确定自己和眼前这个江顾的走向与结局。
师父?
卫风捏住少年的脸,凑上去仔细打量,能看出将来那位杀伐果决的仙君的影子。
虽然在唯一融洽的结局里,那个卫风很喜欢江顾,但他却不觉得自己会如此,毕竟他讨厌江顾。
非常讨厌。
他没有理由不讨厌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仙人。
杀意迸现,就在卫风即将要拧断他脖子的时候,对方忽然恢复了意识,卫风几乎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江顾的眼睛。
江顾身体僵直麻木,根本无法动弹,元神和仙灵更是被禁锢得没有一丝余地,他冷下声音:“胆敢擅闯九重天,你是何人?”
对方身上浑浊的气息简直令人作呕。
卫风的掌心被他的眼睫扫得微微发痒,他低头在江顾的颈间嗅了嗅,又伸出舌头来舔了舔。
江顾霎时黑了脸:“放肆!”
卫风想不明白,那条唯一好的可能里面,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江顾,因为他尝着江顾并不好吃。
也许是位置不对?
他狐疑地盯着江顾的嘴唇,学着画面里的动作覆了上去,撬开了对方的齿关,凭借本能纠缠追逐,江顾似乎非常抗拒,可惜他不能动弹——
“嘶。”卫风倒吸了口凉气,低头看向穿透了自己喉咙的长针,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触感。
他回忆了一下江顾的记忆和感觉,这应该叫做疼痛。
他低头拔掉了那枚长针,不开心地咬了江顾一口。
对他不好。
那条可能得支线里,江顾对他的卫风特别温柔,会抱他,亲他,喊他临明,还会叫他卫小鱼。
但他自己的这个江顾却拿针杀他。
要不是他够强,已经死了。
江顾冷笑了一声,无数长针从四面八法朝他刺了过来,直接将人捅成了刺猬,血浸染在掌心,卫风在杀了他和再亲一次之间纠结了一瞬,然后不甘心地亲了上去。
江顾尝到了满嘴浑浊的血腥。
“第二次了。”卫风抬起头来,看着少年额头暴起的青筋,听着他极力克制的喘息,有些郁闷道,“我不喜欢你。”
面前的人倏然消散,江顾眼前骤然清明,身体也恢复了知觉。
满地的鲜血和长针清晰地告诉江顾这不是幻觉。
他面无表情地用仙力洗掉满身血污,可鼻腔中那股属于对方的气息始终萦绕不散。
究竟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
江顾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忽然从袖间滚落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他捡了起来,缓缓地眯起了眼睛。
夜明珠?!